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死,瘦小青年也脱了一层皮,歪着脑袋昏迷不醒,身上落着树叶和尘土,嘴唇干裂,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要不是因为吊在树上,被树荫遮挡,不然一天就足以被烈日晒死。
突然有异响声响起。
瘦小青年费力的睁开双眼,看到一个赤足的黑袍人在谷口点起篝火,而后拎着一个小木桶来到树下。
他双眼微微一亮,似乎是想笑,可根本就没有力气,嘴角只是微微抽搐了一下。
黑袍人解开系在树上的绳扣,将青年放下来,随后扯下他身上的黑衣,这才将小木桶放在他身边,转身在篝火旁席地而坐,黑衣放在双膝之上,双手掐着一个古怪印诀,嘴中念念有词。
瘦小青年用尽一身力气,才用干瘦的双臂支起身子,将脑袋探进小木桶中。
水!
进入他的口中,也进入他的鼻子中。
灌了没几口,他就被呛到,没有力气抬手捂嘴,他就将脸埋进土里,尽量减小咳嗽声。
坐在谷口的黑袍人念完咒语,起身脱下黑袍。
他个头很高,像是瘦竹竿一样的身子,手指甲和脚趾甲都是弯钩状,呈黑色,黑如浓墨,而赤着的身子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纹身,除了脸上,哪怕是手指和脚趾上都有纹身,纹的不是各种吓人的怪兽图案,而是经文。
林斌的那几滴血液已经干涸,他用鸡爪子一样的手指捻成粉末,撒在瘦小青年的黑衣上,随后盘膝坐下,抬头望着明月。
瘦小青年咳嗽声停歇后,身体也有了一些力气,双膝跪地爬到师父面前,声音沙哑干涩的问道:“师父,我该做什么?”
“我要下的是同生降,你和那人在七天内会同享一命,七天后你的灵魂会自行归来,在这七天内,你不可用他的身体杀人,不然你会永远的困在他身体里。”纹身男人望着明月,缓缓开口,声音极为阴森,像是鬼泣一般。
同生降?
瘦小青年听说过这种降头术,是真正的禁术,没想到师父竟然会。
之前以为是师父怪罪他没保护好师弟,才会被师父吊在树上,现在才算明白,师父是要用他的灵魂作法。
他被吊个半死不活,自身阳气是最弱之时,灵魂也是最容易出窍之时,而他那件衣服沾染他的油汗,是作法的媒介,而林斌的血液会带领他的灵魂找到林斌。
三样必须之物凑齐,只要时间一到,师父就可作法了。
不过,他还有疑惑,问道:“师父,不能杀人,那我怎么为师弟报仇?”
纹身男依旧是缓缓的说道:“施法成功之后,日出的时候你就会睡去,日落的时候你会醒来,你只需借用他的身体四处惹是生非即可,但七天内不可让他死掉,不然你也会死。华夏是一个法律严苛的国家,只要犯下重罪,他就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明白了。”瘦小青年心中算计着,不可杀人,不可自杀,那就奸淫掳掠,争取七天让那具身体被警察抓起来,判个死刑。
“做好准备。”纹身男提醒一声徒弟后,双手在身前掐诀,双唇开合,发出古怪的音调。
瘦小青年急忙跪下去,身子缩成一团,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七天里,身体会一动不动,所以他才会做出这样最节省力气的姿势,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自己能够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
“叱!”纹身男暴喝一声,双眼乍然睁开,抓起瘦小青年的黑衣扔到篝火上,随后双手不断的变换印决,嘴中快速的念着生涩难明的咒语。
黑衣遇火便燃。
当黑衣全都染成灰烬时,瘦小青年的身子蓦地一颤,随后就一动不动了。
……
……
闻香院。
猛然被林斌推开的郑颜媚,差点翻滚到地上,顿时委屈的双眼蒙上一层雾气。
这个混蛋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
这么长时间了,就算是冰块也应该被她融合了,可林斌不仅不接受她,竟然还突然对她动手了,这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的结果。
被林斌推的不痛,但是……心痛。
她用力抿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起身要下床回自己的房间。
可是刚起身,她发现先一步下床,应该是想要离开的林斌,不知为何在床边站住了,一动不动,好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
她突然打了个冷颤,房间的温度好像是下降了一些,急忙四下里看看,上床前她有检查过窗户,都是关着,可房间的温度为什么会下降?
她想到了上次见鬼的事情,脸色顿时就变了,见林斌还是一动不动,她下意识的吞咽一口口水,颤声道:“林斌,你别吓唬我了。”
林斌还是一动不动,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头皮一阵发麻,壮着胆子向林斌靠近,想要伸手推他一下。
可就要碰到林斌时,林斌蓦地动了,把她吓了一跳。
“好舒服。”
林斌伸展着四肢,扭动了一下脖子。
见林斌没事,她松了一口,旋即便嗔怒道:“混蛋,你差点吓死我。”
林斌猛然转头看向郑颜媚,泛着妖异红色的双眼,顿时一亮,嘴角随之浮现一抹从来没在林斌脸上出现过的淫笑,“女人,哈哈,老子艳福不浅啊。”
看着林斌,郑颜媚突然感觉他很陌生,眉头顿时紧皱,轻声问道:“林斌,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老子现在非常好。”林斌嘿笑一声,猛然扑过来,抓着郑颜媚给扔到床上,随后大笑着扑上去,疯狂的撕扯她身上单薄的睡衣。
“”郑颜媚吓了一跳,不过转瞬间就发出咯咯的笑声,这个混蛋终于开窍,
林斌哈哈大笑,已经迫不及待,直接将自己身上的睡衣撕碎。
隔壁房间。
董倩听着林斌房间传来郑颜媚的叫声,听不清在叫什么,不过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她眉头一皱,坐起身子后犹犹豫豫的下床,担心他俩是不是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