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光夜总会。
    “待会儿我会把药塞在话筒底端的暗扣里。你只要成功把人带出，我可以让人把你替换掉，记住，我们时间不多，三十分钟，是我可以争取到的最长时间，你在三十分钟内要把所有的事情做完，并且把人带出。我们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离开岗位太久就会被发现。”
    得到女人的答复没多久，就进来两个大汉，带走了十个化好妆的姑娘，吕朝朝很不幸的成为其中一个。
    不敢多做反应的吕朝朝视线余光看着女子的方向，对方一直都在忙碌，一眼都没看向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付东安排的四合院，成了袁篆临时办公的地方。
    “这是传讯符，如果找到黄启和万矩年的居住点，就烧了，烧完，你们就可以撤退了。”袁篆拿出九张符篆放在桌面上，除去白建强，其他人都惊讶的拿走一张收好。
    “走吧。”
    “是。”
    按照袁篆的指示，各自前往目的地，寻找黄启和万矩年，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我们找到他们，是为了绑回来威胁他们放货？”在所有人都离开后，付东才疑惑的问出心底的话。
    “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你们的货会在今晚解禁，你得把运货的车安排好，连夜离开橘洲，不得停留。”
    迷惑符，至多能坚持十分钟，但也够了，打几个电话而已，之后就是一夜沉睡，只要抓紧时机转移货物，时间是够的，等明天早上接到电话通知，早已经人去楼空，哪里还有货。
    这次的货量很足，足够让付家有时间去周旋橘洲的长线。
    “好。”付东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有转机，按耐住激动大步离开。
    病房里，纤细的身影出现的毫无声息，姜妍从噩梦中惊醒，一眼看到床尾立着一道黑影，心头一惊，身手就要拉铃。
    “是我。”一道女童音响起，床头的暗灯也一起亮起，而抓在掌心的按钮，却硬邦邦的，按不下去。
    ‘糟糕！’不断地按压着突然坏了的呼叫铃，姜妍心脏急跳起来。
    灯光虽然不是非常强，但是女童走近的时候，姜妍看清了她的脸，竟然真的是个孩子，还是个小女孩。
    “你是谁？”大半夜，无声无息站在床尾的女孩，这样的出现方式让姜妍鼻尖渗出冷汗，强撑着身体起身，靠坐在床头，目光丝毫不敢离开女孩的脸。
    “我救了你一命，生死临界点结了契，你得给我做一件事。”袁篆开门见山。
    “是你！”姜妍没想到，昏迷前看到的是真实的，竟然真的有人进了她的房间，给她喂下了救命药，还有那个给姜瑞打去的陌生电话。
    听到弟弟提到陌生电话，姜妍就知道是有人帮了她，昏迷前的一幕则是被当做死亡临界点的一个幻觉。
    原来，喝下去的竟然真的是神药吗？
    姜妍目光灼灼。
    “您有什么条件就提吧，我会尽所能去做。”感谢救命的人，用行动，而不是嘴，她姜妍一向是行动派。
    “从橘洲开始，地毯式搜索排查人口器官买卖组织，找到不要惊动他们，通知我，我会派人去处理，孤儿院，医院，诊所，卫生室，都是重点排查对象。”排查器官买卖组织，必然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她没钱没势没人，最最重要的就是没钱，所以，她需要帮手。
    “人口器官买卖？”千万种报恩方式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但姜妍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让她去调查犯罪，“你是警方的家属？”
    “我?我只是一个需要功德的人。”功德可以给她太多东西，包括系统商城里那些已经失传太久的符篆，但是，需要功德来完成兑换。
    她刚知道不久，金币根本不是系统万金油，这就是系统升级后出现的新功能，最近才发现的，之前都被狗系统给隐藏起来了，说是之前对她没用，她信它个鬼。
    最让她生气的是，她跟末世位面的兑换里，有一部分的兑换额都是被系统吸收到了功德选项里，也就是说，系统中饱私囊，给她虚报了兑换额。
