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也来啦？”袁篆耳边出现一道声音。
    转头。
    是于睿睿和于多多！
    今天四周阴煞过多，她都没发觉两个小的近身。
    “你们来这里干嘛？送魂让恶灵吞了？”
    “不是不是，我们就是被这边气息吸引，看到这里聚集了这么多煞，本来有些怕的，但是我还发现了姐姐的气息，我们就不怕了。”于睿睿羞涩的笑，但看着袁篆的眼神里都是崇拜。
    于多多捧场的点头。
    “赶紧走，这里不是你们可以待的地方。”袁篆挥了挥手，恶声恶气的驱赶。
    “哦，好吧。”两小鬼对视一眼，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小区门口突然闹起来的场面，不解，但也不敢再留。
    话说，今天厂里提前两个多小时下班，大家都很高兴，今晚上可以休息好，所以也不在外面停留了，夜宵也不香了，闷头往家赶，就为了好好睡一觉，谁知道这还没踏进小区，小区的门就被突然关闭了。
    14号楼的人都一脸懵的看着这突来的一幕。
    咋回事？不让回家了?
    陈举为了赶小组的活儿，今天连续工作快十二个小时，中间也就吃了几个饭团，现在是又累又饿，只想回家躺着，让媳妇做碗面条，吃完就睡。
    眼看着就要进小区了，门关了。
    这特么的！
    陈举懵了一瞬，“我说，你干嘛呢？关门干啥？赶紧打开，我累死了，要回去吃饭睡觉。”已经连续加班加点一个多月了，他妈的，累的快瘫了，谁阻挡他回家，谁死！
    “哦。”孙大胜沉默。
    陈举：……
    众人：……
    哦？
    啥意思？
    “诶，不是，我说哥们，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你是哪栋楼的？干嘛不让我们进去？大半夜的，别闹了行不行？我们都他娘的快累死去了，再乱来，咱们可就不客气了啊！”
    “对啊，小子，你谁啊你，凭啥不让我们进！赶紧的，打开！！”
    孙大胜：听不见，听不见。
    众人看这关门的汉子不仅不开门，还转过头看天，那一副，我就不，你奈我何的表情，恨的人牙痒痒。
    “你他妈的给老子让开！！”陈举还待跟对方理论，人群中走出一名高强力壮的汉子，睡眠严重不足的脸上都是戾气。
    “大胜，让他进去。”孙大胜本来又准备当听不见，也暗暗准备好对方动手时候还击，元孙突然开口。
    “啊？哦。”
    汉子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配合，呆了一呆，冷哼一声，就想一巴掌挥开孙大胜，没想到才抬手，人已经让出位置，铁门也开了。
    不知为啥，那打开的铁门明明是那么熟悉，且天天都会进进出出，此时此刻，却像是一张黑色的大嘴，让他心里有些犯膈应。
    想是这么想，但汉子迫切回家休息的心还是战胜了心里的预警。
    陈举以为突如其来的麻烦就这样结束了，谁知，那李威刚进去，这门就再一次关上，而那守门的汉子，再次堵住了入口。
    “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你到底是谁？你不让我们进去是为啥？”李诞音走到老友陈举身边，怒斥不讲理的孙大胜。
    “不准就是不准，没啥。”
    呵！！
    气死！
    “你给老子滚开，老子要回家睡觉！”有工人奔着孙大胜冲过去，那架势是要干仗，其他人也不甘示弱，袖子一挽就围了上去。
    就这样，开始了团战。
    一个又一个男人被推开或者踹开，散落满地，哀嚎声不断响起，于是，人群中有个别人开始打电话，听那声音，似乎是在报警。
    还有的在想办法翻墙进去，但都被后面赶到的元孙给扯下来，摔在地上直哼哼。
    袁篆就跟看戏的一样，站在马路对面，肃着脸冷眼看着打的热火朝天的场面。
    十街派出所。
    曾靖今晚上值班，八点过来换班的，第二天早上六点下班。
    本以为今晚上也跟同事一样，眯一眯，一晚上就过去了。
    翻了会儿档案，人就有些迷糊了，抹了把眼皮，看墙上的钟，已经十一点半了，唔，他休息一会儿吧，反正也没啥事。
    将文档整理好，放一边摞起来，往桌子上一趴，极度的疲倦让他基本上是瞬间进入深度睡眠。
    只开了一盏十五瓦灯泡的办公大厅，和派出所外面带着些深红的月色相映衬，似要融合在一起，颇为诡异。
    曾靖静静地趴着，睡得香沉。
    忽的，刺耳的电话铃声，乍然响起！
    曾靖惊的猛抬起头，心脏在胸腔里急跳，让他心悸。
