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火,焚烧了三天两夜,所有的消防全部堵在了火场外,无论是从哪个方位,都进不去,消息上报到市、省,多位大佬接连不断的赶到火场外围,每一位的到来,都伴随着不断地突围尝试,但无济于事,火场之中独立成一个世界,凡人无法靠近。
仿若触犯了滔天怒焰,势必要将这方天地的罪恶燃烧成灰烬方可散去!
电视台的记者,各个地方报纸,杂志,省报均出现在现场,将这场无力的救援拍摄成了未解之谜纪录片。
除去这进不去的火场,最神奇的是,孩子们和床,是怎么出来的!又怎么会出来!是谁做的!
孩子们已经被带走安置,有的记者也就跟着去了,想要得到一些可靠的消息。
“队长,有情况!!!”
例行搜寻周围的警员突然喊了起来,所有的视线,都投向了声源,记者立即想要跟进,被反应过来的组员阻挡在了警戒线外。
带头的曾靖迅速携带组员前去。
育婴院左侧是一片风景竹林,里面的中心位置有一片铺了石块的空地,可供游玩的人歇息,石凳石桌,都是相对而放置,此时的石桌上堆放着日记本和各种材料,将三四个平方的不规则石桌摆放的满满的。
第一个发现现场的警员正捧着一本册子,全身都在抖,眼泪控制不住的从眼眶里流淌出来。
听到身后动静,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曾靖,“队长,队长……呜呜呜……”
看到队员这般反应,曾靖心里狠狠一沉,不详的预感让他快走几步,一把抄过队员手里的册子,浏览起来。
里面的内容,震撼到让人心脏刺痛,曾靖眼前一黑,差点往前栽倒!
身后的人急忙上前扶住,“队长,你没事吧?”
跟着一起的数名警员,没有得到命令,谁也不敢上前触碰桌面上的材料,齐齐看着曾靖,多年的办案经验让他们知道,这次的火灾,恐怕会牵扯出一堆让人无法直视的黑暗,只是,到底是什么样的黑暗让队长如此震动呢?
“报告,请求支援!”曾靖打开了通讯器。
确定消防无法突围后,也就留下了两辆车和十名消防,其他的都撤退了,但是警员却增加了。
一辆辆警车的到来,让记者闻味而动,兴奋的守在警戒线外,等着大新闻的爆炸。
市消防的领头人景学明和市公安的局长裴军各自带着四名办事员进了竹林,在警员的带领下到了石桌旁,曾靖将册子放好,敬礼后退守后方。
一堆堆的材料,就像是石头一样重重的压在两人心口,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接连翻看了几本册子。
“混蛋!!!”
也许是材料实在是过于沉重,以至于裴军双腿有些发软,在石凳上坐下来,大出一口长气。
“小赵。”
“到!”
“把所有材料整理了,做明细单,全部带回局里,本案由市局接管,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局长!我叫曾靖!”
“好,曾靖,带着你的组员协助调查,整理全部材料。”
“是,局长!”
一条又一条命令下发,大家都迅速进入紧急工作状态。
袁篆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回了办公楼,除了曹铭,冯三水和冯山朗都被半夜招来了,就这样成了现成的奶爸。
曹铭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刺激,六个孩子,这个哼唧那个拉,一会儿喂奶,一会儿又拉了,冯家兄弟两个手忙脚乱,就连温祥莺都被扯进来成了壮丁,待所有孩子都入睡,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所以,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曹铭摊在沙发上,成了泥,而其他人也在他发问后齐齐看过来,势要看出个结果。
这死丫头,大半夜的站在他床头,没等他惊魂定下,就让他跟她走,他起身刚捞起衣服,就是一阵超越科技的风驰电掣,再然后就到了二楼休憩室,床上摆着六个白胖的小娃娃。
“我捡来的。”
曹铭:……
神特么的捡来的!
“这六个孩子,都是孤儿,父母都不在了,我要收养起来,为我所用,他们所有的支出我来出,手续的问题,你来办。”六个都是六亲缘薄的孩子,就是交回相关机构,他们也逃不开去福利院,孤儿院的命运,跟着别人,还不如跟着她有前途,最起码,能活着。
“袁篆!他们还小,他们需要健全的家庭!而且你家就两个孩子,你年纪也小,谁来照顾他们?”曹铭非常不赞同的站起身,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你先告诉我,从哪里捡来的。”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是表情在那里。
“如果,送回去,都活不到成年,你也要为所谓的父母亲情送出去?”袁篆也非常强硬的回道,“他们的来历没有任何问题。”后买这句话,也算是回答了曹铭后面的问题。
六个孩子本该今晚散尽寿元,她将人救了,改了命数,但依然不是很好,就跟被什么盯上了一样,六个,没有一个可以正常寿终!她也不想养孩子,但是如果六个无辜的生命离开她就不能活下去,她的干预却可以续接他们的生命,且对她没有不好,反而可以获取功德,她为何不做?
她的重生,本就是逆天改命!现在,有六个跟她一样,可以逆天改命的孩子,她又怎么忍心让他们就那样赴死?
