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我爸走在后面,进了家门之后。
我爸一个翻身直接就是一耳光!
“啪!!!”
声音巨响,我被扇懵了。
我死死的盯着他,全身青筋暴起,对着他吼道:“你打我!”
一时间,我身上也是戾气冲天。
而且我比我爸个子高很多。
我爸眼神终于出现了久违的凶气:“老子打你咋了!你是我儿子,我还不能打你了!”
气愤终于冲到了我得脑子。
我不再沉默,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喊了出来!
“你他妈进去的时候咋不说是我爸呢!现在说是我爸,你拍拍屁股进去了,你知道我和我妈这么多年咋过来的吗?哦!现在你出来了,说是我是你儿子了,你他妈养过我吗!!”
我爸眼神死死的盯着我,全身也是一阵紧绷。
随时会动手打我样子。
听了这话后,刚刚的凶气渐渐散开。
他一边点头,一边笑,从桌子上拿起我的烟。
自己点了一根。
“吧嗒!”
香烟点燃后,小平房里烟雾缭绕,他吐出一口烟平静的说道:“我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爸,我问你,我进去之前怎么说的?”
我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同样拿起烟点了一根。
“知识改变命运……狗屁!老天他也不让我学啊!”
“我好好上课,有同学用纸团扔我,我下课了想问问老师,老师见我是借读的,不想理我,我和同学玩,同学排挤我!我也想好好上学啊,谁让我学!”
“我喜欢一个女孩,我就是想送个东西,别人打我!孩子被打了,有父亲出头,我呢?我爹在监狱!我除了砍砍树发泄一下,我还能干嘛?”
说话的时候,我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长这么大,根本没哭过,就算是吴老二受伤那次,我也只是眼眶泛红。
但此时在这个又爱又恨的父亲面前,我忍不住哭了。
我这么多年的委屈全部在这一刻喷发出来。
我爸听了以后,顿时一愣,随后火冒三丈:“那你他妈打他们啊!一点不像老子,看你那点求事!还他妈混社会呢!”
我笑了,吐出一口烟:“你以为我咋就混开了,我打了啊!两年前我和我妈才还清人家医药费,整整十万!十万!我正常上学上班,我他妈去哪搞十万!”
终于。
我爸安静了,他默默的抽着烟。
“啪啪啪啪——”
小屋里响起一阵清脆的巴掌声,不是打我,我爸在烟雾中疯狂扇自己的嘴巴子。
一连二十多个!
一次比一次响。
“爸的错!爸害了你!都他妈怪我!我咋不死了呢!”
“啪啪啪——”
随着耳光声,我爸潸然泪下。
眼泪豆大洒落在地上。
我见状也哭了,我知道我爸是个啥样的人,那是刀在脖子上都不哭的人。
如今看他这么刚毅的一个人,在我面前哭成这样。
我也心软了。
我拦住了他扇向自己的手。
但我爸根本不听。
这时候蚂蚱探头看来,我对着他喊道:“滚出去!”
蚂蚱赶紧就消失在窗口。
我爸此时脸都扇的红肿,他一边掉泪一边说道:“孩子,不管之前发生了啥,你听爸的,不要混江湖,最后不是死了就是进去了,你听爸最后一次,快退出吧!算爸求你了!”
说着就直接从沙发上滑在地上。
直接跪在了地上!
老子跪儿子是要遭天谴的!
我一把拉住他,但他就是不起来,我也直接跪在地上。
“你起来!退不了了!我退不了知道不!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不是我想退就退的!”
我爸低着头哭了起来。
就这样。
我和我爸跪了很久。
蚂蚱他们也不敢进来,直到我妈买了菜回家,看着我们父子跪在地上。
“这是干啥呢!两父子还拜上天地了?”
我妈赶忙放下手中的菜就走了过来。
这才把我爸扶了起来。
我爸擦了擦眼泪,不让我妈看到他哭了,可能他们那个年代的人哭很丢人。
反正很爱面子。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爸也没出来,在里屋里吃的。
我妈给我们做的饭。
我们几人在院子里吃的,蚂蚱几人也不敢问咋了。
吃完饭后。
我妈在洗碗。
蚂蚱才小声问道:“江哥,今天不是要去有道接手吗,这还去不去了?”
“去!”
我长出一口气。
不管我爸同不同意,我现在早就骑虎难下了。
没有宏社的庇佑,五龙那边的报复我根本吃不住。
你想好好过日子?
等的就是你洗手不干,仇家直接吃的连杂子都不剩下。
我们一行人走出了院子。
蚂蚱开车。
路上蚂蚱才敢问:“江哥,你爸是不是不让你干这个?”
我拍了他一下:“你爸他妈的让?”
我白了他一眼。
蚂蚱笑着说道:“我爸早死了,喝酒喝死的,我倒巴不得让他管管我呢!”
见状。
我出口说道:“抱歉。”
蚂蚱不在意的一笑:“这有啥,有时候我就在想,我这辈子要不是遇到江哥,可能就当个小内保混完这一身就行了,反正我无牵无挂的,是江哥让我重新有了动力!”
“我还就不信了,凭我们五个一腔热血,在这d市还混不出个名堂来!”
吴老二也是哈哈一笑:“对!我就觉得咱们这队伍牛逼!”
王强呵呵一笑:“那也得跟对人啊,江哥有勇有谋,起山是迟早的事!”(起山:混的好,崛起)
这几个人把我刚刚的阴霾也消散了。
我对着几人喊道:“有这几个兄弟,我韩满江足矣!区区d市!老子要称霸s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车里响起一阵大笑声。
可能当时确实是吹牛逼。
但后来,韩满江三个字,只要在塞北地区(鹤北、蒙古、s省)都是闻风丧胆的存在。
只是那个时候,也没了现在的天真,没有那时的笑声……
一路来到了有道洗浴中心。
再次见到这里,脑子里也不由的回想起那天的血腥场面,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
不时地还有客人进去。
仿佛那晚的事都没有发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