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问，“你要去哪？”
    “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林善的回答中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沉重。
    本以为会有更多的疑问，但父母的回答却不如林善所想。
    “去吧。”林妈的声音轻柔而释然，眼角的泪光在柔和的灯光下闪着微弱的光。
    林爸的声音中同样带着支持和理解，“我和你妈都很好。”
    “对不起...”林善的视线变得模糊。
    “孩子，你没有对不起我们。”林妈的声音宛如夜空中最温柔的星光，静静地照耀着，她始终微笑着。
    “对不起...”林善的视线在父亲与母亲的面貌间游移，“我看不清你们的样子了……”声音哽咽且无力。
    林妈的泪水瞬间决堤，悲伤的泪珠滚落在那双曾经为他擦去眼泪的手上，“孩子...你没有错，是过去太久了。”
    林爸的眼中也闪烁着泪花，但他的声音仍然坚定，“小善，你应该往前走，是我们对不起你，让你失去了父母这份避风港，一定过的很苦吧。”
    林善摇头，“不苦。”他轻声说着。
    最后看了看不清样貌的父母一眼，他的心在沉默中道出一个永恒的告别，“再见。”
    周遭的声音渐变为一阵阵水流激荡的声响，“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林善的身影从河水中浮现，他贪婪地呼吸空气，同时快速收敛情绪。
    黄熊在林善冒出水面的一瞬间便发现了他。
    它那几乎无法形容的巨大眼睛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疑惑、好奇，乃至深不见底的智慧。
    林善没有丝毫的停歇，他的身体再次俯冲入水中，向着黄熊的脚下游去。
    随着一阵细微的空间波动，林善直接瞬移到黄熊背后，接着，不给黄熊任何机会，他一头扎向黄熊背后的无尽深渊。
    下方的深渊如同一张巨口，漆黑的腹腔等待着猎物的降临。
    十几只以光年计的巨大蝙蝠张开它们那宛如夜幕的翅膀，赤红的眼睛在绝对的黑暗中猩红闪烁，如同魔界中的星辰。
    “无限！”
    林善抽出命运之矛，其上汇聚着无边的神力。
    他直接迎向这些庞然大物，矛尖携带着命运的光辉，犹如金色的闪电，穿透了最近的一只蝙蝠，在其身上撕开一个巨大的窟窿。
    眼见长矛还在持续向下刺去，林善身形如箭，向反方向飞射而去。
    除了被射穿的蝙蝠外，其它蝙蝠已经近在眼前。
    在即将飞到出口的时候，通过命运之矛的牵引，林善出现在深渊的底部。
    蝙蝠们跟着迅速调转方向，疯狂地追逐着他。
    林善激发出全身的力量，周遭的黑暗在他的速度下化作了一连串黑色幽光，退后的景象如同时空的倒带。
    他与蝙蝠的距离越拉越远，从速度上来看，这些蝙蝠的确与他同属于序列 2，但它们的体型之巨，让林善不禁好奇它们是吃什么长大的？
    经过漫长的下沉，林善终于看到下方出现的一抹银色亮光。
    果然如他所想，是时光长河的另一截，在这深渊之下，它沉默而辽阔，比之前他所见的那一截更加广袤。
    下方的景象是一幅无法以凡眼所见的奇异画卷。
    林善漂浮在长河上方，凝望着眼前的奇景，不禁自问，“这真的是同一条河吗？”
    另一截时光长河在他的视野中展开，它飘在半空中像是一条没有边际的银色飘带，闪烁着如晨曦般的温柔光芒。
    这银色的流动光辉蜿蜒在深邃的黑暗之中，似乎没有起点。
    他现在所站着的位置，应该是终点。
    如果他从这个位置沉下去，应该能看到前身死前的最后片段？
    当下还是不要浪费时间轻易的做尝试，这条半截时光长河属于前身，进去后能不能出来还是个未知数。
    这里的河水不像前半段那样处于液态，而是由无数灰白的时间粒子组成的流动能量。
    两条时光长河最大的区别是，林善的那一条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前移动，而这一条河，剩下的只有死寂。
    河水宛若死水。
    这预示着，前身的时间已经无法再继续流动。
    林善深吸一口气，沿着终点相反的方向飞去。
    时光槊是在第二纪元弄丢的，羊皮纸之前也说过了，他能将自己送到第二纪元。
    也就是说，这条时光长河的终点肯定是第二纪元。
    突然，飞行中的林善感觉到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下方时光长河中的时间粒子开始失去了它们原有的和谐节奏。
    先前那份死寂的静谧被一股隐约的动荡打破，一股股无形的能量在时光长河中涌动，彷佛有什么庞大的存在即将苏醒。
    林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感觉，他加快速度，试图在这未知的变故彻底爆发之前逃离这片区域。
    空气中传来的波动越发剧烈，时间粒子如同被惊扰的鱼群，开始无序地翻腾。
    然而，就在林善试图突破混沌的瞬间，一股难以察觉的暗流悄然形成，它慢慢扩张，最终化为一道巨大的旋涡。
    时间粒子在旋涡的无形牵引中失去了原有的轨迹，它们如同受惊的蝴蝶，纷纷扬扬地飞出时光长河，向着河外的虚空扩散。
    在这无垠的黑暗中，这些粒子组成的流光带显得异常壮观，灰白与银色的光线交错缠绕，构成了一幅幅旋转的唯美画卷。
    林善身在流光带中也不由自主地跟随着旋转，有股恐怖的引力在限制他的行动。
    随着旋涡的旋转愈发急促，林善发现自己正被不可抗拒的力量牵引着，向着深邃的河底缓缓下沉。
    “虚神召！”
    林善的声音在虚空中回响，释放已经就绪的大咒。
    应他的呼唤，遥远虚空深处裂开了一道裂缝，仿佛是现实与虚无间的界限被撕开了一个洞口。
    从那裂缝中，一根巨大的触手缓缓挤出，其规模之大，足以横贯星系，其上的眼睛与林善的目光交汇。
    当它的目光落在旋转的旋涡之上时，时间粒子的舞动瞬间放缓，就像是被强大的意志所制约。
    在一瞬间的静止之后，沉重的破碎之声响起，时间的流动仿佛被冻结，然后在无声中粉碎。
    紧接着，远处裂缝旁边的空间如蛛网一般破碎，虚神的庞大身躯逐渐显露，它悬浮在时光长河之上，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这个维度的挑战。
    晋升序列2后，虚神的体型增长到极其夸张的地步，没有对比的参照物林善也无法形容虚神究竟有多庞大。
    林善化作一束黑光虚神的方向飞去，随后站在虚神中央的眼球之上，控制着虚神朝着时光长河的起点方向飞去。
    周围的时间粒子在虚神的影响下陷入了短暂的停顿，为林善磨平一路上可能发生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