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郊附近的某个小巷里——
夜晚,一个胡渣男畏畏缩缩地等在这里,然后不停地跺着脚,蚊子叮咬得他内心不停碎碎念,除了焦急还有忐忑,他不清楚自己究竟来这里能做什么,只是听说可以得到一笔丰厚的奖金。
他看了眼手表,已经八点多了,这里偶尔会有些人走动,经过的时候会奇怪地看他一眼,但不会当做一回事,远处还有孩子在戏耍的场景。
他也有个孩子,刚两岁,说话还不怎么会呢,家境不好,孩子经常得不到营养,如果不是为了家庭,谁愿意这样在外奔波。
他又看了眼时间,咬着嘴唇。
在离开之前告诉妻子,他是来打零工的,如果这个时候回去的话,真的很不甘心呢,但继续等下去,万一被耍了怎么办。
他常常会收到那种消息,就是等待很久,最后老板说不需要他了的情景,想想就生气。
最后他心一横咬咬牙还是决定回去了,大不了想个理由,回头再重新找。
“嗨,先生,你就是吕义吧?”这个叫吕义的男人刚想离开小巷,就听到后面传来了声音,他扭过头去,看到是个很普通的小伙子。
他微微一愣,向后看了看,没有其他人在了,确定就是这个小伙子,于是说:“啊,是我是我。”
“跟我来吧。”小伙子跟他招招手,说着转身走进小巷里面。
“就我一个人吗?”吕义跟在后面,略显不安,手心里都是汗,随着小伙子越走越快,他都有些快跟不上了,但小巷里有些暗,尤其是这个时辰,连灯光都没有,他时不时会磕到凸起的石面或者是易拉罐。
过了一会,出去了小巷,那里有一辆车,小伙子从车里取出一个头套对吕义说:“抱歉了。”
刚说完还没等吕义反应,就套在了他头上,然后带着他上了车。
吕义被这一举动给吓到了,他猜测该不会是什么犯罪团伙吧,割肾卖器官的那种……想想就害怕,他连忙摸索着,抓住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然后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啊?为什么还要给我戴头套?……请问你们听得到吗?”
“你的话太多了……”这时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然后吕义感觉自己的脖子一阵刺痛,冰冰凉凉的感觉传来,再然后就是脑袋发麻,有些晕晕沉沉的,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滴……滴……滴……”
“各项指标偏低。”
“体能偏低。”
“健康状况略差。”
“综合指数为下等。”
在一间实验室里,白衣服的男子和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一起看着显示器传来的信息,黑衣男人对白衣男说:“医生,请看好了,这是我研制出来的,金属物质跟人体混合而成之后的成果……而你的生物技术若是能跟我的合在一起,我想会是更加了不起的成就呢!”
“你不是已经在做了吗?”医生轻瞥他一眼,在下午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面前这个男人将林劫从外面带了回来,准备将生物技术和金属物质一起组合。
“那个要等到后面才能做,得先选择一些实验体,比如眼前这个,0号。”男人抱着手臂显得胸有成竹的样子。
“那他运气可真好,被你选中当做0号。”医生看着显示屏中那个吕义的脸,淡淡地说。
“能不能成就看他自己了。”男人轻哼一声。
夜深的时候,一辆面包车在东郊附近驶过,随后丢下一名男子,那正是吕义,他被丢下来撞到墙之后醒了过来,按着脑袋晃了晃,然后看向周围的环境:“这里……看来我又回来了?”
他刚站起来,一包东西从他身上滑落,他低头一看,是个纸盒子,疑惑地将其捡起,打开一看,顿时将他的情绪给点燃了,那是一盒纸币,他连忙张望了一下周围,没有任何人在,于是躲在楼梯底下大致数了数,里面有五千块,立马欣喜交加,这几个小时足足给他的钱够他一年去赚的了。
赶紧将盒子扣上,然后往家里赶,此时此刻早就忘了之前把他带去做了什么,身体有没有少零件,或者是其他什么,他这时只想着回家之后拥抱一下妻子和孩子,然后看看他们的脸。
他可能是跑太急了,喉咙都有些干了,腿也在打哆嗦,他想停下来歇一会,但是这个时候心脏忽然有些不舒服了,只好找了一户人家门口坐一会歇歇,还有一点点路就到了。
“啪嗒!”
