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稀奇啊。”
    “原来我以前还经历过这种事情？”
    归海枫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枫夜把地上的两颗糖果捡起来，紧紧的攥着，舍不得吃。
    他的脸和下巴早已是鲜红一片，满嘴的鲜血让枫夜多多少少看上去有些惊悚。
    现在的样子。
    应该会吓到陈善院长吧？
    但枫夜不懂。
    身边没有了威胁和刺激，他又恢复到了原来傻呆呆的样子。
    转过身，看着那片被破坏的小屋废墟。他的“家”。
    “啊......”
    枫夜阿巴阿巴的张开嘴巴。伸出双手，在废墟里面翻翻找找，把里面稍微完好一些的垃圾板子挑出来。
    准备在重新搭建一个属于他的小房子。
    他为自己搭建的“家”。
    “............”
    “嗯......”
    归海枫沉吟半晌，走到小枫夜面前，蹲下身子和他平视。
    不过现在的枫夜只是一道幻影，看不见归海枫，也不可能有什么互动。
    虽然归海枫也知道自己不能触碰到这片幻境里面的一切。
    但他就是这样。属于是撞了南墙也不想回头的人。
    “我说自己吃人的时候，怎么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啊。”
    “原来不是种族问题，而是有前车之鉴啊。”
    “你做的很好啊，小枫夜。”
    归海枫对着枫夜露出了赞许的笑容，他也很不喜欢霸凌这种事情。虽然自己不记得了，但以前的自己。
    就算是个傻子，也会反抗霸凌者，并狠狠的教训对方那个小畜生。
    光是这一点，就能给归海枫带来不少的喜悦。看来以前的自己也不是那么讨厌。
    至少在失忆之前。
    “小枫夜~”
    归海枫温柔的念着他的名字，一只手伸向小枫夜的嘴边。
    波~
    纤细白嫩的手指轻轻的落在小枫夜的幻象上面，荡起了一片波纹。
    白净的手指在小枫夜的嘴唇上轻抚，想要擦掉他脸上污浊的血液。
    波~
    枫夜虚幻的身体再次荡起波纹。归海枫知道自己不能碰到他。
    但那又什么关系呢。
    能看到曾经的自己，就已经很让归海枫惊喜了。
    小枫夜呆呆的样子还是很可爱的嘛。
    “哼哼~”
    归海枫稍微有些愉悦，毕竟眼前这个小枫夜，比失忆后的自己顺眼太多了。
    “阿丽娜老师之前教育过我，那么我也要来教育你一下了。”
    “小枫夜~下次记得把嘴巴擦干净。别弄得身上都是血迹。”
    “..........”
    枫夜并没有听到归海枫的声音，只是自顾自的在废墟里面翻找，重新为自己搭建一个“家”。
    沙沙.......
    眼中的幻境变得模糊，枫夜的身影开始扭曲闪烁。
    滋滋......
    归海枫眼中的画面一闪，孤儿院后门的废弃菜园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昏暗的房间。
    “这么急躁啊。”
    归海枫眉头一挑，他感觉这片幻境空间变得急躁了不少。像是因为自己的反应并没有让它满意似的。
    呵呵。
    要不是对幻境有些需求，归海枫才懒得在这片幻境里面浪费自己的时间。就算自己在精神法术上面的造诣再怎么低下。
    在复杂幻境里面分不清晦明。
    但自己莽啊。
    撒开了手搞破坏，他就不信这片幻境能撑多久。幻境载体应该是画卷，等归海枫把幻境用水填满。
    那湿润的画纸不是一捏就碎吗。
    归海枫站直身体，扭头观望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没有床。角落里面盖着一个垫子，像是睡觉用的地铺。
    另一边的角落放着一些厨具和煤气灶。还有一张小桌子立在门口的对面。
    这个房间很小，很简陋。墙壁变得灰黑，不少墙皮都脱落了下来。
    但是房间被人打扫的很干净。房间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很细心的人。
    “诶？”
    归海枫眼前一亮，发现了坐在桌子前面的一个小孩子。
    “是小枫夜啊。”
    这个时间段的枫夜看上去正常很多。坐在桌子前面，手上拿着一本学前读物仔细的看着。
    小枫夜现在的年龄看上去也就六七岁的样子，头发稍微有些长，看上去软软的。眼里没有之前的麻木和僵硬。
    反而有一种小期待，虽然不知道枫夜在期待什么。
    但眼前陌生的环境倒是让作为旁观者的归海枫很是无奈。
    “哎。”
    “怎么我啥也不记得捏。”
    “忘得这么彻底吗？”
    关于这个归海枫小房间还真没什么记忆。不过小枫夜既然安安稳稳都生活在这里。
    那是不是代表着，这个时间段。自己以前想爸爸妈妈也在？
    “算了。”
    “再看看吧。”
    归海枫叹了口气，迈步移动到枫夜的身边，低头朝着桌子上面看去。
    嗯.......
    桌子很旧，木制的桌子上面又不是不规整的起伏，桌面氧化的发黑。
    上面的东西很少，很整洁。
    枫夜在看一本学前读物，那本书也很久，书页发黄脆弱，以至于枫夜翻起书来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损坏书页。
    “.........”
    “这不对吧？”
    看着枫夜现在正常无比的举动，归海枫只感觉一阵迷惑。
    光从房间的大小和布置来看。自己失忆前还是有一个家的。虽然很旧很穷。但小枫夜现在也太正常了一点吧？
    那自己又是怎么去到孤儿院的？
    被父母抛弃？
    不可能吧。
    看小枫夜的样子挺正常的啊？
    真是奇了怪了。
    “咋回事啊？”
    归海枫挠了挠头，又到了他最讨厌的思考环节，但他选择直接跳过。
    只要他不动脑子思考。就不会感到烦恼。
    “...........”
    胡思乱想之间。
    归海枫的目光在桌子上面扫视，看到了小枫夜右手边放着的东西。
    一支笔。
    一张纸。
    纸上面被小枫夜写了不少字上去。随着归海枫注意力的集中。
    他也看清了那几个字是什么。
    枫庭。
    枫夜。
    妈妈，黎夜。
    “枫庭”这两个字很少，只有两组。自己的名字“枫夜”稍微多一些。
    当然。
    最多的还是“黎夜”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