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应该在这里吗？”
    “祂是谁？”
    面对突如其来的声音，林善接连反问。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那声音有些愤怒，“重复，又是重复！”
    世界破碎的越来越严重，巨大的‘咔咔’声响令那声音似乎恢复了一些理智，“你知道这是哪吗？”
    “我的梦。”林善回复，虽然他知道这可能是记忆里，但相比于记忆，他更偏向于这是梦境。
    “不对，这是你的记忆，你要记住这场景里的每一句话，很重要。”那声音说完，世界彻底被它撑爆。
    床上的林善睁开眼。
    发出剧烈的喘息。
    “又是奇怪的梦境...或者说记忆...”林善已经相信之前那时间行者对他所说的话。
    他或许...和某一位前人共用了同一个存在。
    他很确信，这些记忆并不属于他。
    但他却能进入这些记忆的世界。
    只有这样，这一切才能解释的清楚。
    记忆世界中，刚刚那邪神一样的生物，说他不是祂。
    它所说的祂，应该就是这份存在的前主人。
    和他共用同一个存在的先辈是谁？目前未知，一点线索都没有，无从摸索。
    记忆里又提到了赵小安和林鲤。
    上一个梦境也是。
    但这两段记忆明显不是同一方世界的经历，因为两段记忆中的‘林善’不同。
    这次的‘林善’是从学有所成后下山的捉妖师，上一个‘林善’只是普通的农民。
    林善望着天花板，思绪很混乱。
    他所掌握的线索太少，无法理清这些片段。
    但林善已经基本可以肯定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
    他和某一位先辈在共用同一个存在。
    第二件事是：
    那位先辈和涂山染柒、赵小安几乎每一世都会相聚，而且，每次都会有一个叫林鲤的孩子。
    这两个记忆片段中，可以反推出一些问题。
    赵小安以及涂山染柒，或许也和他一样，和先辈共用同一个存在。
    但九七的异常让林善更偏向于另一种可能性。
    或许...她们就是存在本身，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一直延续至今，只是失去了的原本的记忆和能力。
    但这些记忆和能力会在适当的时间恢复部分。
    人族先驱们，应该也是这种。
    一个令他不愿相信，却可以解释问题的答案，浮现在林善脑海。
    人族先驱们出现变故，并不是被别人意识占据，他们不过是在恢复记忆。
    所以他们才如此心甘情愿的做出牺牲，因为，这是他们必须做的。
    难道只有他是特殊的吗？
    他回想这些记忆时，更像是一个过客。
    他是在存在中诞生的全新意识，并不会被这些记忆影响。
    其他先驱进入类似的梦境时，是真正的回忆，他们并没有变，只是找回了自己......
    林善越想越难受。
    如果真是这样，哪怕其他先驱跑到天涯海角，一旦觉醒了记忆，还是会重新回来...
    睡在另一边的九七早就已经醒了，见林善面色难看，出声询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林善叹了口气，回复道，“又是有关记忆的梦境。”
    “这次梦到什么了？”九七好奇的问。
    “梦到一位年轻的林善，他是一位捉妖师，你是狐妖，中间的情节我梦里并没有，直到最后，狐妖死了，临死前狐妖告诉年轻的林善，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叫做林鲤，在小安那里。”林善回想的时候，紧紧盯着九七，希望能从她脸上看到点什么。
    九七只是微微的笑着，“所以，我们早就认识了，从相遇到现在，一切都不是巧合。”
    “这很渗人，不是吗？这个梦以及上一个梦，至少是两世的人生，或许还有无数的世界无数的人生，他们也有类似的故事，这一切是为什么？”。
    林善非常不喜欢这种，一切都已经注定好了的感觉。
    “你也说了，是类似的故事，而不是相同，没有什么命中注定，未来不是既定的，充满着无数的可能性，我们一直重复认识，有命运的缘故，但并非全部都是命运。”面对林善的质问，九七依旧微笑。
    “但我不是他。”林善一字一句道。
    “我知道。”九七笑着说道，“正因为你不是他，才会有现在的九七。”
    “什么意思？”林善问。
    九七微笑不语。
    “你如果知道些什么可以告诉我。”林善望向九七。
    “或许，再过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九七摇头说道，“之前被你吓跑的那两人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你没有下一步计划吗？”
    面对九七转移话题的询问，林善也有些无奈。
    “山下有三个国度无缘无故被陨石砸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和他们有关，接下来，他们应该会选择离开三圣山，到无人的地方隐居。”
    “那接下来呢？”九七追问。
    林善望向窗外，沉声道，“想办法保住他们姐弟俩。”
    九七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你之前不是说...只有他们姐弟俩死了，人族的劫难才能消失吗？”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他们的事情，他们姐弟俩不能死。”林善解释道，“这对姐弟很早之前就被发现了，黄颖先驱不知用什么方法将奇点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就为了就是保护这对姐弟，或者说是为了保护灰雾宇宙和地球宇宙的通道。”
    “虽然我并不理解，为什么通道会是两个人，但事实是这样，这对姐弟如果牺牲，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这姐弟，今后一定会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那你想怎么保护他们？敌人太强，我们挡不住。”九七下床为林善倒了一杯热水，继续说道，“敌人一直在盯着他们，他们在哪，陨星就砸哪。”
    林善接过九七递来的热水，缓缓摇头，“你有没有想过，敌人既然已经找到了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派更强的超凡追杀他们？”
    九七眉头皱起，沉吟道，“好像还真是有些不对劲。”
    “我有一个猜测。”林善喝了一口水，轻吐一口热气，“黄颖对这对姐弟的保护并没有结束，她或许已经猜到，她牺牲之后，这对姐弟还是会被敌人发现，所以事先做了保护手段，这个手段是什么我不知道，最终效果是我们看到的这样，敌人无法派遣大规模的高序超凡。”
    “敌人无法直接杀死他们，所以就想了个折中方法——让我们来杀死这对姐弟。”
    “嗯。”九七轻轻点头，“按照你这么分析，还真是有可能，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只要杀死他们就可以阻止这场劫难的情报，但如果这是事实的话，很多人应该都会愿意舍小保大，敌人想借你之手，杀死这对姐弟...”
    “但你不会，或许...那位黄颖先驱早就知道。”
    “或许吧。”林善费力的下床，来到窗前，窗外红月高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