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炮。”二牢头脸上挤出一抹笑容。
林斌神色顿时变得有些怪异,也懒得去追问他这个名字,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而是问道:“犯什么事进来的?”
钢炮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没了,很是认真的说道:“我没犯事,是被人陷害才进来的。”
同监仓的人都知道,但没有一个人相信,不说他长的不像个好人,就单单动起手来,不把人打残就不收手的行为,就没人相信他的话。
林斌挑了下眉头,又问道:“那头肥猪是怎么受的伤?”
钢炮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忙说道:“因为太胖,上板儿的时候一脚踩空,把自己摔吐血了。”
“啊?吐血了?那你们怎么不管呢,快点叫管教呀。”林斌猛然翻身坐起,好像肥龙真是自己摔吐血似地,满脸焦急之色,大声叫喊道:“管教,管教,有人摔吐血拉……”
这一下,整个监仓所有人都愣住了。
新牢头有精神病?
监仓外面很快传来用橡胶警棍敲打铁门的声音,随后便是开锁开门声,同时有人不满的吼道:“鬼叫什么。不就是吐点血么,又不是人死了。”
门外的管教正是周管教,之前他就听到声音了,不过没管,有其他的管教想过来看看,也是被他拦住了,听到叫喊有人吐血,他才拎着橡胶警棍晃晃悠悠过来,心中还有些疑惑,“以前肥龙得玩一夜,今天怎么速度这么快就结束了,难道那小子银样镴枪头,被肥龙几下就玩残了?”
可是当他把监仓铁门打开,原本依靠在铁门上的肥龙也就随之向后一倒,脑袋正好落在他脚面上,把他吓了一跳,不禁后退,看清地上的人是肥龙后,惊得他差点叫出声。
急忙叫来其他管教把肥龙抬去医务室,要是人死了,那可就成了大事。
给他找麻烦,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他拎着橡胶警棍进了监仓,脸色铁青难看的怒吼道:“说,谁把肥龙打吐血的?”
虽然是对所有人问话,可是他瞪眼看着林斌。
在他开门的时候,林斌和其他人就已经下了大通铺,整整齐齐的站成一排,挺胸抬头收腹,要是全都换上军装,绝对不比正规军站的差。
“报告。”二牢头钢炮上前一步。
“说。”
钢炮目视前方,大声道:“王龙因为太肥胖,上大通铺有些困难,一脚踩空,自己摔在地上,把自己摔的吐血了,306监仓所有人都是亲眼所见。”
其他犯人都立刻开口,大声道:“是,我们亲眼所见。”
眼前的这一幕,倒是超出周管教的意料,他在看守所也待了十来年,自然是清楚林斌是成了新牢头,这些人才会护着林斌,这就让他不得不重新打量一下林斌,用橡胶警棍在林斌的肩头轻轻的敲了几下,冷笑道:“有点本事啊,刚进来就成牢头了。”
林斌突然大声道:“报告。”
周管教被吓的一激灵,手中的橡胶警棍差点掉了,面对面对林斌大吼道:“说。”
林斌没办法出列,只能在原地大声道:“这里是看守所的监仓,不是监狱的牢房,不存在牢头,而且牢头这个称呼,从管教您的口中说出来,很是不合身份。”
“和老子叫板?”周管教怒极反笑,闪身让开,指着监仓外面,冷笑道:“出去,我带你去马棚转转,让你知道和老子叫板的后果。”
“是。”林斌故意大声答应,随后才出了监仓。虽然不知道马棚是什么地方,但他知道绝对不可能是真正养马的棚子,琢磨着是专门用来收拾刺头犯人的地方,这种地方也没个正式名称,叫什么的都有,有地方叫‘标准间’,有地方叫‘教室’,还有地方叫‘一号店’……
面对林斌的挑衅,周管教脸上的冷笑更浓,旁边有个管教立刻上前把林斌的双手拷在身后,周管教这才冷笑着带着他过了一道铁门,进了一个小房间。
这就是周管教说的马棚。
其实是用来提审犯人的房间,一看就是有点年头了,桌椅都是固定在地上的,防止犯人在审讯过程中暴起伤人。
周管教顺手将门反锁,随后眼中闪过一抹凶光,立刻挥起手中的橡胶警棍,向着林斌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林斌很轻松的闪躲开,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我提醒你最好别和我动手,不然后果你承担不起。”
“我承担不起?老子倒要看看有什么承担不起的后果。”周管教没想到林斌竟然敢躲,气的脸色极为难看,怒吼一声,挥着橡胶警棍就扑向林斌,像只饿虎一样,要生吃林斌。
……
……
田明今晚上值班,但他留下和不留下并没有区别。
北城看守所已经很有年头了,设备方面在同级别的看守所中是最老的,别的看守所早就换成了上下铺,他这里还是大通铺。别的看守所的监仓门都换成全自动的了,他这里还是用着老式半自动的。
虽然硬件条件方面都是过时的,但安全方面绝对是没问题,不然他早就向上面申请拨款,把看守所的硬件更新换代了。
他是在看守所里一路爬到所长的位置,半辈子都在这里,根基扎实,也准备在这里养老,而且收入还不错,比调到别的清水衙门要好的多,那句话怎么说的了,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今晚有小舅子在,也没接到通知今晚会有犯人送过来,所以小舅子顺走他一盒中华后,他装模作样的去各个看守区转了一圈,故意磨磨蹭蹭的,消磨时间。
回到办公室后,他就去精装修的卫生间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名牌的西装,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点上根烟,拿上手包闪人,要去市里赴牌局。
刚出了办公室,手机就响了。
“打电话来催,这是急着输钱啊。”田明笑呵呵的摸出手机,顺手就要接通时,发现不是约好的牌友打来电话,显示的是李秘书,这就让他眉头皱了起来,有些挠头,“李秘书?哪个李秘书,怎么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