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也不甘示弱的反驳道:“你现在只是个凡人,一个月能召唤一次它们就不错了,还想时时刻刻召唤出它们不成?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
“更何况现在是白天,烛龙那小逼崽子还在边上呢,你就想召唤魅出来控制你姐姐,也不怕被他发现,你脑子是被驴踢过吗?”
它越说语气里的嘲讽味越重。
叶玲听不惯它的话,怼道:“你之前不也总当他面召唤出一堆魑魅出来吗?也不怕被他发现你的存在,居然好意思讲我?”
而且刚刚竹酒根本没朝这里看,他全身心都在怀里抱着的那个林妍儿身上,她偷偷召唤出了魅出来控制一下姐姐应该不会被发现。
“你简直蠢笨如猪!”
“我们能一样?我要是真那么容易被那小逼崽子发现,我才不会随便召唤魑魅,想当年烛龙这小逼崽子可被我压着打,还哭着跪在我面前求饶过呢。”
“你是真不知道我当年有多——”
叶玲听不下去了,打断道:“好了好了,别在那吹牛了。”
她才不信。
真有那么厉害现在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
但她也懒得和它争,正色道:“说点正经的,我都愿意把身体交给你了,你就只给我这么点能力?这也太没用了。”
一个月召唤一次魑魅,这作用跟鸡肋似的。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你就一个凡人,你还想上天不成?有就不错了,还挑挑拣拣的,分了些灵魄给你,我自己现在召唤魑魅都费劲。”
叶玲嫌弃脸:“咦~”
“你这什么意思?看不起我?知道我当年——”
叶玲打断它:“好汉不提当年勇,我们只说现在,你现在不是拥有我身体了吗?怎么还这么没用?”
那声音“啧”了一声:“你身体有什么用?凡人一个。”
叶玲也学它的口气:“凡人一个~”
然后翻了一个白眼,“那你还要?我还不想给呢。”
那声音却没反驳,叹道:“用还是能用,可惜了……是个没灵根的,真是可惜。”
这语气是真的在惋惜。
“用不着你替我可惜,装模作样。”叶玲没好气道,“等我到钟山找到重塑灵根的药草,我一样可以有灵根,不会影响你什么的。”
然而她的话却遭到了对方无情的嘲笑。
“钟山?重塑灵根?开什么玩笑?”
“那地方种的东西都是从扶桑移植过去的,里面珍稀草药的种类还不如扶桑多呢,虽说现在扶桑没了,但扶桑有什么东西我可一清二楚,绝不存在什么重塑灵根的药草,你别听那些人瞎说。”
“不过说到这个,你真要重塑灵根,那个叫林妍儿的小花妖说不准能帮你……”
叶玲想到了林妍儿血滴到贫瘠土地上,然后开出花来的画面。
那声音还在继续说。
“不过烛龙那崽子难对付,它护那花护得要死,当年我想逼他把花交出来,他狠心到宁愿杀了自己那两个玩伴也不肯交给我,我就知道那花肯定是个宝贝。”
“八成就是白泽那家伙留给烛龙那小崽子的好东西,可惜没抢成功,螣蛇和令蘅那俩小崽子真碍事,死了还要拉上我,跟有病似的。”
听到这个。
叶玲不淡定了,她感觉自己刚刚似乎听到了什么惊天秘密!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字。
“字面意思,你该不会蠢到听不懂吧?”
“既然你已经将身体交于我了,这些事也就没必要瞒着你了。”
那声音清咳了两声,自我介绍了起来。
“我,就是上古第一凶兽——穷奇!”
叶玲惊讶的倒吸一口凉气:“嗬——”
与此同时。
林妍儿也不安的发出一声呓语。
竹酒以为她做噩梦了,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林妍儿在他的抚慰下慢慢平静下来,原本断断续续的梦也一点点拼凑了起来,呈现出一副副清晰的画面。
潜意识里,她认识里面的每一个人。
……
夜色下。
坐着三个人。
一个有龙角龙尾,一个只有蛇尾,另外一个没有任何兽类的特征,很像人。
他们依次是烛龙,螣蛇,令蘅。
“烛龙老大,等天亮了,种子如书上所言发芽后你打算去哪个地方养它呢?”
螣蛇躺在草地上,双手交叠于脑后,不经意的问了这么一句。
烛龙半坐在地上,叼着根草不假思索道:“钟山。”
螣蛇没有感到意外,反而将脸转向躺在草地另一边的令蘅,两人的手交握到了一起。
他举起两人的手,笑着朝烛龙道:“烛龙老大,这次我就不陪你回去了。”
烛龙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没懂什么意思。
“为什么啊?”
他以为对方在开玩笑。
他以前和螣蛇出去玩,都是一起回家的。
只见螣蛇和令蘅相视一笑。
然后令蘅害羞道:“我……我答应和他在一起了。”
烛龙反应平平:“哦。”
本来他很讨厌眼前人,但这一路上她冒着生命危险救过自己的命,所以他现在不那么讨厌她了。
想了下以后三个人生活在一起的场景,他还是有那么点排斥。
螣蛇一眼就看出来烛龙误会了,于是站出来解释道:“烛龙老大,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是……”
他往旁边看了眼令蘅,鼓足勇气喊了出来,“是我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
烛龙呆了会。
很快,他挥手表示理解:“你之前受伤时我要守着种子没办法照顾你,是她一直在边上照顾你,你和她在一起就在一起嘛,没事的,我不介意她加入我们俩。”
螣蛇:“……”
见他没反应,烛龙还大方的补充了一句。
“以后我们去外面玩我也同意你带上她。”
螣蛇握紧了和令蘅牵在一起的手,酝酿了一会情绪才开口:“烛龙老大,我的意思是……我不打算和你回钟山了,想和她在一起。”
烛龙愣住。
叼在嘴里的草掉了下来。
许久。
才听到他发出一声极其缓慢的语调:“啊?”
然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喜欢她就喜欢她啊,为什么不和我回家啊?”
在他眼里,钟山就是家。
原来家里有很多人,后面白泽走了,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离开了,只有螣蛇一直陪着他,是他没有血缘关系但关系却最亲的家人。
“钟山很大的,可以住很多人。”
“为什么不回家啊?”
“我以后不赶令蘅走了。”
烛龙起身,拍了拍身体,朝躺着的螣蛇和令蘅伸出双手。
“等天亮了,我们仨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