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贝尔，原来你的祖先是个小矿工啊~这里也是你的故乡，能回到这里你激动吗？”
    别人的形象有可能是巧合，毕竟艾尼路也是空岛人，但他没有翅膀，可是烬手下那个壁画小人……
    黑色的翅膀和身上的火焰就是最独一无二的防伪标志。
    壁画上描绘的是一群各司其职的大小翅膀忙碌的场景。
    上面代表了各种仪器的图案陌安看不懂，但她能从那些人的举动和场景中大概猜出用处和期间发生了什么。
    从右往左去看，事情的发展应该是那些长着黑色大翅膀的人在地下采集着什么能源，然后两种不同帽子的小翅膀利用这些能源创造出了不知名的武器、飞船和小机器人，最后小机器人被触角小翅膀带走，投入使用。
    但是能源这种东西，不可能取之不尽。
    经过漫长岁月的采集，月球上的能源枯竭了。
    为了寻找更多的能源，月球人最终离开了月球，然后前往青海寻找能源的这么一个故事。
    离开月球的那幅壁画上，无论是小机器人还是月球的翅膀人，他们的表情都非常悲伤。
    “阿贝尔，你还记得你的祖先是什么时候在红土大陆定居的吗？”
    那张离开的壁画中还有一些和空岛海云中形态相似的海洋生物，小机器人们站在传送带一样的地方，悲伤的看着月球人。
    而月球人的表情也同样悲伤，但是壁画上却只有三种不同特征的小翅膀拉着气球，并没有烬那个种族。
    不过这种事情也正常，能源就算枯竭也不是瞬息之间的事情，迁移也不像说走就走的旅行，肯定会有先锋部队在前探路。
    既然那三个拉着气球飞走，那就说明他们都不会飞，至少那种大小的翅膀无法长时间飞行，烬那个种族应该就是先锋部队。
    毕竟他们的种族特性让他们能在自然界的各种环境条件下存活，就算青海有未知的危险也不会造成大量的伤亡。
    从那些海洋生物的图画就能看出，露娜利亚族已经在青海扎根，并且传回了可以迁移的消息了吧。
    要不然世界那么大，偏偏是最难找的空岛被他们凑巧遇上了这种事情也够离谱的。
    陌安所知的露娜利亚族传说就是很久以前，红土大陆有一个“神之国度”，上面长有黑色翅膀，背生火焰的种族，由于他们太过强大，所以被当时的人们称为“神”。
    能被称为神也说明了露娜利亚族当时过的一定不差。
    然而大约在800年前，也就是现在所说的空白一百年历史之后的时间，二十个国家的二十位国王共同组建了世界政府。
    除了阿拉巴斯坦的娜菲鲁塔利家族拒绝了迁入圣地玛丽乔亚之外，其他十九位作为“创造者”的国王们将各自的家族都带到了圣地玛丽乔亚居住，也就是后来这群天龙人的先祖。
    对于这群自诩为造物主的家伙来说，肯定不会允许除了他们之外的‘神’存在！
    那个时候开始，露娜利亚一族遭到世界政府捕捉，用于奴役与各种实验，直到如今，烬大概成了露娜利亚族唯一的幸存者。
    但是科技这种东西……
    八百年了，世界政府也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拥有先进科技的月球人当时是怎么输给科技落后的青海人的？
    这恐怕又和乔伊波伊那个痴心妄想的傻逼有关吧？
    除此之外，陌安更加确定了一点，恶魔果实这种东西绝对是青海独有的产物。
    月球和青海走的是两条完全不一样的发展路线。
    一个偏向科技，一个偏向魔法。
    要不然以月球人的智慧，那些恶魔果实运用得当的话，根本就不会出现能源枯竭的事情存在。
    艾尼路一个人轻轻松松就能为这座沉寂多年的城市充能，唤醒那么多小机器人，更别说还有烧烧果实、热热果实、闪闪果实等等……
    有太多可以当作能源的恶魔果实了。
    也许当初没有乔伊波伊那种太过理想化的白痴，青海人和月球人经过一段时间的战斗，科技与魔法早就交融了。
    月球人来到青海只为能源，他们对奴役人类大概没有兴趣，毕竟有那么多的机器人可供他们驱使。
