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心情好,轩辕晏忍不住又给两人加练了些难的招式。小石头还好,上官清悦就比较惨了。
为了准备礼物,她已经接连好几日都没早睡过。这会儿坐在琴桌上,一双腿还在抖个不停。
唉,谁让人家今日是寿星呢,她就当一天的乖宝宝吧。
一走时儿就容易弹错音,这不,熟悉的戒尺又打了下来。随着‘啪’的一声脆响,上官清悦呲着牙立即正襟危坐。手背红了也不敢揉一揉,继续专心打磨新学的曲子。
小石头在一旁看的既心疼又好笑。
终于熬到了晌午,上官清悦利落的从琴凳上站了起来,欢快的说道:
“先生,今日家里人都回来吃饭,您一定得过来啊。”
“既是家宴,我还是不去的好,你们一家人也自在。”轩辕晏虽然很喜欢这种偶尔的家人团聚,但自己毕竟只是个外人,只能拒绝。
那哪成,主角不来这生辰宴要如何办?她在身后给小石头打了个手势,示意他来助攻。
小家伙挠了挠脑袋,憋了半天,突然蹦出一句: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先生您自然也是我们的家人呀!这家宴怎能少了您呢?”
上官清悦:……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过暂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她只得笑着使劲儿点头。
轩辕晏顿时黑了脸,他这是喜当爹了么?!
见势头不对,小石头二话不说扯了对方的衣袖,直接往后院走去。有些耍无赖似的嚷嚷着:
“我不管,我不管,先生您快些走,美人婆婆他们都等着呢!”
饭菜还没上齐,三人先去了‘慢煮生活’的堂厅歇息。一走进屋门,轩辕晏就看到了满屋子的人,就连挺着大肚子的李兰香也来了。
沙发中间的长桌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盒子。
赵氏笑眯眯的说道:“袁先生,生辰吉乐!”
接着就是众人七嘴八舌的祝福声,轩辕晏第一次意识到,原来生辰是可以这么过的。
这么的喜悦和期待!
上官清悦拿起桌上的一个小包袱,笑意盈盈的递给轩辕晏,道:
“这是我给先生准备的礼物,时间太过仓促,只做了一双,您若穿着喜欢,日后学生再给您多做几双。”
双?难道是鞋子?可这包裹瞧着也太小了些。
他好奇的将包袱解开,里面是一双样式极为奇特的——足衣。样式简单,料子也是常见的细棉,触手是一贯的柔软舒适。但与他平日里常穿的相比,实在小了太多。
拎起一只左右细看,有些犹豫的问道:
“这足衣这般细瘦,你确定我能穿的进去?不过你能亲手为我做也是有心了,我会好生收起来的。”
小石头一听立即就不高兴了,他嘟着小嘴忍不住说道:
“先生您都不曾试过怎地知道不能穿?我们家若溪那么厉害,怎会连尺寸都不清楚就胡乱做?”
张大妞也在一旁连连点头,有些着急的说道:
“是啊是啊,袁公子您回房后一定要亲自试穿一下,这可是我们家小姐每日熬夜到子时,用了七八日才做好的。”
“也就有一次不小心熬到了子时,大妞姐你说的太夸大了些。
这细棉袜与先生平日里穿的锦袜不同,它是有弹性的,呃,就是可以撑大。如此一来整只脚都可被很好的包裹,穿上会很舒服。而且吸汗又透气,最是适合夏日穿。”
李氏一见这棉袜,就有些手痒。若是当真有女儿说的那般好,那她们的手工作坊怕是又要有的忙了。
忙起来好啊,这样大家就都有银钱赚了!
接着大家依次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一一给了轩辕晏,衣裳、鞋子、笔墨纸砚等等送什么都有。就连小石头也送了亲手编的笔筒。
轩辕晏压下心中酸涩,用力眨了眨湿润的眼睛,站起身长身一礼道:
“长卿,谢过大家!这些东西我定会仔细使用。”
活到十八岁,从小到大,这是他过的最为特别的生辰。
往年虽然热闹,收到的生辰礼多到他都懒得过问,但他总感觉是在为他母妃办的,自己只是个负责配合的摆设。
饭后,那些礼物是护卫帮着拿回院子的,独独那双白色棉袜轩辕晏一直揣在怀里。回去后就迫不及待的洗了脚,用布巾擦干后才小心的套上。
这棉袜几乎是按照他的脚型钩织的,脚踝处还绣了精致的墨竹,足以见得送礼之人的用心。
后来,他终于明白清晨时,玄四为何笑的那般奇怪,原来那碗长寿面是上官清悦亲手为自己做的。
那丫头为了他的生辰,精心准备了好几日。然而他今早居然因为她的不专心,打了手板。
唉,定是这几日没休息好才导致无法专心弹琴的,自己当时下手可是一点都没留情……
穿好袜子,又把上官清悦之前送他的竹编拖鞋拿出来换上,脚底立即就有一股清凉之感传来,十分舒适。
在房间的箱拢里翻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出一个碧色玉瓶。打开塞子,立即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确认无误后放在了桌子最显眼的地方。
轩辕晏暗自告诫自己,从今往后定要三思而后行。那丫头虽调皮了些,但做事一向认真,自己无需对她太过苛责。
就在他盯着脚上的棉袜看的入神之时,突然传来敲门声。
“进。”
白二躬身行礼后,道:
“殿下,贵妃娘娘派人给您送来了生辰礼。礼物放在了县城的客栈,这是娘娘写给您的亲笔书信。”说着,他从袖带里将信拿出,恭敬的递给轩辕晏。
一整日的好心情,在这一刻瞬间消失殆尽。不知从何时起,轩辕晏发现他对自己母妃越来越没了耐心。
将信放在桌上,淡淡问道:“母妃没再派人来么?她何时这般好说话了?”
“据暗探来报,此次前来的是小国舅爷,差不多还有三日就能到县城……”
轩辕晏毫不意外,他外祖家的小舅舅主要负责医馆的生意,打着巡视医馆的幌子来找自己最为方便。
他的好母妃,为了逼自己妥协回京,还真是手段用尽!
此时他突然生出一个疑问:那个位子对自己来说当真那么重要么?当真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
脑海中突然浮现上官清悦那张清丽活泼的脸,他竟突然觉得,似乎一直给这丫头当先生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