    “好。但是，查这些，难免可能会触及到一些我无法自救的危险，我和我弟弟的人身安全，您得负责。”姜妍没有迟疑，毕竟，她的要求并不过分。
    “当然。”敢在华夏范围内肆无忌惮的干器官买卖的勾当，哪里是一般人，危险度自然高，“我是一名风水师，也就是天师，擅长制造符篆。”
    姜妍：……
    即使袁篆想忽略，也跨不过去姜妍那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
    “小可爱，出来给姐姐打个招呼。”袁篆叹了一口气。
    大晚上的，本来不想吓到姜妍，但是为了自证身份，她只好把她的小伙伴们叫出来了。
    姜妍一年懵的看着袁篆抬手挥了挥，再然后……
    “啊！！”刺耳的尖叫在病房里惊天动地，但是房门外却没有丝毫动静。
    没有人听见。
    姜妍觉得，她这辈子都没今天晚上受到的惊吓多。
    这女孩刚才开口的时候，她还暗自防备，以为房间里还有她的同伴，哪里知道，她的‘小可爱’就是密密麻麻的在空气中飞的红色小纸人。
    恐惧让她每一个毛孔都在呼吸冷空气！
    “不要看了，不要看了，让它们走，让它们走啊……我相信了，我相信你啦！相信你啦……”
    袁篆有些愧疚的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轻声安抚，“不用怕了，小可爱它们已经回家了。”
    姜妍：……
    心脏快要跳脱框！
    特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个世界真的有那啥啊！！！
    袁篆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叠符篆，并说明书一起。
    消失在窗口的袁篆觉得，她还挺与时俱进的，都有符篆说明书了。
    “喂，这里是12楼！！”姜妍看到袁篆爬上窗台，吓得忍痛一声吼，下一秒，袁篆已经从窗口跳下去，消失在夜幕里。
    姜妍被刺激的狠了，扭头开大灯，捂着剖腹产的伤口滑下床，冲到窗户边上往下看，青绿色的草坪旁，路灯灯光冷幽幽的，没有一丝暖意，地砖上，草坪上，什么都没有。
    是了，她根本没听到东西咋落地面的声音。
    回头看着床头柜子上那一叠符篆，刚才，不是一场梦，她也没有精神分裂。
    所以，那个女孩，真的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真的风水师！
    门外，姜瑞情绪激动的转动着门把，怎么都打不开，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不过就起来上了个厕所，门就被关的死死的，无论他怎么用力的拍门，里面都没有任何回应。不好的想法让姜瑞浑身冒冷汗，他不敢想象里面发生了什么，他甚至因为恐惧而双腿发软。
    巨大的声响引得护士和值班医生都着急跑了过来，但是里面始终一丝声音都没有，护士和医生，保安轮番开门，撞击，门就跟焊死了一样，怎么都打不开，且纹丝不动，好像他们撞击的不是医院的门，而是铜墙铁壁，冷又硬。
    “这门真邪门，咱们医院的门不都是水货吗？怎么这么硬，还冰凉冰凉的。”保安嘀咕起来。
    眼看着门始终无法打开，就连钥匙都没用，姜瑞掏出电话，想找消防，突然咔嚓一声，门竟然从里面拉开了，姜妍发白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
    就这样，惊讶和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姜妍这边，在确定袁篆是真的奇人之后，心情好了很多，也就是这个时候，她听到了外面开锁的声音，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人看见那些符篆，所以，她把符篆收拾好了才过来开门。
    “门打不开？多长时间？”送走了其他人，姜瑞心有余悸的跟姜妍说起刚才受到的惊吓，同时抱怨姜妍睡得太死，让姜妍发现一些古怪，开口追问。
    “我看看，唔，差不多十五分钟左右。”姜瑞看着一脸若有所思的姜妍，“你有事瞒着我。”
    “是。”这次，姜妍想好了怎么跟姜瑞说了。
