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分散逃走的小混混们,被警察和极胜会的人围追堵截,玩起了捉迷藏,有些迫不得已就冲进市民的家里抓人质,情绪激动的哭喊着和警察对峙。
原本两轮屠杀被干掉了近千人,可是长崎乱起来后,很多小混混都冒了出来,有长崎组的外围小混混,也有极胜会的外围小混混,还有像二鬼那样在两大帮会手下夹缝生存的小混混,全都趁乱跳出来打家劫舍。
事情闹得这么大,自卫队自然是得出动。
全城戒严,清理暴徒。
当然,最为愤怒的不是警察,也不是极胜会的人,而是长崎英介。
他收到消息后就把手中的红酒杯砸了,明明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可他还安慰自己这只是个意外,抱着最后希望用最快的速度给林斌打电话,打通了,没人接。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八嘎呀路。”长崎英介怒吼一声,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地上,可心中怒火难消,最后将桌子也掀翻,将房间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个遍。
墙角始终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人,短发黑衣,一张很中性的脸,像是没有生命的雕塑一般,并不引人注意,直到长崎英介累的气喘吁吁后,他才缓缓睁开双眼,看向长崎英介,却是不说话。
长崎英介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说话,在掀翻的沙发下找出震动的手机。
打来电话的人,是他安排带着三千人去极胜会总部的手下,这时已经是第二轮屠杀结束,整个长崎大乱的时候,他的手下躲起来后才给他打的电话。
听完汇报,长崎英介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八嘎呀路,这头华夏猪太阴险了。”
长崎英介没想到林斌把他算计的这么狠,他找来的三千个小混混,竟然成了活靶子,而且就是这三千个活靶子毁掉了极胜会,也同时毁掉了他的长崎组。
就算事情能到此结束,死伤这么多人,倭国的高层也不会放过他。
他忽然想到林斌和他制定的接头暗号。
原本以为林斌说极胜会的人是猪,现在看来,连同他的长崎组,在林斌的眼中都是猪,可被人当成猪的他,竟然是高高兴兴的完成整个计划,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他掌控长崎组长达七十多年,该有的魄力还是有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索一番,他立刻把摔出去的座机找回来,接上线后还能用,接连打出去几个电话,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长崎组保不住了,他将钱财转移到海外的地下钱庄,随后让自己看中的几个儿子和孙子赶紧躲起来,他也得躲,只要躲过倭国高层的清洗,有钱财有儿子和孙子,他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挂断最后一个电话后,他将电话线扯断,把座机又砸了。
急急忙忙换上一身普通的衣服后,他对始终立于墙角的人说道:“鬼冢,我给你的海外账户打了一千万美金,你先跟在我的身边,保护我的安全,如果我遭到追杀,你觉得你也无能为力,你就离开,不需要为我搭上自己的性命。”
“我不死,就没有人能伤害你。”鬼冢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声音冷冰没有丝毫的感情,从衣着上看是个男人,长相中性,声音也很中性,难以判断出是男是女,但脖子上没有喉结,这倒是出卖了她的真实性别。
“先离开这里。”长崎英介说不感动是假的,但这个时候没时间说废话,让鬼冢开路,他在后面跟着,钻进小巷里快步前行,他才低声说道:“鬼冢,你是杀手,不是保镖,当你成为地下世界公认的杀手之王,在我的坟前……如果我有坟,你就在坟前陪我聊聊天,我很想知道地下世界是什么样子。”
“我不死,就没有人能伤害你。”鬼冢依然是在阴影中快步前行,头也不回,声音还是那么冰冷,重复着之前的话,不过随后又低声说道:“有人和我说过,‘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我要成为地下世界的杀手之王,就要先做保镖之王。”
这话说的很明白了,如果她保护不了长崎英介,也就没有资格去竞争杀手之王的宝座。
“那个人一定是华夏人。”长崎英介脸色瞬间就变得很难看,他小心谨慎了七十多年,可没想到最终却是被华夏人耍了,而且这个跟头栽得太大。
“他擅长布局,如果他在这里,一定不会让你遇见危险。”鬼冢的声音出现波动,嘴角闪过一抹温柔的弧线,不过旋即她就摇了摇头,不再多想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那个人一年前就在地下世界消失了,出现这种情况,通常是被人干掉了,但她相信没有人能干掉他,他一定是厌倦了,退出了地下世界。就算他真的在这里,也绝对不会帮助长崎英介,因为他说过,他是华夏人,最恨的就是倭国人,不,倭国人在他眼中都是杂交猪,怎么可能会帮助长崎英介。
“华夏是个神奇的国度,好像每一个人都会布局。”长崎英介脸上露出苦笑,他这辈子犯下最大的错误就是小看了华夏人,不然也不会栽这么大的跟头,那个曾经被他们侵略的国家,如今已经强大了,强大到可以反过来把他当成猪来耍了。
快要到小巷的出口时,鬼冢停下了脚步,长崎英介也急忙停下脚步,他有着身为长崎组组长的镇定,往小巷外看了眼,能看到警车闪烁的灯光,应该是在路口处有一辆停着的警车,他打开手枪的保险,举枪指向小巷外,戒备的盯着。
鬼冢回头看了他一眼,将他举枪的手臂按下去。
她一个箭步窜到小巷口,贴着墙壁向外看了看,随后一闪身就出了小巷。
不多时,换了一身略显肥大警服的鬼冢,拖着一个被他扭断脖子的警察尸体回到小巷,让长崎英介换上警服后,她开着警车,载着长崎英介出了城,找到个地方藏起来,置身在这场风暴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