他感觉手上有些湿润润的,以为是汗,便往身上捻了捻,然后取出口袋里的毛巾在额头上擦拭着,可是他擦着擦着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好像自己的额头,多了些什么,他放下盒子伸手去摸了摸,凹凸不平的感觉。
他以为是伤疤,还轻轻去扣,他在扣的时候一股钻心的疼从他脑门溢出来,他连忙停下来了,然后四处张望着,终于在一个面馆门口发现了玻璃窗,着急忙慌地抱着盒子跑去玻璃窗那边想看看自己的头到底怎么了。
面馆的位置有些偏暗,但有许些光亮照过来,也能看到一些,至于清不清楚就不知道了,吕义在玻璃窗上看到了自己的模样,脸部他是看不清,但外观他看到的时候不由地心凉了半截。
那根本不是人的模样,像个怪物!
如何描述呢,在吕义此时的眼中,看到的那个轮廓,明显不像是人的,吕义不停地摸索着自己的脸,坑坑洼洼的不再像之前一样,他绷紧牙关,一股悲凉由心生,自己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呢……随后低下头看着那一盒钱,仿佛明白了什么。
由一个相貌平平的小青年,被制造成了怪物
趁着夜色漆黑,他仓惶回到家,但是却迟迟不敢进去,明明温暖的爱人和孩子近在咫尺,他却怕自己这幅模样会吓到他们,于是将钱盒子放在了门口,犹豫了许久还是转身离去了。
或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丑呢?
他忽然心中冒出这么个想法来,打算找一找有没有镜子,能更加方便地看一眼自己,但是却又不想被其他人注意到。
其实他在接这份工作的时候就应该想好了,世界上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其他人都不相信的事,他如此就接下了,一点也不带怀疑的。
在马路对面路口的地方,电线杆下面有个反光镜的东西,他看到之后奔跑了过去,这时候天已经很黑了,在马路上虽然也会有来往的车辆,但总归不多,偶然一辆也是大货车,开着远光灯照亮着大地。
刚好光亮传过来,使得吕义终于看清了反光镜中的自己,那类似于猪脸的面孔,还有脑袋两边不规则的刃状物,犹如炸弹般在他心中怦然响起,望着这张脸,他浑身寒意,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喂!看点路……哎呀妈耶!什么鬼东西!”正好有一个汽车司机正犯困呢,险些撞到了马路上的吕义, 他看到吕义的面孔后吓得赶紧转动了方向盘。
吕义望着惊慌失措驶离的汽车,他心中忽然一股无名怒火灼烧了起来:“鬼……鬼东西……你才是鬼东西!!”
