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的回复无论是否出自真心都的确打消了白无一一部分的顾虑,这次副本约瑟夫请来的选手质量都出奇高,除了白无一和古德里安算是选手里面名头最响的那一批以外,莎莉、阿里、玛丽,虽然不一定表现得最为惊艳,却也各有所长。
白无一点点头,刚转过身,便看见一只巨大的棕熊赫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吓了一跳同时立刻便开始本能逃跑,但等他反应过来,便立刻从那棕熊的脸上看见了熟悉的、将其一分为二的狰狞伤痕……这是玛丽的玩偶。
它的样子比起之前白无一见过的更加庞大且写实了,若不仔细看,比起一只正常的巨熊……恐怕还要高大威猛许多,长长的爪子像一片又一片弯月般刀片,庞大又厚重的体型使白无一只能勉强抵达它胸口高度,头顶则几乎和天花板相触碰,明明是如此庞大,白无一刚刚却连一丝接近的脚步声都未听见,在除了直接形体以外的隐蔽性也可谓拔高到了极致。
“琼安小姐的玩偶可真是越发‘熊’壮了,”
不知道算不算开了个谐音梗玩笑,阿里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巨大棕熊,悄悄把弯刀又拔了出来,先是露出假笑,随后迅速拉下脸来显出一丝敌意的态度说:
“只是这样走路没声地跑到别人背后,是不是有点太不礼貌了?昨天晚上您就一直在外面晃荡吧,请问到底是有何贵干?”
“什么晃荡,我这是派泰迪帮咱们守夜,我自己昨天早早就睡了。”
啪,体型娇小的少女从巨大棕熊后面一脸不满地探出了头,瞪了阿里一眼,随后看到白无一便朝他招了招手:
“喂,龙国人,昨天莎莉有没有把我说的话告诉你?”
“有的。”
“好,你之前帮我通关过一次,我就把泰迪借给你,让你在副本里面少受一点欺负,这以后我不欠你什么了,知道了吗?”
“好哦。”
本来多少还有点紧张的白无一在听见玛丽的话之后又放松了下来,随后,他沉吟着把视线投向门口,朝玛丽招了招手:
“正好,现在就有个需要你帮忙的事,你能让你那个……泰迪去开一下门吗?昨天晚上门外似乎有些声响,你有听见吗?”
“……嗯?昨天晚上那么大的风雨,就是我把耳朵贴在窗户上听说不定都听不见外面有啥声音,算了,反正你说有就有吧,不过小心点,我可不想再被撕开一次了……”
似乎对于上次的经历心有余悸,玛丽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随后慢慢挪到了门口,先是企图从四周地窗户往门口看上一眼,但很快便无奈放弃了这个念头,接着,她眼珠子一转,兴冲冲跑向了自己房间,再出来的时候那只体型巨大的棕熊已经消失不见了。
白无一倒是明白她要做什么了,于是直接凑近了前厅的木门,在那等了一会儿,接着便听见门外管家平静的声音:
“这不是琼安小姐吗?正好,我有些事想要告诉各位客人,如果其他人都不方便的话,您是否能转达?”
……得到信息:管家等人知道泰迪属于玛丽,因此泰迪的行为看来是不能和玛丽扯开关系的。
想了半晌,白无一最终还是决定开门,而此刻有些狼狈的玛丽也走了过来,和阿里、白无一一起,看见来外面沐了一身雨水的管家。
“嗯……看来各位客人都在。”
原本恭恭敬敬与那巨熊说话的管家,听到背后的开门声,便平静转过身来行礼:
“失礼了,之前看各位客人不喜我等打扰各位起居,就想着在这里等各位自己出来以后再告诉各位一些消息的,不过现在看来,可能我还是打扰到各位休息了?不过事出紧急,还望各位见谅。”
白无一注视着他的脖颈,那一处本该有一长道划痕的皮肤已焕然如新。
玛丽不想跟他扯这些虚道道,于是抢先问:
“说吧,什么事?”
“昨夜大雨导致了庄园外一处山体发生了滑坡,这一片区域都被封锁在了山林中,又起了大雾,看来得请各位在庄园中长住一段时间了。”
“……”
不算意外的情况,无论如何,副本总能找一些理由把选手们留在场地中的……但就是如此平静的白无一,却立刻僵硬地张大了嘴,瞪大眼睛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玛丽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也有些奇怪地模仿起了这种表情。
管家似不经意投来的视线比冬日落入领口的冰屑更冷,当确认白无一僵硬的表情时,这种视线便消失了,取而代之是颇为遗憾的话语:
“我知道这对各位来说未免不便,但现在这个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又会来,说不定会造成更大的灾难。主人昨夜似乎也外出过……似乎受了不小的伤,正好,现在我们已经为各位客人备好了早上的餐点,虽然也各位可以自行挑选地方享用,但若是能去往正厅陪同主人一起,有友朋相伴,伤病或许能好得快上一些?”
“明白了。”
白无一点点头,维持着同情与和善的态度,约瑟夫受伤了吗?但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这次副本似乎因他而生……即便如此,触犯规则或者其他一些事还是会让他受伤,甚至杀死他吗?
管家说完后便点头离开了,白无一感到肩上一沉,便看见巨熊把爪子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皱着眉的玛丽站在巨熊一边开口:
“他们要我们正常,自己表现得可一点也不正常,要是我没当选手的时候遇到那么大一只熊,我怕是立刻得被吓个半死。”
“也许是因为他们是npc?不是客人?”
阿里抓着刀,紧紧注视着管家离开的背影,直到对象彻底消失在迷雾中才开口:
“npc不一定遵守选手的规则,你应该明白的。”
“……”
是这样吗?白无一思索着,但即便阿里所说的话确有其事,他却依然感到一种违和感。
他的脑海中并非毫无头绪,但可能性太多,反而便只能举棋不定,像是刚刚开始拼凑的拼图般因太多可能而难以决断。
“先去正厅吧。”
最终,得出的还是这么一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