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面色难看有些恼怒,他欣赏郭药师不假,但不听话,在能打的将领留着也是祸害。
亏得他还觉得郭药师是个可用之才,当着那么多的北境兵面前拂了他的面子,那他先前在他们面前做的全成了白用功。
不禁又让他又想起了曲靖胡德,这二人虽比不得郭药师那般能打,但听话啊!只要是他的命令,从不问为什么。
什么不满都写在脸上,一眼就让人知道在想什么。
但依旧摇头道:“新城已经容纳不下那么多人了,我得为城中的军士负责,你且带领军士向南,我会替你挡住耶律大石。”
眼看聚在身边的军士越来越多,无奈,郭药师只得让没有受伤的军士继续南下,把受伤行动不便的留在新城,都聚在一起容易被追击而来的契丹军一锅端了。
看着不少受伤的军士,不愿郭药师为难,在同伴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向南去,郭药师心中很是难受,这些都是信他,愿意和他一起反了契丹的军士,是他最坚定的支持者,而今他们为了宋国作战伤了病了,就要被抛弃。
这些受伤的军士,根本走不快,继续南下在没有任何补给和照顾的情况下,即使不被契丹人追上,死在野外的几率也是大大升高。
心中难受异常,果然,他的担心还是成了现实,还是得用出杀手锏,郭药师抬头望着童贯道:“太师,若是西军的将士也在,那太师也是让他们往南走吗?”
童贯迟疑了一会也是点头,西军已经中了耶律大石的埋伏,即使逃出来几个也成不了气候,“那是自然,我军一视同仁...”
童贯的话还没说完,郭药师带着两个人出现在童贯面前,童贯顿时垭口。
而郭药师却是高呼道:“听见没有?我军一视同仁,我们进不了城,西军的兄弟也不要在此聚集,快随我军一同南下,我们人多也好有个照顾。”
”曲靖胡德二位将军你们不要在此让太师难做。”
突然出现的曲靖和胡德,让童贯一愣,随即恶狠狠的盯着郭药师,站在城墙上死死的握住拳头,这郭药师给他来这一手,在心中不禁暗戳戳的记恨上郭药师。
郭药师打定主意,宋国能让童贯这种人掌军,加上宋军表现出来的战力,恐怕宋国朝堂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投靠宋国不是明智之选,在心底打定主意要离开,此时也不怕恼了童贯,他刚立下大功,童贯哪怕想动他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曲靖胡德上前,对着童贯跪地道:“太师,败军之将,无颜拜见太师,我们能苟活至今全靠郭将军照顾,否则我们早已全军覆没。”
“末将定不让太师难做,这就带领弟兄们南下,太师在新城还是多加防备契丹人才是。”
说罢,对着童贯磕了几个,随后一同站起身来高呼道:“西军的弟兄随我一同南下。\"
他这一声呼,聚在新城的军士大部分都跟着动了起来,童贯这才后知后觉,西军还活下来那么多人。
看着西军将士步履蹒跚的向南,童贯心中也是难受的很,那是他的嫡系,花重金培养出来的。
看的出大多数西军的士兵都受了伤,但伤的都不是很重,只要将他们接入城中,养上十天半个月的,就能恢复战力,有两万多的西军驻守,加上十多万的北境兵在旁辅助,童贯有信心在新城座小城挡住耶律大石,但若是不管不顾,他们能走到雄州的怕是没几个。
但先前已经放出话,此时在收回那不是打他的脸么?而且曲靖和胡德那么知大义,若是跪地祈求让他们进城,童贯说不得能狠狠心,但...
童贯的纠结都挂在脸上,一旁的和诜看出童贯的为难,叹了口气,说好了全军上下一视同仁,但在童贯心中还是西军更重要些,但他们此时是盟友,刚准备开口。
一旁王黼,上前将童贯放倒,高声呼道:“太师积劳成疾晕倒了,来人将太师送下去休息。”
见识过王黼手段的亲兵也不觉异常,直接将童贯抬了下去,而这时王黼上前道:“我以监军之名,让所有受伤的军士进城休养,其他人继续南下,若身体健康,乘机混入城中立斩。”
随着王黼话落,新城的城门缓缓打开,郭药师一边把人往南分去,又不停的把伤兵往城中运。
西军的军士被他们的人挤到一边,这城门为谁而开,所有人心中都有数,让西军先进去,说不得童贯又得说城中装不下那么多人了。
而西军一路都是靠着郭药师得庇佑才走到新城,也不好意思上前。
就静静得等待着郭药师他们,这种大规模得溃败,伤兵不多,跑不掉的不是被俘虏就是被杀,能跑到此处的,要么是有人扶持,要么就是伤的不重。
而此时天空愈发的阴沉,淅沥沥的小雨变成了碎碎的冰渣,胡乱的砸在脸上,有些生疼。
天气突然变得异常,让所有人不禁抬头望向天空,这个时候居然下冰雹,但也只觉得天气有些异常,小小的冰雹而已,没有人放在心中。
郭药师安排完伤兵后,也没进城,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契丹人随时会追来还是赶紧南下避开契丹人的好,对着王黼抱了抱拳后,又与曲靖胡德打了个招呼便带领余下的军士南下,童贯已经被他得罪死了,宋国是不能留了,他得给自己和余下的弟兄找个退路。
曲靖和胡德望着郭药师洒脱的背影,忧虑深埋在眼中,他们知道,郭药师把童贯得罪狠了,一边是欣赏他们,有提携之恩的太师,另一边是对他们有救命之恩的郭药师,夹在中间也很是为难,二人对视一眼叹了口气,往后也只能看情况,在童贯面前说上几句好话。
曲靖和胡德也不敢耽误时间,契丹人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