    而青海人呢？
    没有了乔伊波伊那种所谓‘自由’与‘平等’的超前理念，他们的君主制度并不会立刻受到冲击，自己的利益不被触及，谁有心思联合起来去管一个突然多出来的种族？
    各自为营，相互牵制，科技也许能更快的散播整个世界。
    况且……
    陌安伸手按在那片飞船模样的墙壁上。
    月球人想要的……根本就不是小小的星球吧……
    艾尼路提到过一直流传在他家乡的传说，他还嘲笑空岛人对‘大地’向往的愚蠢和几百年来不停争夺那微不足道的一小块‘大地’的行为无聊至极。
    他觉得月球才是他先祖的无尽大地！所以艾尼路坚定的想回到这里。
    但是那个被称为verse的，空岛人憧憬的那个造型奇怪的石像……
    有没有可能……是经过了时代断层之后，他们理解错误的……universe和宇宙海盗呢？
    毕竟科技到达了一定的高度之后，无论是什么人，探索更加广阔无垠的‘大地’才更符合蓬勃发展逻辑。
    宇宙中有着无穷无尽的星球，也更符合“无限大地”这个称呼。
    艾尼路这才奇怪的看向烬。
    他以为烬的火焰和黑色大翅膀都是恶魔果实的能力，毕竟他见过很多空岛居民，那些人的翅膀有大有小，唯独没有黑的。
    而烬却是冷冷的瞥了一眼还没他大腿高的陌安。
    “你似乎并不惊讶。”他在陌安身上只看到了发现稀罕物的惊喜，“你能解读这种文字？”
    “这种麻烦又没什么用的字体谁有兴趣学啊！”猜测结合着她让罗宾翻译的那些文字内容，陌安头也不抬的冷笑一声，“你觉得那种傻逼的思想真的是正确的吗？”
    空有理想却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
    陌安突然又有了一个更加阴暗的念头……
    恶魔果实的开发本来就不能用正常逻辑去思考，而动物系的恶魔果实中又有寄宿着‘意识’的说法，之前陌安也明确的感觉到了路飞身上确实有别的东西存在。
    那么……觉醒后的太阳神尼卡是不是有着影响他人心智的能力呢？
    就像乙姬的特殊见闻色那样，影响到了月球人的‘思想’，所以月球人才会帮助当年的乔伊波伊吗？
    那种事情并不难，她没有乙姬那种天生的特殊见闻色，但她好像也能做到。
    虽然这种影响不是正面良好的……
    而且就她了解到的有关乔伊波伊‘自由’思想的那些东西，真的就像一个天真的孩子一样，只是输出自己的有关自由的‘思想’，愚蠢的完全不在乎人性这种东西。
    更何况还有那么多月球人，难道他们不明白平等不代表公平这种事情吗？
    站在不同人的角度来看，自由有太多的含义了，就连路飞都知道真正的自由只属于强者，当年游历过世界的乔伊波伊怎么会那么天真呢？
    如果真像她脑洞那样的话……
    控制着能力者身体的究竟是能力者自己还是恶魔果实中的‘意识’？
    真是越想越觉得细思恐极。
    烬的眉头皱起。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陌安那句话并不是在问他！
    他的感觉没错，陌安确实不是在问他，陌安是在质问这个世界。
    不过她并不期望得到答案。
    这个世界缺的是英雄吗？
    不是。
    世界缺的是‘命定之人’。
    徒手爬上红土大陆，解放玛利乔亚无数奴隶的费舍·泰格，配不上英雄之名吗？
    他憎恨人类，却没有主动伤害过任何一个人类。
    但他不是命定之人，他甚至活不到十来年后所谓的‘约定之期’。
    “阿贝尔，一直戴着面具累吗？”在心情比较好的时候，陌安的第一选择是拉人站队。
    把人拉到身边才能时时刻刻刷别人的底线，看着别人这种想杀她又动不了手的纠结样子真的很有趣。
    不过陌安的情绪这些年并不稳定，经常会出现想一出是一出的情况。
    现在邀请人家，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捅人家一刀。
