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时候看看真正的破碎之地了。
    心中想着，林善已经来到深潜者基地的顶层。
    这里有两尊不可名状者驻守。
    林善也是第一次见到祂们的真实模样。
    一尊像是一只大眼球，周身布满了蠕动的触须，每一根触须都带着冰冷的光芒，模样有点像是缩小版的虚神。
    另一尊是一团不断翻滚的黑色烟雾，偶尔露出闪电般的光芒，像是一颗裂开的黑球。
    林善突然出现在祂们面前，令这两尊不可名状者的身体出现不同程度的僵硬。
    祂们竟没有发现眼前这生灵是如何突然出现的！
    外面的结界是无序者大人亲自布置的，这生灵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你是谁？”大眼球发出低沉的声波，震动着空气。
    “你怎么进来的？”黑色烟雾也随之咆哮，声音中带着不可遏制的惊异。
    “我是谁不重要。”林善淡淡地说道，“我有些问题要问你们，如果回答令我不满意，我就毁掉这座深潜者分部。”
    大的眼球神色冰冷，“你以为深潜者就这一个分部吗？作出这种行为，等于是找死！”
    “你看我敢不敢？你想赌一赌吗？”林善不屑地笑了笑，言语随意。
    黑色烟雾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几分隐忍，“什么问题？”
    “我想知道，怎么走接下来的路？”林善直视祂们。
    “你想继续登天？”巨大的眼球冷笑着问道。
    “嗯。”林善点点头。
    “我们怎么可能知道。”黑色烟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
    “你们没想过？”林善追问。
    “想过。”巨大的眼球回答。
    “没问过？”林善继续追问。
    “问过。”黑色烟雾再次认真回答。
    “然后呢？答案是什么？”林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我们还不够格知道。”巨大的眼球冷冷地回答，声音中多少带着无奈。
    林善愣住了，答案竟如此粗俗而直白。
    “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既然如此，这里也就没必要存在了。”林善决定继续试探。
    “等一下！”黑色烟雾急忙喊道。
    林善停下动作，冷冷地看向它。
    “这种事情，你只有去问无序者大人，再过不久，祂就会回来，你再等等？”
    林善看向祂，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就在林善准备出手的瞬间，这两尊不可名状者迅速反应，齐齐出手阻拦。
    林善身形一闪，与两尊不可名状者简短地交手。
    强大的能量在空中碰撞，激起一阵阵涟漪。
    黑色烟雾体连忙护住下方基地，好在林善并没有真的发力，深潜者基地轻松的挡住余波。
    林善消失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
    他自然不会毁掉这里，深潜者现在可是他的护身符。
    林善向着外界飞去，停在一片巨大的紫红色光幕前。
    这道光幕宏伟无比，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波动。
    林善没做停留，轻易地穿过光幕。
    这光幕的存在是为了保护深潜者基地，并非是为了阻挡里面的人出去。
    事实上，林善之前就测试过，不然也不会这么光明正大地暴露自己。
    接下来，天高任鸟飞。
    林善深入破碎之地腹部。
    经过一万五千年的漫长旅途，林善向不少不可名状者打听过登天的事情。
    然而，他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
    期间，他甚至还遇到了一次无序者，但祂只是远远地路过，没有发现林善的伪装。
    得到了如此多失望的答案，一个危险的念头逐渐在林善心中滋生。
    这么漫无目的询问，是不可能得到答案的。
    想要获得答案的，除非亲自去问无序者，但只要接近，他就有很大的可能性会暴露。
    而且，他之前询问的那些不可名状者中，也有不少生灵费力的找到无序者，得到的答案大多是随缘，顺应因该，不可强求这些。
    失望积压到了极致后，林善便开始默默地筹备新的计划。
    林善一人并不敢执行这个计划，主要的推动力是，他结识了志同道合的强者。
    蒲公英也在慢慢发展，虽然距离晋升遥遥无期，但一直在持续进步。
    位于深潜者基地的林善，已经完成了成为超凡的训练，并被调到虚空，与虫群战斗，如今的深潜者林善已经有了序列5的实力，成为深潜者中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将军。
    当年和他同行的人几乎全都死了，要么是晋升失败，要么是葬身虫腹。
    林善并不在乎这些事情，他也从未和破碎之地的生灵动过真情。
    他现在如同魔怔了一般，一心只想着继续登天。
    他从未被困在一个阶段如此长的时间。
    为此，他控制蒲公英的寄生单位疯狂地寄生，不断扩大潜伏范围。
    又开辟新的天国，让信徒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出现在破碎之地。
    天国除了能完善信息情报外，还可以让他在一定程度上实现超远距离的传送。
    之前的天国玩家在灰雾宇宙被毁后，也随之全部死亡。
    但他们却留了一笔不小的财富，刚好可以用来培养破碎之地的新信徒。
    除了天国、蒲公英和深潜者外，这几千年间，林善还做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
    一片漆黑的空间里，几束光打下来，照亮三张遥遥相对的漆黑高背椅。
    “怎么样？普尔·杰拉尔德愿意加入吗？”左边的椅子上，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祂还在犹豫，无序者给祂的压力太大了。”
    右边的椅子上，一个冷静的声音回答。
    “嗯，不着急，祂一定会同意的，为了登天路，祂等了十九个刻度时，祂已经快到极限了，哪怕是登天者，拥有无穷寿命，也同样会有迎来生命的极限，祂不会甘心就这么死了。”
    “我们需要密切关注祂的动向，”
    “根据我们的情报，最弱的无序者应该是那位刚刚晋升的无序者——尤里安，祂的层次或许还未完全稳固，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而普尔·杰拉尔是祂在晋升前的亲信......”
    “尤里安...”一直未说话的林善身影在光束内隐现，“再怎么弱小，终究是无序者，不管能不能打得过，这次的动静一定会很大，普尔·杰拉尔的最大作用是将祂引出破碎之地。”
    “丘奇，你来策动这一切。”林善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目光转向右边的身影。
    那个人影坐在高背椅上，如同一摊肥肉一般。
    他宽大的身躯几乎填满了整个椅子，肥硕的双下巴几乎遮住了脖子，脸上堆积的肉脂使得他的五官显得深陷且模糊。
    皮肤泛着油光，仿佛随时会滴下油脂，光束打在他身上，反射出一层令人不适的光泽。
    眼睛虽然被肉脂包裹，但那双眼睛却异常锐利，充满了深邃的算计与冷酷。
    他的嘴唇厚重，微微翘起，用那沙哑的声音说道，“你放心，我一直都坚信一个道理——自然是公平的，所有人都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