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七刀白了张洋一眼，没搭理他。
    “兄弟，有这份手艺，留在我这跟我干怎么样？”
    吴七刀看着华阳。
    华阳笑了一声。
    “大哥，你说这话我没听懂。”
    “我到现在输了七万多，我哪来的手艺？”
    “就我这样的还跟你干，过不了两天，还不给你场子干黄了？”
    “算了，今天就到这吧。”
    “我回家了，明天再来！”
    话罢，华阳拎着黑色塑料袋里剩的两万多块钱，离开了场子。
    临出门的时候，他还能听见张洋在后面喊：“兄弟，明天再来玩啊！”
    “我就在这等你！”
    “多带点钱……”
    华阳出了地下赌场之后，快步朝不远处的马路走去。
    他到了马路旁，眼见没人追上来，才缓缓松了口气。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透过路灯隐隐还看得见天上的行行。
    华阳抬手撤掉伪装用的胡子和假发，长长呼了口气。
    不得不说，装假实在是麻烦。
    刚刚他明显能感觉到，那么叫吴老七和蜜蜜的女人，已经察觉到他有问题了。
    要是再来上几局，说不定就露馅了。
    他这些手法，看似神奇，毫无破绽，可只要是有了提防，就很难奏效。
    华阳点了根烟，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晚上七点半了。
    他招手拦了辆出租车，匆匆赶回了家。
    ……
    席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内。
    席天齐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站着的律师。
    “刘律师，老陈真是这么说的？”
    席天齐紧皱眉头。
    他得知老陈被抓后，立刻派出席氏集团最好的律师，去市局打探消息。
    刘律师回来，却告诉他一件令人费解的事情。
    他们一直寻找的内奸，竟然是他小舅子，张洋！
    抛开亲戚层面不说，以他对张洋的了解，张洋绝对不敢做出这种事情。
    虽然平常张洋没少从仓库里盗卖走私奢侈品，但每次都是小来小去，一次不超过五万，对于席氏集团来说，完全是九牛一毛。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知道这件事。
    可刘律师却一口咬定，老陈是从华阳口中得知的这件事……
    “席总，我再三确认过，老陈回答很肯定！”
    “要不要我去查一查？”
    刘律师看着席天齐。
    席天齐没有回答，沉默半晌之后，才深吸一口气。
    “你觉得，这会不会是华阳故意用的离间计？”
    “刻意在老陈面前提到张洋。”
    席天齐看向刘律师。
    刘律师微微叹了口气：“我刚开始也怀疑过。”
    “可转念一想，可能性并不大。”
    “席氏集团旗下那么多仓库，要是华阳想要离间的话，完全可以去离间吴老狗和老陈，他们俩知道的事情，都要比张总多得多。”
    “而且，我听老陈说，有段时间，张总悄悄跟踪过他。”
    “您应该也知道，张总经常盗卖仓库里的东西，那些走私品一旦流入市场，很容易引起市局和海关的察觉。”
    “我有个朋友在海关上班，我回来之前，特意打听过，听说海关一些人，正在配合市局办案……”
    刘律师看着席天齐，欲言又止。
    席天齐脸色阴沉：“想说什么就说！”
    刘律师点了点头，从包里掏出一张欠条，放在席天齐办公桌上。
    “这是张总的欠条，上面是十万块钱。”
    “虽然已经还完了，但这只是众多地下赌场里的一张欠条。”
    “张总在外面到底欠了多少钱，没人知道。”
    “所以，张总从仓库里盗卖了多少东西，谁都不清楚。”
    “市局的人一旦发现走私物品，很容易顺腾摸瓜找到张总身上……”
    话罢，席天齐抬手打断。
    “那这里面的事情，跟华阳有什么关系？”
    “张洋每天除了看仓库就是去地下赌场，很少抛头露面，华阳是怎么认识他的？”
    席天齐看着刘律师，有些狐疑。
    刘律师扶了扶眼镜。
    “席总，您别忘了，市局和郑旭和孟博涛，跟华阳私下关系很密切。”
    “华阳现在还挂着专案组顾问的头衔，想要知道点内部消息应该很简单。”
    “我感觉，所有发生的一切，有可能就是市局和华阳配合演的一场戏。”
    “至于华阳为什么会跟老陈坦白，我觉得是欲盖弥彰，不是离间计！”
    刘律师看着席天齐，非常肯定。
    他不得不佩服华阳的计谋，换做常人肯定会以为华阳是在离间席天齐和张洋，变相洗脱张洋身上的嫌疑，方便后续的行动。
    只可惜，遇到了他！
    他早已经洞察一切，把华阳的计划，扼杀在摇篮里……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刚才咱们之间的谈话，我不希望让第三个人听到。”
    席天齐看着刘律师，眼中多了几分锐利。
    刘律师点了点头：“好的，席总！”
    “没什么事我就不打扰您了。”
    “有事您随时叫我……”
    话罢，刘律师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席天齐见刘律师离开后，掏出电话拨了出去。
    ……
    云湖熙岸。
    家中。
    华阳推门走了进去，却见江映雪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
    江映雪见到华阳回来，缓缓站起身。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饭菜给你留在厨房，我去帮你热一热。”
    江映雪说着走进了厨房。
    华阳换了双鞋，跟着进了厨房。
    他刚想靠近江映雪，却见江映雪皱起眉头。
    “你身上怎么有股女人的香水味？”
    江映雪瞪着华阳。
    华阳苦笑一声。
    “老婆，你不会也怀疑我在外面有人了吧？”
    江映雪白了华阳一眼。
    “你要是不解释清楚，今天饭你也别吃了。”
    江映雪双手环抱，看着华阳。
    华阳挠了挠头。
    “我去协助办案了。”
    “东海省走私的案件，自从黎杰死后，一直都没有新的进展。”
    “最近，市局有了新线索，席氏集团！”
    “席氏集团董事长的小舅子，是个关键人物，这个人嗜赌成性，我今天装扮了一番，去会了会他。”
    “不信你看，假发，假胡子，还有眼睛，都是我为了伪装准备的。”
    华阳将手中的袋子，递给了江映雪。
    江映雪打开一看，除了华阳说的东西，袋子里还有两万多块钱！
    她抬头看向华阳，轻哼一声：“我是问你香水味是怎么回事，你扯这些干什么？”
    “让我猜猜，这香水味应该是赌场老板娘的吧？”
    “怎么样，人家长得漂亮吗？”
    江映雪看着华阳，面无表情。
    华阳深吸一口气，这道送命题算是摆在面前了。
    他要是回答不好，别说晚饭没得吃，恐怕今天连床都上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