听到这话,叶国英从她怀里一骨碌爬起来,抗议道:“师傅,你居然说他是一个善良的男人?你不知他手段有多狠,多毒辣!”
安红豆深深地望着她道:“他狠辣,可他依旧很善良啊!比世上大多数人都善良!”
她顿了顿,嗔骂道:“死丫头,你还要不要听师傅说话?”
“要要!”
叶国英像泄了气的皮球,又窝进了安红豆怀里。
安红豆轻拍着她的背,深情道:“他不仅对我们好,还对全天下的人好……他很辛苦,嘴上说要偷懒,但总有做不完的事……”
“有时候侍候好他,我便感觉也为全天下的百姓出了一份力,这种感觉很奇妙,你知道么?”
“对于一个女人而言,这样的感觉,世上再无一个男人给得了,给得起的……”
叶国英冰雪聪明,当然明白她的意思。
因为唐庸宽广的胸怀,悲天悯人的性情,还有他安定天下的伟业,让她感觉两人之间的私情也得到了升华。
“可是他有好多女人耶!现在多少个了?”
“只要他喜欢的,喜欢他的,多少师傅也不在乎!你要做……”
安红豆本想说,你要做皇后,皇帝不是也有三宫六院吗?
但是现在看来,英儿的皇后做不成了,便不好说这话惹她伤心。
“我不想听他了!”
不知为何,叶国英心里酸溜溜的。
“嗯!”
安红豆轻轻地“嗯”了一声,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
过了好一会,叶国英忽然在安红豆胸前捏了一把,咋舌道:“师傅还是这么大!”
安红豆笑骂道:“死丫头,要造反呀!”
过了一会,叶国英又道:“师傅你也摸摸我的,我的也变大了!”
安红豆:“咦?真的耶!”
叶国英得意道:“那个时候我才十几岁,现在当然变大了!”
安红豆忍着笑意道:“可惜了!”
叶国英疑惑道:“什么可惜?”
安红豆咯咯笑道:“可惜了这么大没人摸!”
叶国英愣住,然后在师傅身上一阵乱摸,气急败坏道:“师傅!你太坏啦!”
……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继续西行,越过一片山岭后,面对着眼前的景象,唐庸等人都沉默了。
那是一处高有万仞的绝壁,入蜀的通道就在绝壁之上,一条条曲折迂回的羊肠栈道。
光是在崖下看一眼,就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也不知当年那些先辈是怎么将栈道修建出来的。
叶国英看了唐庸一眼,道:“这是猿猱道,显圣公没问题吧?”
这是两人见面后,叶国英第一次主动跟唐庸搭话。
她知道唐庸武功盖世,冠绝古今,小小猿猱道自然不在话下。
可她实在忍不住想要跟他说话了。
这样一个奇特的男人,你若一直假装忽略他的话,只会让自己难受。
唐庸听她话里似有挑衅之意,微微一笑道:“不劳叶军师操心,倒是你……要是害怕的话,姨父可以背你上去。”
姨……姨父?!
叶国英整个人石化,只觉得脸上臊得慌,一张脸瞬间通红。
可随之,又觉浑身发冷,内心无比的失落。
是了,他并没有说错,他现在是自己的姨夫……
安红豆白了唐庸一眼,怎么跟小孩子置气?
唐庸无所谓的瘪了瘪嘴,什么小孩子,她好像就比我小两三岁吧?
“走吧!”
叶国英脸上阵红阵白,只觉胸口阻塞,喘不过气来。
随之,十余名蜀中将士率先踏上栈道,叶国英紧随其后,再就是安红豆、唐豆芽,唐庸和众玄甲卫。
唐庸本是要抱着唐豆芽,可虎父毕竟无犬子,他偏要自己走,唐庸也就随他了。
栈道贴壁而筑,既险且狭,只容一人通行,转个身都极为困难。
初时众人还神色自若,跟着前面的人斗折蛇行,可攀至二三丈高时,众人的心便不免提了起来。
到得五六丈时,但见崖底林木猝然缩小,仿佛身在云端。
若是身在云端还好,左侧的绝壁又给人以巨大的压迫感,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他们刮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即便玄甲卫都是万中无一的上古秘术修行者,往崖下看一眼都有些头晕目眩。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只有身临其境,才知道此言非虚!
唐庸的目光越过安红豆,落在叶国英单薄的背影上。
她一个弱质女流,在这绝壁栈道之上,居然如履平地,想来不知来回往返到过多少次。
她在蜀中能有如今的超然地位,除了智计超群外,剩下的都是吃多少苦吃出来的啊。
想到这,他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双目中充满敬佩之色,还带着一丝疼惜。
就在此时,也不知为何,
叶国英竟忽然回过头,正与唐庸四目相对
那一刻,两人视线之中,似乎有火花闪过。
“哎呀!英儿!你要吓死我啊!”
叶国英忽然停住脚步,差点没把身后的安红豆吓出心脏病来。
叶国英赶紧回过来,继续往前,一颗心却忽然扑通扑通,剧烈地跳动起来。
她思绪纷杂:他刚才看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心疼吗?
他为什么要心疼我,明明我以前一直想害他……
近一个半时辰后,众人终于登上了崖顶。
脚踩在实地的那一刻,半数亲卫竟直接瘫倒在地,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已被汗湿。
入一次蜀中,比他娘的打一场仗还要辛苦,还要吓人啊!
后半段,唐豆芽终究是让唐庸扛上来,短暂的忐忑之后,就坐在父亲肩膀上欣赏着川蜀风光。
叶国英见唐庸面不改色心不跳,瞅了他一眼,嘟囔道:“还不错……”
唐庸摇了摇头,衷心道:“你很好。”
“快走吧!下了山,有马车等着咱们!”
叶国英若无其事的转过身,脸上火辣辣的。
此后一行人下山,进了平原地带。
众人上了车马,一路向成都城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