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望着眼前的场景,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有几个跟随前来的亲兵,直接跪地叩拜,口呼老天保佑。
就连一旁的郭达也情不自禁的跪了下来,耶律大石则看着眼前的情形说不出话来,大脑彻底死机,他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景象,他们距离宋军只有几里地,可这天空的冰雹只砸向宋军,却对他们秋毫无犯。
傻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情形,这时有几个军士高声呼道:“天佑我契丹,天佑我契丹。”五体投地,泪眼婆娑,都说契丹被天弃,灭亡是迟早的事,新崛起的女真部族就是来取代他们的,可眼前这场景明明是天佑契丹才是,军士们对着前方不停跪拜。
耶律大石这才反应过来,这何止石天佑契丹,这简直就是老天爷亲儿子的待遇啊!
他记得上一次这种事好像是刘秀对战王莽,引天外陨石击之,随后所有人都相信刘秀是天选之子,无人敢与他作对,随后就再次统一了大汉。
无论是不是天佑,但他要坐实这件事,上层的军官思想好统一,可底层的军士更是故土难离,虽可以强令他们离开,军士也会逃亡,但可以通过这件事,让所有都觉得他的选择是对的。
想通了这件事的影响后,耶律大石哈哈大笑道:“这是我皇陛下保佑我们。”
耶律大石这一声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耶律大石直接道:“我们与宋军打了那么多场,何曾有过如此场面,如今我们要西去接陛下。”
老天爷便给我们送来了如此助力,若不是老天爷,觉得我们这个决定做的对,为何只砸宋军,不砸我们?那是因为我们是陛下的人。
是陛下的人,那自然也是老天爷的人,那就是自家人,自家人怎么会砸我们?
而且连老天爷都觉得我们就西去是对的,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呢?“
“天佑我皇。”耶律大石举起双手,诚服的跪拜天地。
契丹的宗教对百姓影响极深,不少百姓都信神佛。
又被眼前这一幕无法用言语解释的超现实场景,所震撼,根本无力思考什么,只觉得耶律大石说的对,直接学着耶律大石举起双手跪地高呼道:“天佑我皇。”
原本毫无关系的两件事,被耶律大石这么一说,似乎就有那么一点道理。
原本还有些彷徨,对未来没什么信心的士兵,听到耶律大石如此之言,对西行充满了信心。
就连那些谈好条件的上层军官,见到此场面,也不经怀疑,的确是天佑,不过是天佑契丹,还是天佑耶律筵禧就不得而知了,唯有几个将领看着耶律大石眼睛冒光。
见识到神迹后,耶律大石也没敢多留,到底是不是,现在很难说的清,天上的事,他又不了解,万一这玩意和下雨的似的,被风一刮来到他们头上,那就可笑了,坐实了这是天佑契丹后,耶律大石直接带人退了回去。
退回去后,原本只是阴沉的天空彻底暗了下来,这个时辰太阳应该没有下山才是,所有的契丹军士都充满了疑问,但耶律大石只一句,“天佑契丹,我们不会有事,这是针对宋军的。”便打发了所有人。
这句话让人更加糊涂,完全没有任何逻辑关系。
而先前与耶律大石一同出去的军士,则给他们讲述着先前的所见所闻,增加了今日天气异常的神秘性,但不少军士都怀疑,真有巴掌大的冰雹?只砸宋军?
所有人躲在简易的帐篷中,无人敢言语,今日的天气的确很诡异,先前还是阳光灿烂,不过几个时辰,北风大雨,震雹如拳,当面不能相视,自午时至晚上风雨更急。
大雨狂风直至天明,这才收敛些,耶律大石见到了清晨第一缕光亮,这才松下心神,只要太阳还能正常升起,那问题就不大,想起昨日那巴掌大的冰雹,现在都心有余悸,砸在哪都是灾难,他又不敢率军回岐沟关,害怕在路上被来上一下,好在真是天佑契丹,一夜狂风暴雨,除了打湿一些干粮,基本没什么损失。
耶律大石赶紧让轻骑去探查新城的情况,宋军是死光了还是引军退走了。
耶律大石呆在原地没敢动,直至天空彻底放晴后,这才带着兵马往新城走去。
先去的骑兵则回来对着耶律大石道:“大帅太惨了,您进城之前,做个心理准备。”
都是战场老杀才,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新城能有多惨?
只见新城城门大开,还未入城便听到街上到处都是哀嚎的百姓,入了城才发现这是一幅地狱版的人间惨象。
百姓抱着亲人的尸骸在门口痛哭,城中一片萧条,家家户户似乎都有人死去。
整座城破破烂烂,到处都是缀哭声,哪怕是焚城,屠城,耶律大石都见过不少,但眼前的场景,耶律大石着实不知该如何诉说,看着百姓哀嚎悲惨的模样,想给他们报仇,放句狠话都找不到对象。
城中的死人比活人都多,被冰雹砸死者不知凡几。
还能动弹的,早就跑了,耶律大石搜索了一下新城,宋军都跑了,除了一些伤兵,耶律大石对他们没有兴趣,也没有苛责,在那种大冰雹中活下来,说明老天都愿意给他们一条活路,但耶律大石也没放弃继续追击宋军。
他们留在城中的尸首不多,说明宋军还是有建制的撤退,如此就有卷土重来的可能,留下两万军士,帮助新城的百姓掩埋亲人。
轻骑则领着先锋营,沿着宋军撤退的路线向南追击,郭达与耶律大石领军在后压阵,他们出了城一路向南,发现一路上死尸到处都是。
尤其是向南的路上,基本上就是尸体叠尸体,密密麻麻,让人几乎无法下脚,在城中虽危险,但好歹能找到一些坚固的房屋躲避,而他们先前丢盔弃甲,什么防护也没有,待在城外,他们彻底没了遮掩之处,死去的宋军也几乎都是脑袋被开瓢。
宋军南逃了一路,几乎也就留下了一路的尸体。
骑兵和先锋营一路向南,很快追上一股落在后面的宋军,看到契丹骑兵,都惊恐的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