    一手抓起，电话那头热闹嘈杂的声音传来，“警察局吗？我这里七月小区，我们下班回来，有个人堵门不让进，我们让他走，他还打人，现在打了个十几个人，都躺地上哼哼了，他好像有功夫，还有个老头子是帮手，两人都很厉害……”
    在去之前，曾靖用对讲机喊了巡逻的新警员小邓回来，两人骑着自行车，马不停蹄的赶往现场。
    自行车刚拐弯，就可以看到七月小区门口，果然一群人打的昏天暗地，地上还躺了许多人，或蜷缩着，或抱着腿，手臂直哼哼，整个就是个灾难现场。
    嘶……曾靖脑壳痛。
    怎么就他执勤遇上了这事儿了！
    转头看了眼小邓，后者还呆呆的看着混乱之地，满脸都是无措。
    这种群体性案件，是他们最讨厌的案子，事情不大，工作量大，一人一句说个没完，你还不能不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乱成一团，听得脑壳痛。
    元孙接连几下，把几个男人的脑袋塞进了栏杆里，确定卡住后，这才退出人墙，“你们谁有电话打给消防队，他们大脑袋卡住了，快点，不然要窒息了！”
    人群暴怒中被转移了一些注意力，当然还是有大部分都在跟孙大胜干仗，又吵又打，好不激动。
    那报警的人因为个子矮小，又不敢真动手，所以，刚才大家都往前冲揍人，他就躲在后面，准备等着前人栽树，哪知道人家拦门的是个练家子，眼看着今晚上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进去，他就打电话报了警。
    这警察刚到，就有工人围了上去，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指责罪魁祸首，只有他比较闲，这会儿看到那汉子的帮手，那老头子高喊报火警，虽然有些不解，但看到有三个工人脑袋伸到闸门上出不来，也就想着再做点好事，报个消防得了。
    元孙回到袁篆身边刚站定，只听耳边传来袁篆的话，“你倒是好心，这孽障和因果，你得背。”
    “因果，我背了不少了，不差这一个。”他注定孤寡，身边的人只有徒孙这一个了，也不知道啥时候徒孙都保不住。
    功德，也可以免去一些因果，所以，为了保住徒孙的命，这点因果真不算什么。
    “你怎么不问我为啥独放那汉子进去？”元孙双臂环胸，眼中都是肃然。
    看老头那防备的样子，袁篆有些好笑，“那人身上的阴煞十多条，都是他的直系。”
    十多条，无一不是婴魂，所以，他的命数，到了。
    强迫妻子堕胎，前后两任妻子多次殴打致流产，摔死了两个亲生孩子，还威胁现任妻子不准说出去，啧……这世道，这魑魅魍魉一点不可怕，可怕的是人。
    只是，这真的称得上人吗？
    “哦，我忘了你也看得见。”
    “宿主，你确定要放任因果？”系统神出鬼没。
    “随便。”袁篆的逆反心理出来了。
    消防车进入视线范围，正在帮着拽人头的曾靖如临大赦，长舒一口气，当那下车的消防员的脸出现在路灯下，曾靖挑了挑眉尖，笑着迎上去，“付队长！”
    付云本来到了换班时间，但是因为这七月小区离家就一条街，又正好不是啥大事，他也就跟着过来看看，顺道回家。
    听到人喊他，抬头，看到是老友，“嘿，你小子咋在这里？”
    “哈哈，缘分，缘分哈，你看看，这些家伙，打架也不知道咋弄的，头卡进去三个，我刚才试了一下，拔不出来。”
    “警察，那个男人还是不开门。”又有工人过来告状，曾靖转头，果然，刚才那满口答应放行的孙大胜，又守门边去了，跟个铁将军一样，把着门，又跟人打起来了。
    曾靖：……
    咬牙！
    掏出腰上挂着的手铐，就朝着孙大胜走去。
    他今天非得把这小子带回去杀杀威风，啥也不说，就是不让进，也不知道是脑子有问题还是怎么的，刚才工人们说的帮手老头，也不在现场，不知道去哪里了。
    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搞些什么，非不让人进，人家家属出来找人，也不让人出。
    里里外外，一阵闹腾，门内门外，越来越多人围着，不少14楼的家属都下来了，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时间到了。10、9、8、7……3！2！”
    付云耳边有人在倒计时！
    震惊的四周看去，带来的队员已经带着工具去帮忙了，他身边根本空无一人。
    但是倒数的声音这么清晰！
    “3！2！1！宾果！倒了哦！”
    倒了？什么倒了？付云四周打量，到底是谁在倒计时数数？
    满脑子雾水的付云只听到七月小区里传来轰隆一声炸响，就见那灯火通明的14栋，就像是帘子一样，整个坠了下来，成了废墟，速度之快，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