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在这七天的时间内,处于神风皇都众人议论的两位“主角”,一个无桦,一个容疏,皆没有现身说法。
秦新明的嚣张气焰更是无人能打击,尤其是他以元婴中期的修为,竟然能闯上天骄塔的第十五层,此等成就,足以自傲。
一时间,秦新明风头无两。
伴随着的是,如潮水般对斩命山弟子的种种不怀好意的揣测、幸灾乐祸的贬低。
“这么久都没有一个回应,不会是无桦真的跟传闻中一样,修为停滞不前了吧?上一次见他出手,好像也就是元婴中期的修为吧?”
“无桦肯定是没实力了,所以才一直当缩头乌龟,不敢露头,连一个说法都没有,这样的孬种,哪里有资格跟晏少主相提并论!”
“你没听说过吗?斩命山的二弟子好像是林家那位离家出走多年的大小姐,跟晏少主有着婚约,可她却在斩命山一待就是多年,而且还跟无桦每天朝夕相处……你品,你细品。”
“没想到无桦的实力不行,连人品也差到极点,竟然肖想上了晏少主的未婚妻!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带出来的那个容疏,估计也是一路货色!”
“那个容疏就是从小地方来的,被不知情的人吹嘘得天赋有多高,其实她在原先小地方的宗门,就是因为天赋差,不敬长辈,所以才不受重视,最后被赶出宗门的。”
“原来还有这种大瓜啊……”
“……”
第七日的晚上。
段玉言找到了一直闭门不出的容疏,将一块玉简递给她:“这些都是你让我收集的,按照你的要求,重点挑出那些参加群英大会,主修剑术的修士名单,全都在这里了。”
“好,谢谢你了。”容疏反反复复将玉简里面的内容看了五遍,直至彻底记在脑中,反手将玉简丢出半空。
紧接着,一股灵气自掌心打出,将玉简轰成粉碎!
容疏的脸色依旧平静如水:“改天再请你吃饭。”
“哎~不用谢我。”段玉言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他双手交叠枕在后脑勺:“如果你能扬名,那我作为斩命山六弟子容疏的第一好朋友,多少也能涨点名声吧~互惠互利嘛~”
“而且想一想你要做的事,多刺激呀!我跟定你了!可别不带我玩!”
听着这话,容疏的脸上总算多了些真实的笑容:“多谢了,小段子。”
“不客气。”
两人相视而立,右手成拳,在半空中相互对碰了下。
一切尽在不言中。
……
容疏走在前往天骄塔的路上。
此时,天色还未渐亮,白日里人山人海的天骄塔前,空旷得很。
因为天骄塔有规定,七日定期保养和清扫,会从昨日的亥时就开始清场,不留修士在此。
容疏走入天骄塔,只看见有一头发发白的老伯正在点灯,旁边还堆放着扫把等清扫用具。
“老伯,你是负责在这天骄塔扫地的吗?”容疏走过来打招呼。
老伯扭头一看,见到是这一位面容看着很是年轻的女娃娃,有些意外:“是啊。”
“老伯,看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我帮你打扫天骄塔吧。”
扫地老伯连连摆手:“哎,小娃娃不用不用,这一层一层的,很费力气的。”
“没事,我有的是力气。”容疏二话不说就拿起了角落的扫把就开始打扫起来。
见状,老伯也就笑呵呵地接受了。
一老一少,都拿着扫地在天骄塔内一层层往上扫去。
直到到了最顶层的三十三层,容疏站在塔上,俯瞰着底下皇都的繁华盛景,不由得感叹出声:
“风景真美啊。”
“怪不得这么多修士都想登塔,就算不是为了扬名,哪怕是上来见一眼这盛世美景,也是不虚此行了。”
老伯拿着扫把走过来,“多谢你啊,小娃娃,如果不是你帮我打扫,今日我也不会这么早就干完了这些活。”
“不用谢,老伯。”
容疏转过头,微微一笑:
“因为等一会儿,天骄塔就会被弄脏了,我于心不忍。”
“……”
迟疑了几秒,老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有些惊讶不已:“你……小娃娃,你不会也是来闯塔的吧?”
“不是。”容疏摇了摇头,而后语气平静地说出下一句:
“我是来登塔、敲钟!”
老伯有些发愣住了。
他在天骄塔干了六十年的扫地活计,还从未亲眼见过有人来登塔敲钟,一时间竟然连双手都在微微发颤。
不是害怕,而是激动、亢奋!
容疏又重复了一遍:“还望老伯帮我敲钟。”
“这……这登塔敲钟,也不是谁都能做的,我还得先问问天骄塔的主事才行。”
容疏并没有任何意外之色,只是平静点头:“有劳了。”
老伯刚拿出传讯玉简,忽然想起忘记问容疏的名讳,于是询问道:“对了,小娃娃,你姓甚名谁,是哪里人?”
“我名容疏,乃斩命山六弟子。”
……
半个时辰后。
段玉言从望仙楼里出来,给容疏发了一条讯息:[一切就绪]
随后,他抬头望向了东方。
此时。
晨光熹微。
东方天际的第一缕光辉突破了地平线,照亮了雾蒙蒙一片的万里长空。
一座高塔安静地伫立在远方,在阳光的照射下,塔身只看得见一层阴影。
直至红日高升至塔尖时,定定凝望着天骄塔方向的段玉言缓缓打出了一个清脆响指!
下一秒,被段玉言走遍的皇都各大主干道,所有刚安装好的传音阵法同时启动,将远在天骄塔之上容疏的一字一句,尽数铿锵有力地传播出去。
霎时间惊动了整座皇都:
“秦川世家秦新明,于七日前天骄塔外,当众放言挑战无桦师兄,师兄乃长者,不宜以大欺小,今日斩命山六弟子容疏,代师兄应战,于天骄塔恭候,可敢来战?”
“万剑谷裴宏阳,于六日前派七名同门弟子在皇都散布谣言,称我师兄江郎才尽,剑心有损,今日斩命山六弟子容疏,于天骄塔恭候,可敢来战?”
“天衡世家贺子越,于五日前派二十名家族子弟在皇都造谣生事,称我斩命山众师兄师姐无才无能,不配享用问心书院资源,今日斩命山六弟子容疏,于天骄塔恭候,可敢来战?”
“古枫宗许曜,于三日前潮音阁醉酒,言语辱骂轻贱我师兄五十三句,今日斩命山容疏,于天骄塔恭候,可敢来战?”
“……”
“斩命山六弟子容疏,登天骄塔,问剑群英,特请赐教!”
“……”
寂静了一夜的神风皇都,这个被所有中州修士奉为“神都”的地方,在这一刻,像是热锅里沸腾的热油,沸沸扬扬起来。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大半个皇都人士都听着清清楚楚。
原本还失望于往日七天里,斩命山的容疏和无桦皆没有任何回应,没想到突然就峰回路转了。
无论原先有多少人嘲讽、贬低、失望、担扰、幸灾乐祸……此刻所有人心头都只剩下一个念头。
——好戏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