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娇娇从房间里跑出来,直接挽住了上官清悦的胳膊。带着她一起左右摇晃,撒娇意味十足。
“娇娇,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等家里的烤炉建好了,我给你做好吃的啊。
今日我带母亲和姐姐前来,是打算让她们体验一下咱们店里的各项服务,顺便给咱们提提意见。”
“这是自然!今日也是巧了,县令夫人和女儿也来了,这会儿正在房间里用药泥敷面。”
说着俏皮的一躬身,左手放在身后右手伸向远处,
“夫人、两位小姐,这边请。”
惹的百里南晴笑的花枝乱颤,爱怜的捧着章娇娇的小脸轻轻揉搓。
“这山苍县的水土就是养人,姑娘们一个个的灵动可人,我真是喜欢的紧!”
“那我认您当义母吧,跑到京城去府上蹭吃蹭喝,再不必干这些累人的营生。嘿嘿嘿……
到时您一定看见我就烦,万分后悔说出今日这番话。”
百里南晴听的哈哈大笑,用手指点了点章娇娇的鼻尖,
“小机灵鬼!”
刘氏脸上敷着药泥,正享受着店里姑娘的按摩,忽听一阵笑声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正在按摩的姑娘立即提醒道:
“夫人,您面部尽量别动啊,不然容易出皱纹。也不要言语,总之尽量保持面部最舒展的状态。
只有这样,给您敷的药泥才能发挥出最好的功用。”
刘氏心下烦躁不已,但又什么都不能做,心里十分憋闷。
邹淳雅轻叹了一口气。她母亲变得越来越挑剔了,自己这做女儿的都很难与之和睦相处。
为了来养生馆,她好言好语磨了母亲三日才被允许,前提还得是与她一同前来。自己就像个被关在牢笼里的金丝雀,压抑的喘不上气。
百里南晴一行人被领到了一个放着三个小木床的房间里。说是床,但看着十分怪异,因为在床头的位置居然有个洞。
“这床榻怎的如此奇特,为何还要有洞?”
章娇娇道:
“这是您女儿的手笔,起先我同您一样看着十分怪异,可知晓用法后才明白其中巧思。
它是为了人俯卧之时,不压到面部,同时也方便姑娘们给客人按摩。
听说您三位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田里或者宅子的事,今日正好松快松快。”
立即就有小姑娘走到三人面前帮着褪去外衫,然后动作利落的将衣服挂在了衣架上。
“我方才还在纳闷,为何将这带着枝丫的枯木光秃秃的杵在那里。猜想可能是一种别致的装饰,结果竟是用来挂衣裳的!
这不会又是我家宝贝女儿的妙想吧?”
“哈哈,您还真说对了。这养生馆里啊,但凡您看着奇特怪异的,皆出自若溪的手笔!我呀,对她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章娇娇语气中全是自豪,她为能有个如此优秀的朋友而高兴。
百里南晴道:
“听你这么说,那我一会儿定要将这养生馆里里外外好好观摩一番。”
三人趴在小木床上,店里的姑娘净手后动作娴熟的松着她们的肩膀。章娇娇也不再说话,只安静的在一旁看着。
许是这几日实在太累,三人很快就睡了过去,呼吸绵长舒缓。
生怕打扰到她们,章娇娇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还不忘关紧了屋门。那位县令夫人似是肝火太旺,说话冲的很,也不知对店里的服务是否满意。
此时刘氏母女面上的药泥已被清洗干净,随行的丫鬟正帮着她们重新梳理略显凌乱的发髻。
章娇娇未语先笑,态度谦和有礼的说道:
“不知夫人感受如何?”随手拿起一旁的小铜镜递给了对方,
“您面容本就秀丽,敷完药泥之后更是容光焕发,白里透红。您看着如何?”
刘氏挑剔的上上下下对着铜镜照了好一会儿才放下,微扬了扬下巴,不怎么情愿的说道:
“看着还行,不过你们有些夸大其词,我左眼下的那个斑痕并未消退。这做生意啊,还是要脚踏实地的好,千万别歪了心思总想着一飞冲天。”
章娇娇忍不住偷偷瘪了瘪嘴,心里嘀咕道:你当这是神药啊,用一次就好。若有这般神奇,那宫里的娘娘岂不是抢疯了?
嘴上依然带着笑说道:
“您教训的是,要想达到目的必要徐徐图之。开店是这样,皮肤保养也应是如此,切不可操之过急。”
刘氏碰了个软钉子,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心里十分不痛快。
邹淳雅见状赶紧插话道:
“娇娇,你这药泥我用着很不错,许是与我的肤质相合。面上摸着嫩滑细腻,似乎还白了些。待你正式营业之时,我定来捧场。”
她揽住刘氏的手臂,撒娇的说道:
“母亲,咱们付了银钱便走罢,娇娇你如今事多我们就不打扰了,改天再聊啊。”
刘氏对这药泥的效果心里其实很满意,对店里的装扮布置也觉新奇,只碍于面子再加上心里莫名的火气,不愿好好说话。
见女儿这就要走,十分不舍,于是故作勉强的说道:
“你不是说这院子里的花草十分别致?母亲就陪你再四处逛逛吧。”
章娇娇只得堆起满面笑容作陪,
“夫人的花园才是咱们山苍县景色最佳之地,娇娇还得多多向您学习。您待会儿若是发现不足之处,还望不吝赐教。”
见章娇娇态度实在谦和,刘氏也缓下了脸色,抬脚就去了院子。
来时没细看,走近之后竟看到一个竹制的奇怪门框,忍不住皱眉道:
“这儿怎会杵着一个光秃秃的框架?看着实在碍眼。”
“您有所不知,这拱门是为以后做的准备。您看它两侧各栽了一株刺红,待到将来爬遍整个拱门,上面挂满粉嫩的花苞,定然十分惊艳。”
刘氏家里的花园种的全是牡丹、兰花之类的名品,这刺红自是听都没听过。既然这名字如此土气,想必也开不出什么好看的花苞,便十分不屑。
“这乡野的花草,还是少种些为好。来此地之人,定是些富贵人家。她们平日里赏玩的都是些名品花卉,这些……实在有些上不得台面。
我这是忠言逆耳,你要懂我一番苦心。当然,做不做都是你们的事,我可没干涉的意思。”
“母亲说的是,不过多一些野趣也很不错。就如香雪村的客栈我就十分喜欢,恨不能每月都过去住上几日。”
邹淳雅见母亲话说的难听,赶紧打圆场。
刘氏原本舒畅的心情瞬间又变得阴郁,她一心想把女儿培养成世家贵女将来好当个尊贵的主母,可自打她去了那劳什子的赏游会就似变了个人。
那乡野之地有什么好的,又穷又土,这孩子真令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