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戒确实是我爷爷祖上传下来的,这点不假,也没什么问题。”
“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这玉戒传到我奶奶手里时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我应该跟你说过我爷奶他们那一辈子的婚姻是父母定下来的吧?”
白麓问她。
林妍儿想了想,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是啊,你说他们俩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成的婚,在成婚前,你爷奶没有一点感情基础,甚至面都没见过,为此生了不少误会。”
但这和玉戒有什么关系啊?
林妍儿继续听下去。
“当年我爷奶就是因为都不认识彼此,所以在我爷年轻时对我奶说了不少重话,那个时候他还没掀盖头,没见到我奶。”
“我奶那个玉戒当时就戴在手上,是我祖母传给她的,我奶是我祖母认定的儿媳,这点不会因为我爷的想法而改变。”
“我爷那个时候性子比较叛逆,喜欢和人反着来,听不进话。见到那玉戒就和我奶说了些重话,具体我就不说了,反正就是类似你不配这样的话。”
“也正因为我爷这一时口快,我奶除了结婚那天戴过一次这玉戒,后面……直到临终那天都再也没戴过。”
听到这,林妍儿张开嘴“啊”了一声。
她道:“你奶奶脾气真好,要是换作我,我当场就得和你爷骂起来,不骂回去我这心里不舒坦。”
白麓深感认同。
他突然插嘴问道:“那媳妇你第一天怎么那么顺着我?”
林妍儿:“呃……”
她哑巴了。
这个问题问得好,但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
白麓喊她:“媳妇?”
林妍儿摆脸色耍赖:“我不管,你以后不许问这种问题了,听到没?!”
白麓:“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他指着自己俩耳朵,模样乖巧。
林妍儿这才放心:“好了,你继续说你的吧,别再往我身上扯。”
万一又问出了难回答的问题,她去哪找那么多借口搪塞?
真是的,一点也不知道体谅人。
“媳妇教训得是,我再也不敢了。”
白麓熟练的认错。
这句话不知道被他用了多少次,以至于林妍儿听到后就感觉特别耳熟。
每次白麓都这么说,但每次都没改,还是一样会说错话做错事。
典型的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林妍儿气得去揪他耳朵:“说到做不到的骗子,哼。”
白麓脑袋顺着她揪耳朵的动作移动,嬉皮笑脸道:“怎么会呢,媳妇你别在这瞎说大实话啊。”
林妍儿松手:“好了,说你的话吧。”
白麓揉了揉被揪红耳朵,这才继续道:“我爷那无意中伤害我奶的话,我奶记到了死,而我爷这个人比较粗心,他那时根本没意识到我奶哪里不对劲,也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对她造成了什么伤害人就去当兵了。”
“再后面你也知道,他们就书信往来嘛,我奶不识字也不会写,后面哪怕她会写了她也不会写玉戒有关的抱怨话。”
“就像媳妇你说的一样,她脾气好,性子又是偏温柔胆小的那种,所以在后面她和我爷有过的相处中她从来不会提这种事。”
“更何况我爷当兵当得也是一波三折,遭遇了很多事,和我奶相处时间短,他人又粗心得很,直到我奶奶临终后才意识到这一点。”
“所以这玉戒对我爷来说,是有很复杂情感在里面的,我不想他再触景伤情,所以没拿出来,反正这几年他都当丢了,不如就真这么‘丢’下去,省得影响心情。”
林妍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不过她有一个问题:“你爷爷怎么发现这一点的?你奶奶临终前手指上没有玉戒,就不能是因为有人给她取下来怕玉戒坏了吗?”
“反正也没人能证明奶奶后面一直没戴过玉戒。”
毕竟谁没事观察别人观察那么仔细?
“我爸。”
白麓突然说道,“他知道,他能证明。”
林妍儿眸子变圆。
“所以他和我爷爷之间关系一直不怎么好。”
白麓平静的陈述这一事实。
林妍儿则歪头看他,表情诧异:“你们一家子父子关系都这么差的吗?你们家不会只能隔辈亲吧?”
他和他爸关系差就算了,没想到他爸和他爷爷之间的关系也这么……算了?