    之前没说过袁篆的事情，也是以为是幻觉，现在确定不是了，再加上袁篆的条件，她不可能一个人完成，姜妍也就不准备隐瞒，而且，袁篆也没说她不能跟弟弟说。
    从被救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很少，不需要太多的赘述就能说明白。
    听完了姐姐的话，看到那一叠鬼画符长纸条，姜瑞起身，走到窗户边上往下看，转头一脸怀疑的看着他姐，“姐，你没事吧？”这是从哪个江湖骗子手里买了一叠符篆，花钱多了怕被说，所以编了个故事？
    姜妍翻了个白眼，“爱信不信。你也说了，刚才门始终打不开，你现在再去开门关门试试。而且，她让我帮忙的这个条件，这还不足以让你相信？我能闲的没事去抢警察的工作吗？”
    姜瑞挑眉，过去试了试门，跟白天一样了，门的质量还是一如既往的空空如也，哦，也就是说门心中间是空的。
    刚才那重的跟焊死一样的，就跟幻觉一样。
    难不成，真的是……
    姜瑞想到这里，手臂上窜起一片鸡皮疙瘩。
    原来，真的有天师吗？而且还这么厉害？
    吕朝朝一瘸一拐的疯狂往前奔跑，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就连路灯都是好远才有一根，光线弱的让她的这个夜盲患者几乎没有能力分辨方向，她只能凭借直觉往前跑。
    因为视线受阻，她已经摔了好几次，脚踝还给扭了，几个关节处疼的烧心。
    但是她不能停，刚才通过那女子替换之后，她刚出巷子口，就听到外面街道上喧哗起来，即使她不想承认，但是心里也是明白的，是跟她有关，那个跟她换身份的女生被发现了。
    为什么会发现的这么早？
    少女还在黑暗中夺命狂奔，殊不知那噩梦一样的男子已经开车追过来了。
    车子往家的方向没多远，黄启就发现怀里的人不对劲，虽然气味相同，但是手感还是有差异的，黄启惊怒的开灯，怀里的人，果然不是他想要的那个。
    不顾女人的尖叫，拉开车门将人摔下车，之后便让司机踩死了油门，往前开。
    那个逃跑的死丫头，他今天抓回来后，一定让她十天十夜下不去地！然后把烂的扔给他底下的兄弟！
    敢玩他黄启的人，活着就是浪费空气！
    白建强和吴天青跟着袁篆大半夜的压马路，但都一脸平静，好似这很稀松平常。
    时间显示：00:45！
    “走吧，顺手捡个功德去。”袁篆突然停下脚步，说了一句，之后，三人便消失在马路边的花坛附近，完全不顾身后驶来的轿车司机的感受。
    ‘嗤……’三人消失的同时，一辆轿车猛地踩下了刹车，发出刺耳的轮胎擦地的声音。
    “见鬼了啊！！！”
    司机猛打方向盘，往回开。
    夜，静的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喉咙火急火燎，吕朝朝不敢哭，也不敢停下，她的视线余光看到了从身后疾驰而来的车前灯强光。
    她知道，是那些人追上来了。
    这一刻，她绝望的想一头撞死在街道的墙壁上，总比被糟蹋的好，最起码，她清白的走。
    这一片地方，竟是连一个躲避的巷子都没有，那样黑暗的地方，竟然是开在闹市，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啊！！！
    灯光越来越亮，尖锐的口哨声从身后传来，那是猎人发现猎物后发出的兴奋口哨，他来了！
    老人和蔼可亲的面孔在脑子里不断地循环出现。
    爷爷，奶奶，朝朝不孝，朝朝不想肮脏的苟活，朝朝想清白的走。
    最不起，爷爷奶奶，来世……
    黄启探出身子，看到前面一瘸一拐的小猎物认命的停了下来，眼底的兴奋更浓郁了，嘶……逃跑游戏，似乎很有意思，要是小姑娘让他开心了，说不定可以不送出去，唔……
    开心啊……
    “少爷，需要停车吗？”少爷想要的人已经停下了，是不是该下去抓人了？
    “停吧。”猎物已经入网，是时候收网了，今天他有些累了，犯困。
    拉开车门，灯光中的少女只是背影就美的勾人。
    他就知道，他选定的这个尤物难得，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就让他迷醉的人，这还是第一个。
    “吕朝朝，你……”见猎心喜的笑容在脸上荡开，也就是这个时候，少女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