    这个问题令烬的瞳孔微缩。
    就算烬此时的实力已经比大多数人都要强大，但他在青海，哪怕是百兽海贼团的时候依旧没有摘下过自己的面具，并且非常讨厌被别人看到自己真正的样貌。
    单打独斗是话，烬拥有面对任何人都不会畏惧傲气，哪怕对面之人是和凯多同级别的四皇他也是一样的态度。
    但是敌人换成世界政府的话……
    狭小的手术台和实验室已经关不住他，然而烬依旧不敢大声告诉世界他就是露娜利亚族。
    他既希望将来凯多大哥有一天能够实现那份承诺，但又清晰的知道，那种事情可能不会发生了。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谁的思想，”烬凝视着陌安，“但你的目地是什么！”
    陌安这才抬眼看他，龇了龇牙，笑得灿烂，“推翻这个世界的秩序，要一起玩吗？”
    那张脸上的表情跟严肃完全搭不上边，却给人一种非常强烈的‘就是如此’的感觉。
    烬的喉咙滚动两下：“你果然是……乔伊波伊吗……”
    “别提那恶心人的玩意儿！”陌安的笑容秒收，不屑咋舌，嫌弃之色溢于言表，“相信命运的都是傻逼东西。”
    烬：“……”
    他这段时间已经看陌安变过无数次脸了，每次都丝滑到让他有种难怪能将所有人玩弄股掌的怪异感。
    就算他再讨厌陌安也不可否认，陌安真的是他目前为止见过的最厉害的人。
    “就算读不懂这些文字，单是看这些图都能知道他们出现在青海的目的吧，”陌安轻轻敲了敲墙壁上飞船的图案，“和奎因那颗爱唱跳的球搭档那么久，不可能看不出来画上的东西科技远超青海，所以你也和这个神经一样认为无尽大地就是指这里吗？”
    烬：“……”
    “放肆！”艾尼路身上电光大涨。
    陌安手掌用力，墙壁立刻出现了蛛网状的裂痕，蔓延至顶上那些管道，“你在激动什么，我叫他呢，好歹是神，别那么小气啊。”
    话说的像是在安抚艾尼路没错，但陌安的举动摆明了就是在告诉艾尼路要是敢动手她就敢立刻动手开始拆月亮。
    艾尼路不相信陌安能破坏整个月亮，但是他的大地不允许别人破坏！
    陌安也不管他，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凯多对自由的定义你不会不清楚，但是青海那个世界我有用，不可能让他乱来，所以你们要选择和我作对还是一起去寻找真正的无尽大地呢？当然，神也可以一起来，我手上有培育出来的新品种苹果，比你那些好吃。”
    烬：“……”
    艾尼路：“……”
    这种古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如此低级的诱哄手段，就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上当吧！
    “神的眼界可不会那么狭隘，明明没有遮挡你视线的东西，你怎么能只盯着着一个小小的月亮，你应该追寻先人的脚步，完成他们未完成的梦想，宇宙中还有无数更加广阔的‘大地’，那些才叫如梦如幻。”
    艾尼路：“……”
    身上炸响的雷光仿佛都凝结了一瞬。
    基本都是他说过的话没错，为什么从这个女人嘴里复述出来感觉就变得这么奇怪了呢？
    烬：“……”
    这是敷衍都变得十分敷衍了吗……当初在和之国的时候，她说的那些话可是……
    像是接收到了烬的无语一般，陌安收回按在壁画上的手，捏了捏拳头，发出一串清脆的声响，然后期待的看向两人。
    “我最近心情不太好，也没心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两句意思一下也差不多了，反正我的目的非常明显，现在开始表态吧。”
    骨骼活动的噼啪声响中，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