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各大势力之中带着晚辈的都开始生火做饭。
毕竟托三大霸主势力都没什么争胜心思的福,这片区域也算万族战场中相对安宁平和的区域,鲜少发生大势力之间拼个你死我活之类的情况。
大环境不错,遇到遗迹时大家也都愿意带着自家小辈出来见见世面。
毕竟剑帝洞府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剑帝遗留的小世界。
一旦遗迹开放,大头肯定是要被那些霸主势力拿走的,而剩下的那些他们看不上的汤汤水水则刚好是能让小辈们开展争夺的机缘,是培养下一代的养料。
同样,这些汤水也是散修们赖以生存的希望。
一般来说,达到七八阶以后的生灵便无需再进凡食,但别以为高境界的修士就都不吃东西了。
修者自有修者的食谱,一些宝药,又或者珍贵的灵兽,蕴含灵气的植株,都是能够替代高品质灵晶的好东西,是修者们喜爱的食材,一方面能满足一下口腹之欲,另一方面还能提升修为,滋养身躯。
赤羽族也并不例外。
修为较弱的小辈们朝气蓬勃,正是对什么东西都感到好奇的年纪,再加上他们大多都是第一次离开赤羽林来到外界,第一次见到那么多不同种族的生灵,自然做什么都兴致满满,毫无怨言。
就像是参加社会实践的,眼神清澈的大学生。
作为赤羽族的小公主,赤铃儿显然不是一个缺少欲望的主儿,她长期被保护在赤羽林的核心,也就是突破到界主中期,有了足够的自保手段后才逐渐出现在大众视野之中。
自小受尽宠爱不假,但该她承担的责任,该学习的功法,课程,拼杀手段,以及对万族战场,乃至神域的知识,她是样样不落。
每一天都有人告诉她,你是赤羽族的公主,是族群的未来,是唯一的希望,你必须怎么怎么做,必须成为什么什么样的人,必须走什么什么样的路......
老实说,赤铃儿虽然拥有药灵圣体,但她当初领悟的第一个权柄却是元素权柄的分支——柔缓之水。
是族中的族老亲自废掉了她的修为,将她从帝境打落,又消耗无数至宝,经过漫长岁月,逼着她走上了生命法则的道路。
没别的,就因为修行生命法则,才能最大程度地发挥药灵神体的作用,让她继承这尊神体的可能性大上那么一丝。
所以与其说赤铃儿拥有药灵圣体,还不如说她是药灵圣体的附庸。
这不,被压迫久了,心理就逐渐叛逆了。
她表现出来的性格越来越扭曲,刁蛮,娇横。
对此,摩多算是深有体会。
此刻的鱼头老哥被绑住双脚,倒吊在赤铃儿营帐门前的杆子上。
他那双本来长满钢针般性感腿毛的双腿,已经被扒光了腿毛,远远望去,一片鲜血淋漓,怎一个惨字了的。
而他本人,也彻底成为了失去梦想的咸鱼,只能任由屈辱的眼泪倒流而下,顺着光滑的鱼头滴落在地,汇聚成一片浅浅的水洼。
冷风吹过,鱼头老哥在风中轻轻摆动。
他模糊的双眼死死地凝望着不远处山崖边望着落日飞鸟发愣的恶毒女人。
她身边支着一张小桌,上面摆着几碟界品的灵食。
赤铃儿在想些什么呢?
因为风吹动了鱼头,挂着吊绳的木杆发出阵阵不堪重负的声响,赤铃儿回过头来,厌恶地看了一眼硕大的鱼头,抽出鞭子便猛猛地往上甩。
深色的血痕立马浮现出来,渗出细密的血珠。
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鱼头齐悲。
赤羽族的晚辈们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有的缩了缩脑袋,还有的一脸狂热,恨不得替他们的公主教训那只丑陋的鱼妖。
营地里已经遣了人去购买魔椒,今天晚上就能开锅品尝剁椒鱼头。
她打了好一会儿,或许是打累了,在夕阳的余晖完全消散之后,她突然就放下那根深绿色的鞭子,端起一盘灵食,慢步走到摩多面前。
“饿不饿?”
摩多不想说话,他现在脑子里就剩下一个念头。
司马烛在他心里的仇恨榜单上掉到第二了,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余生一半的寿命,换一次报仇的机会。
“对不起,打疼了你。”
赤铃儿将那盘灵食塞进摩多嘴里,又突然翻手取出一瓶水蓝色的药剂。
“你老实一点吧,别再惹我生气了。”
她招了招手,唤来一个赤羽族小辈给摩多上药,自己则掀开门帘子,钻进了营帐之中。
这恶毒女人又想出了新的折磨我的方法?
摩多咬着牙,瞪着眼睛看着那赤羽族小辈把药液抹在他的伤口上。
嘶——
疼痛如期而至,但只是短短一瞬,那股刺痛感便化作精纯的能量,朝他伤后内层之中涌去。
破损的血肉在蠕动,重新滋生。
摩多闭上了双眼。
怎么回事?真的是疗伤药?
那根深绿色的1鞭子明显是赤铃儿的本命灵宝,一件极品的界器,只等她自身打破通向域神的瓶颈,那鞭子便能随之一同飞升,成为货真价实的神器。
它造成的伤,摩多无法自愈。
可这瓶伤药却能迅速驱散伤口遗留的权柄痕迹,明显是一瓶品阶至少在界瓶的疗伤宝药,而就万族战场这种缺乏成体系药剂供给的情况来说,一瓶这种档次的药剂,即便对于半步域神来说也是珍宝。
她就这么给我用了?
摩多百思不得其解,但最终还是仇恨占据了上风,咬了咬牙,在内心唾弃一声“猫哭耗子假慈悲”。
夜幕很快降临。
这片营地里的修士们大多都钻进营帐之中,开始了每日的静坐修炼,养精蓄锐。
只有极少数负责守夜的修行者依然在遗迹大门周边徘徊,防止自家势力错过遗迹开启的时间。
负责采买魔椒的赤羽族人已经归来,手臂粗细的摩辣堆满了营帐旁的小桌,他们带着的灵厨已经架好了两米直径的大锅,里面装满了沸腾的灵泉。
几个来帮忙的族人正在噼里啪啦地剁着魔椒。
而灵厨则在摩多旁边嘎嘎磨刀。
刺耳的磨刀声,呛鼻的辛辣气息,虽然还没死,但摩多的鱼头已经开始痛了,甚至产生了已经被热油淋透的错觉。
他开始奋力挣扎。
狗日的,不是说撒完气就放了我么,这群鳖孙是真想拿我当下酒菜啊!
杀我之前还先把我的伤治好,保持肉质的完整与鲜嫩是吧?
我热烈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