白麓:“……”
“该不会以后你和孩子之间的关系也会很差吧?”
林妍儿捧着自己的肚子,忽然意识到这个可能。
白麓只觉得她想太多:“媳妇,没事不要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
他伸手想去摸林妍儿肚子,然而还没碰到林妍儿就先躲开了。
林妍儿嫌弃:“不要摸,摸多了孩子会变傻的。”
白麓失笑:“这又是哪来的说法?”
林妍儿骄傲道:“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白麓:“那你还经常摸……”
“我是他妈,当然可以多摸,但你不行。”林妍儿认真道,“你是脏东西。”
白麓:“……”
他无奈的生气,去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手感绵软。
“不要捏啊,脸都被你捏大了,要成大饼脸了啦!”林妍儿甩头,把他手甩开,还瞪了他一眼。
“我可还生你气呢!”
白麓“啊”了下,没反应过来。
林妍儿提示道:“咳咳,玉戒。”
白麓还是“啊”?
林妍儿咬唇,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骂道:“你笨死掉了!”
她起身跺了一下脚,转身就要往房内走。
白麓拉住她,迟钝的问道:“媳妇,你要我哄啊?”
林妍儿:“没有!”
“可是——”
林妍儿:“没有可是!”
她生气了!
她决定回屋里不再理这个蠢笨的坏胚!
白麓眼疾手快地跑过去,在人要踏进屋里关门时拦住了她。
他恬不知耻的凑过去:“媳妇,又要把自己关屋里不让我进去啊?”
林妍儿恼羞成怒:“没有!”
她推开白麓,走进去,反手就打算关门,但发现门动不了。
低头往下一看,是被白麓用脚抵住了。
“移开!”
林妍儿凶巴巴命令他。
白麓走进屋里,脚才移开。
现在关门也没用了,除非林妍儿有把白麓推出门的力气。
“你这个人真讨厌!”
林妍儿知道自己没办法再把人关外面了,气得转身就往床的方向走。
白麓在后面问道:“你又要躺床上去啊?不打算出去走走吗?”
林妍儿头也不回。
“别管我!”
她就是懒,就是不愿动。
白麓跟过去,眼瞅林妍儿被子一掀人就打算躺进去,他长臂一捞,硬是把人半路捞了过来。
然后成功得到了林妍儿的白眼。
“你有病啊?”
哪有这样逼人运动的?
生气!
“嘿嘿。”白麓傻笑挠头,随后伸手去握林妍儿的手,黏糊糊的喊道,“得了想媳妇的病,要媳妇治~”
“你个——”
林妍儿正想骂他,被白麓握住的手里忽然被塞进了个东西,圆滚滚的,中间是空的……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低头去看。
果然,是那枚玉戒!
白麓在边上解释道:“媳妇我之前不是不想哄你,是去找这东西了,我藏得比较远,拿回来的时候花费了点时间,到家时见差不多也到该做饭的时间,怕你饿着,就先去洗菜烧饭,这才没来得及去哄你。”
“不是不哄,是时间不赶巧。”
他怎么可能真不哄媳妇呢?
林妍儿端详着那枚玉戒,之前她就已经见过,觉得价值不菲,现在一看,还是觉得价值不菲。
而且白麓应该有把它保护得很好,距离她那天所见,这玉戒没有再多一丝磨损。
“哇……这就是你家的传家宝吗?”
林妍儿眼睛亮晶晶的。
她不是第一次见,但一想到白麓这次给自己是打算把它送给自己的,心情不禁雀跃起来。
“祖传的,也算意义上的传家宝吧?不过我妈比较爱惜,不经常戴手上。”
白麓一边说着一边去捏林妍儿的脸蛋,肉肉的,也软乎乎的。
“你要是喜欢,随时都可以戴,不用顾忌那么多,坏了就坏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你戴的注意着点我爷,别让他瞧见了。”
林妍儿把原来那个银戒取下来放一边,兴高采烈的给自己戴上,五指张开,放在眼前欣赏。
左看看,右瞅瞅。
心里美滋滋的。
连带着看白麓也顺眼了很多。
“哼,算你识相。”
她戴了会儿又取了下来,将玉戒放回白麓手掌心,还给了白麓。
白麓一脸莫名:“不喜欢了?”