他吼叫了一声,可这声音仿佛不是他发出来的一般,他听到自己的叫声也惊呆了,明明之前唱歌都那么好听的他,如今声音也像个怪物了。
变成了这样,他无比痛苦,喘着粗气趴在地上,然后使劲捶打着地面哀嚎着:“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过是想给家人好一点的生活,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每一声都像是来自地狱的低吟般,他的拳头击打在路面上逐渐将土路给锤出坑来,幸好这是在夜晚,白天的话,恐怕要惊吓到许多人了。
……
祝桥镇——
关于武雪和李雨下午遇到张南惊吓的事,大家都没跟舒晴说,武雪也只是告诉舒晴,她有些不太舒服,可能要过两天才能去上班,这几天就要辛苦她了。
她很看得开,把自己定位是一家之主,作为大姐头的存在,只是今天的氛围让舒晴感觉哪里怪怪的,尤其是李雨,表现得太乖巧平静了些,既然谁都不说,舒晴也就不再多问了,只是告诉他们,她能处理好所有的事,所以希望如果家里出了事,希望能让她了解。
晚上的时候,李雨意外地说想和武雪睡一起,舒晴本想拒绝的,但是武雪答应了,舒晴也就没说什么,她去问了杨少川,觉得他是不会说谎的,可是杨少川笑呵呵地说今天出去玩了,都有些累,其他没什么,舒晴听后也就半信半疑地去休息了。
只是杨少川回到自己屋的时候,看到武雪的窗户还亮着,他便过去敲了敲门:“那个……武雪。”
“……嗯,怎么了?”对方愣了一会回答道。
“好些了吗?”杨少川问。
“我没事了,和小雨聊天呢,一会就休息了,你不用担心了。”武雪想了想说。
“好的。”杨少川见状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稍微看了一眼便回自己屋了,小黄也跟着他进屋了,趴在他床边看着他。
他进来后将腰带先摘了下来,然后去检查上面的按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了。
就在之前的时候,他开始是想要变成暗凯的,虽然可能会在未未等人面前暴露,但那个时候也没别的办法了,不是他暴露就是小黄暴露,他可以想很多理由,但是小黄他没办法处理。
可是当时他按下按钮的时候,忽然发现失灵了,没办法变成暗凯了,这是他内心惊恐的,如果某一天在危急时刻无法变身了,那么带给他的打击将是沉重的。
好在派出去小黄的时候,小黄也很聪明没有变成巨犬,只是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在别人眼里,与别的狗没什么两样,而且当时注意力都在受害者身上,没工夫去关注别的。
按钮没什么问题,当他按下的时候,里侧的那个针孔会瞬间刺出来,如果佩戴在腰间,就会扎进他的后腰,然后进行变身。
这样一来的话,可能就是自己身体的缘故了,莫非是变身太频繁了?
这点没办法去测试,只能等下次再说了。
将腰带放到一边,他开始思考今天发生的事了,自己儿时被冻过,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比较抗冻……从过去找寻思月,到得知他和小媛被坤坤欺负,差点丢掉性命,再之后遇到任杰还有林劫,一个接着一个,让他心中有些生气,到底怎么回事,明明他们才是反派好吧!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他总是莫名其妙被当成邪恶的一方了,而真正邪恶的却像个正义的人站在他的对立面。
就像今天的任杰,他那个样子就差把‘我是好人’几个字贴脸上了,之前他派人打戴雨洛的事他还历历在目呢,今天就在保护一个小孩,真是讽刺啊。
还有林劫,穿的那身铠甲,是新样式吧,而且很板正很坚韧,唯一不同的就是没有去年那个硬度强,这是为了适应夏季的缘故吧……但这些都不重要,主要是对方竟然还活着,受到那种伤害,换个人恐怕早就死了吧!
他的胸口确实有点东西的,在杨少川攻击上去的时候,他明显感受到了一种坚硬但又柔软的东西,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就像是非牛顿流体一样。
林劫的到来,彻底给杨少川带来了愤恨,昔日的好友,自己信得过的人,还想着和对方成为搭档,而如今却是伤害到他的人,甚至他对于任凤萍的不幸毫不知情。
那副嘴脸是杨少川最痛恨的,如果不是他绑架了任凤萍,任凤萍就不会在那个地方出现,就不会拾起金属球,他们二人也就不会时空相隔,最后天人永别。
林劫的出现,让他再次回忆起了与任凤萍在一起的时光,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一股冰冷的液体在心中流淌,他以为自己再也哭不出来了,但脸颊滑落的却是他封尘许久的思念。
不会像以前一样嚎嚎大哭,只是这样任由泪水滑落,然后轻轻抹去,眨巴眨巴眼睛,继续看着月亮,看累了就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