“不能活?”曹铭面上转为震惊。
袁篆的本事他知道,如果送出去就不能活,那所谓的亲情,也可以忽略不计了。
“是。”
冯家兄弟对视一眼,转头看着熟睡的孩子,心里天平倾向了袁篆。
他们不是啥好人,但也不希望这么小的生命全部逝去。
温祥莺不知道他们打什么哑谜,沉默的坐在孩子身边,也算是表明了她的态度。
“竟然如此,那就养着吧,但是,养在哪里,怎么样,谁来照顾,你得给个说法。”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我今天刚在十街后面那片民房里边买了套院子。”今天上午他们忙的时候,袁篆就出去了,找了中介买了一套院子,连带院子有两亩地,足够孩子们居住了。她们一家也正好搬过去,不然出行办事,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很不方便。
“什么?买了套院子?!!!”曹铭再次震惊脸,一副被无视的愤然,买房都不精挑细选,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你买院子不能买我的吗?你知道我手里压着多少房子吗?啊?我房子多的都懒得去收租,你不买我的,还买别人的!你……你……”
其他人:……
看着某躺赢的房东愤慨的样子,默默转移视线,万恶的资本家,果然很让人讨厌。
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矮瘦的中年男人叼着雪茄靠坐在真皮凳子上,脸冲天吞吐着烟圈,对面的皮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都是一身干练的西装,此时的气氛有些沉重,除了上位的男人不断地吸吐雪茄发出的声音,对面的人大气不敢喘。
“那边查到哪里了?”男人眯着眼,亚洲的面孔,出口的却是英文。
“北屿的育婴院和福利院都被调查了,我们藏在里面的四个据点,全部被端了,死了七个自己人。”货源全部被带走,他们这次损失惨重。
话落,上一秒还在一脸惬意吸烟的男人,猛地就一脚踹翻了身前沉重的书桌,轰隆一声,砸在地毯上,地面都震了震。
“废物!”
两人抖了一下,缩着脖子,头也不敢抬。
“通知其他省份的据点,暂时全部撤走,等风头过去了再回来了。”
“嗨!”两人恭敬的站起,鞠躬后准备出门。
“别再出事,要是再损失几个据点,你们和我,都得死。”在两人即将跨出门的刹那,男人提醒道。
“嗨。”
他们窝在巨龙的爪下,肆无忌惮的行不轨之事,是因为有遮阴的地方,但并不是说可以无所惧怕。
真的暴露,他们能活下来的,又有几个呢?
从座椅上站起,男人拿起话筒播出几个电话,“尽全力保住传输纽带,查,到底是谁给我爆出来的!我要亲自弄死他!”
尽管赵玉香多有不舍,刘家娘俩又多么难过,当天下午,还是完成了整个搬家事项,好在,袁篆买的院子不远,离刘家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兄弟俩嗷嗷的抱头大哭,引得袁篆哭笑不得,拍拍袁竹的圆脑袋,“去玩吧。”俩小皮蛋收敛了哭声,哥俩好的去认门了。
刘家夫妻跑上跑下,擦洗,打扫,而冯家兄弟两又带了几个工人,归置袁篆新买的一堆家具,忙得不可开交。
到了饭点,赵玉香用包子机器做了二百多个包子,熬了一锅羊肉汤,大家吃的肚子圆,满意极了。
当众人归去,赵玉香看着干净敞亮的四合院,心情舒畅,感觉就跟做梦一样。
“篆篆,这真是咱家?”
“是哦,妈妈,这是我们的家。”袁竹笑的像个傻子。
袁篆点头,笑了。
赵玉香抹去开心的眼泪,拉着袁竹,“走,妈妈带你去选自己的小房间。篆篆,你住东厢吧,那里光照充足。”
“好。”
市公安总局,“局长,这是最近调查出来,您看看吧。”总队长付云身心疲惫的将材料放到领导跟前,整个人都是丧的,亲自参与调查的这三天,他几乎没怎么睡,心里沉重的像是压了座大山,喘不过气来,在他们辖区,这几年里,这种活生生的案例,他们都没有发现,多可怕!这简直就是在挑衅!挑衅国家的权威啊!!!
裴军看了许久,颓然的往后一靠,“瞒不住了,上报吧。”牵扯范围太大了,他们不能瞒,也不能放任,都得查!如果这次不能敲山震虎,之后,恐怕会有更多的婴幼儿出事,他们又该如何跟百姓交代?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还缺什么呢?竟然能把良心丧到如此地步!这样的人血馒头,也能吃吗?
晚上能入睡吗?就不怕恶有恶报吗?
哦,恶报已经有了,天竺街育婴院的大火,可不是正常的火焰。
“是。”付云领命后就出去了。
当所有罪恶化为灰烬,消防终于可以踏足的时候,竹林附近,出现了一老一少两名道人,清风瘦骨,白面黑须,穿着一身青色道袍,扎着道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景硕第一个看到,立即上前阻拦,“两位道长,这里不能进。”场地上还有些火星,还是注意点好,毕竟这场大火烧的实在是诡异。
年长道长笑了笑,后退一步,“后生,我是齐青山道馆的元孙道长,这是我徒孙,我们在多日前就卜算出这里有阴煞成型,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事情发生了没办法,但是收尾工作还得做,这里的婴煞如果不超度,要不了一年就能转化为地缚灵,婴煞化成的地缚灵,会让整个北屿的新生代都不能到来,那个时候,就是北屿气运彻底走向衰败的时候。”天灾频发都是小事,生机断绝,就很可怕了。
景硕不能完全理解,但词表意思还是知道,“对不起道长,这里暂时不能进,上面通知这里要被封控,我们清理完现场,就会有人过来接收。”意思就是,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无能为力。
徒孙两看景硕没有放行的可能,对视一眼,就在旁边的竹林入口架上小板凳,坐了下来。
景硕唇角抽了抽,也不好驱赶,交代了人看着点,就进火场了。
这次再进去,火点终于被清理干净了,就连尸体都烧成灰烬了,“过来,这些是人体灰,收集一些,送到那边去。”景硕一边忙碌一边安排工作,某一个扭头的瞬间,发现刚才还在路边的师徒二人不见了。
咦?人呢?
“阿飞,他们人呢?”
“队长,他们刚走,说是去找人,咦?走的好快啊!”阿飞扭头,看着空无一人的道路,满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