“不是。”林妍儿双手捧脸,看着那玉戒道,“我就是觉得我现在不适合戴它,所以还给你。”
白麓没听懂。
“那你可以自己放起来,不用还给我。”
林妍儿摇摇头:“放你那好点,我保管不好东西,这么贵重的物品……到时候我要是掉了或弄出什么裂痕就不好了。”
哪怕白麓不跟她计较,她心里也会过意不去,不如干脆还回去,等什么时候她想要了再拿回来。
“那好吧。”
白麓也没再坚持,他将那玉戒用布包裹好放进了怀里。
一抬头,就对上了林妍儿那双笑吟吟的眸子。
“坏胚,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我。”
白麓挑眉反问:“我不一直都很喜欢你吗?”
“不一样。”
林妍儿摇头,伸出一根手指在白麓眼前晃了晃,强调道,“你之前喜欢不是这种喜欢,和现在的喜欢不一样。”
“哦?”白麓来了点兴趣,搂着人坐到了床上继续反问道,“哪里不一样了?”
林妍儿托腮思考道:“你之前对我的喜欢是见色起意,喜欢我的身体,不是喜欢我这个人……但现在不一样。”
白麓眉毛抬起:“现在我喜欢你这个人?”
林妍儿还是摇头。
她特别认真的一字一句道:“不,你现在不仅喜欢我的身体,更喜欢我的人了。”
她能感觉得到。
“可是我一开始就很喜欢你这个人啊。”
白麓为自己解释。
“我打第一眼瞅见你就喜欢上了,没起色心,纯喜欢。”
“起色心是后面的事,媳妇你跑来我面前晃,又那么主动……是个男人都会起色心的好吧?”
更何况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媳妇都那样发出邀请了他还能无动于衷。
林妍儿双手抱胸:“我不管嘛,就是你的错,你见色起意你流氓!哼!”
她把脸别到一边,摆出副不讲理的样子。
“好好好,是我色是我流氓,媳妇你最好了。”
白麓把脸埋她怀里,深吸了一口气。
林妍儿习以为常,没在意他在做什么,心情好了嘚瑟道:“之前我碰这玉戒你可紧张得不行,还不分青红皂白凶过我,你瞧瞧现在你自己的这副样子,还随便我弄坏……”
“搁之前怕不是会让我赔得倾家荡产。”
“你个死小气鬼,明明有钱还要装没钱!”
她想到这点就无语,这人在城里都有一家独属于自己的饭店,还要在这乡下老老实实干活赚工分,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缺这点钱呢。
“哪有。”白麓靠她怀里,声音暗哑,“是没什么钱,今年花销真的要把我掏空了,手里也没剩几个子了,以后得靠媳妇你养我了。”
林妍儿不信。
这人满口谎话,没几句真的。
只见白麓装模作样道:“媳妇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家里快要穷得揭不开锅了。”
说着说着他鼻子忽然闻到了一股味。
使劲嗅了嗅。
林妍儿见他疑惑道:“你属狗的,闻什么呢?”
白麓眼神锁在林妍儿胸口,他凑过去狠狠嗅了嗅。
林妍儿下意识捂住,警惕道:“你想干嘛?”
白麓:“媳妇。”
他突然喊了这么一句。
林妍儿凶道:“我现在可没奶!”
白麓:“你好香。”
俩人异口同声,俩人的话牛头不对马嘴。
三秒后。
林妍儿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羞红了脸:“滚开啊死变态!”
白麓则死猪不怕开水烫,他还凑过去闻了闻:“是有一股奶香味。”
林妍儿脸更红了。
“变态!”
“快滚啊!”
怎么什么话都说?!
真是个死变态!
白麓一本正经道:“是真有股奶香味啊,媳妇你自己闻闻嘛,真的。”
“滚啊!”林妍儿推开他,“不许再说了!”
她还没到有奶的时候呢!
她捂着耳朵把白麓赶下了床,拉过一边的被子就把自己整个裹起来了。
白麓:“媳妇~”
林妍儿:“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