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个药到底是什么？”
    此时杨少川和方旭正紧跟着前面的那个老伯，老伯从修理店出来后并没有开拖拉机，而是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跟着前面那个人就知道了。”方旭指着老伯说道，“他们刚才的聊天让我很在意。”
    杨少川略微听出来什么意思了，原来刚才方旭说去上厕所，实际上是去听那俩人在说什么了，怪不得花了那么长时间。
    在半个多小时之前，方旭见那俩人往后屋去了，他跟杨少川借口也出去了，随后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拐进了一个巷子，他早晨跑步的时候，观察过，几乎每个楼道都有这么一个小巷口，很窄，不过能通往后面，这或许是这边的一种建筑风格。
    当方旭挤进后面，然后顺着管道翻过了墙，接着小心地靠在后面，在这边有一扇窗户，不过窗户被关上了，但方旭还是小心凑近，听到了对方说的话。
    “六十五公斤，什么药有六十五公斤？”方旭边走边跟杨少川小声说着，“你那朋友多重？”
    “一米七几……我也不知道，大概也有一百三十多……你是说……？！”杨少川还没反应过来，但当自己说出体重的时候，猛然察觉，方旭说的那个‘药’，很可能是个人。
    那这样一来性质就不一样了。
    什么洪荒炼仙，拿人当药材，什么黑暗世界？
    杨少川吐槽了一会，不过想起在魔都的时候，遇到的那些怪人，哪个不是说明如今这成了黑暗世界，只不过凡事都有利可图才会让人步入黑暗，然后人类开始背叛人类自身。
    “你在想什么？”方旭走在前面扭头看向眉头紧锁的杨少川。
    “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似乎挺黑暗的。”杨少川苦涩地笑了笑，不可否认，自己的童年其实还算好的，起码还活着，而有些人的童年一直都处在地狱。
    一切浮于表面的，都是世界让你看到的，真实的世界其实都被隐藏起来了。
    关于以人制药这一说法，杨少川其实是没听说过的，不过很多小说或者荒古剧里确实会有，一些魔会抓人炼制丹药……
    “你说他们抓人是为了炼制长生不老药吗？”杨少川忽然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对方旭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什么？”方旭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我是说……啧……”杨少川刚想说戴雨洛是穿越来的，违背了时间定律，然后敌人因为这个把他抓起来炼制长生不老药……不过这样也说不过去呢，“算了，我刚才忽然脑子一热，解释不清。”
    “你也别多想，等我们到了就知道了。”按照方旭的说法是，那个老伯现在就要去取药，不过取药为何不开拖拉机呢？那样不是更省事吗？
    “我依稀记得他说是来修东西的，现在又去取药了，这到底是……”杨少川挠挠头有些不理解了。
    “正常，没有谁能真正理解别人。”方旭笑呵呵地说。
    不，我觉得我可以。
    杨少川心里想着，不管是好人还是恶人，他都能理解，不过认不认可又是一回事了，不认可那就灭了对方。
    只是现在引以为傲的资本没了。
    二人一路从街头跟到街尾，那个老伯似乎都没注意的样子，而这边已经开始人烟稀少了，老伯拐了个弯来到一条比较宽阔的街口，那里有一处老宅，门前两座石狮子，周围是松柏之类的树木，杨少川看着像是回到了古时候一样的感觉。
    “进去了。”方旭指了指那个老伯，此时已经进了宅院大门，看不清谁给他开的门。
    随后杨少川和方旭观察了一下周围，没发现什么人的时候刚想过去一探究竟的时候，却听到宅院大门‘吱嘎’一声响了，里面那个老伯出来了，还推着一架小推车，上面堆满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杨少川和方旭互相对视一眼，想着难不成是自己想错了？他真的是来取药的？
    那小推车上的东西，估摸着也差不多有那些重量，当他推着车子往回走的时候杨少川二人连忙往后退，躲在一棵树后面，然后老伯按照原路返回了。
    “还跟吗？”杨少川问了一下方旭，方旭只是盯着那个老伯没说话，但是看表情，像是在犹豫不决。
    望着老伯逐渐远去，方旭也动身了，杨少川只好跟着，还是跟原先一样，那个老伯在最前面走着，后者两人不紧不慢地跟着，彼此都没说什么话，但就是感觉心里堵得慌，好像之前想的都是无用功一样。
    那就真的失去线索了。
    二人跟到后面又回到了那家修理店，老伯将推车停在门口，进去之后将什么东西交给了修理店，然后又出来了，把小推车上的东西都卸了下来，杨少川和方旭见状这时候才现身。
    “哟，老伯你还在这里呢？这都是什么东西啊？”方旭对老伯招了招手，好像是偶遇一样。
    “这些都是药材。”老伯瞥了他一眼，然后将东西往拖拉机上搬，方旭也跟着帮忙，他托起一件的时候，感受到了它的重量，还是有一点的，杨少川也帮忙搬着，凭他的手感，一件药材大概两公斤左右。
    在搬的过程中方旭借机跟老伯聊天，实则让杨少川看看外包装都写了什么，杨少川把手机掏出来直接录像，看不清的东西先录了再说。
    等老伯注意到这边的时候，杨少川已经假模假样地搬完了，他笑道：“老伯你这一次能赚多少钱啊？”
    “药材生意的，不好说赚不赚钱，这东西，咱们都是凭良心的。”老伯说的那叫一个大义凌然，好像他是送药的一样。
    稍作停歇之后，老伯也准备离开了，反正他回去的那条路方旭都记住了，他也不怎么着急了，跟老伯打了招呼之后，老伯便发动拖拉机开走了。
    这时候杨少川才把手机拿出来，开始看着上面的视频，不过看了一会，方旭抬头望了眼阳光对他说：“别在这待着了，人都走了，往阴凉处站站吧。”
    “呵呵，也是。”
    没在这个修理店门口待着，杨少川临走还往里瞅了一眼，没有看到那个叫姜晓的女人，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想法，只是觉得那个姐姐还挺好看的，说话谈吐也让人舒服。
    摇摇头没再去想那些，二人来到了靠河边的大树下，这边阴凉处稍微多一点，虽然没风，但总比在太阳底下强。
    杨少川热得眼睛都睁不开，他掏出手机把那个视频播放着，拍的比较仔细，外面是旧报纸包裹的，那件药材他也打开看过了，里面是黑不溜秋的方块，视频里显示大约有八条在一包里，没有什么特殊的气味。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有效的信息了。
    方旭望着远处都躲在店铺门口的商贩们，这天确实是热的难受，浑浊的空气中还弥漫着沙土的气息。
    “回去吧。”方旭叹了口气对杨少川说道。
    杨少川将手机收起来之后也感到一股无力感，一个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找个人或者组织还真是很难，他们潜伏在什么地方完全无迹可寻，也许对方明面里的身份只是个卖菜的，或者卖水果的，或者是修理店的老板。
    但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去找他们，也许他们只是普通人呢。
    回去旅店的路，一直都是方旭在询问，俩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去，杨少川也在思考着将已知情况逐一分析，遇到死路就往前退几步再找找思路。
    但每次都会遇到死胡同，他逐渐开始感到头疼了，而这时候离旅店还有一段距离。
    杨少川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捏了捏鼻梁和太阳穴。
    “我也有些累了，快到中午了，先去吃个饭吧！吃个饭兴许会有新的思路也说不定。”方旭见杨少川坐在路沿边上按着头，他四周望了一眼，锁定在了那家面馆里，杨少川也抬头看了一眼，香牛肉粉面馆。
    “来两碗牛肉米粉。”进店之后，方旭找带风扇的位置坐了下来。
    “等等，我不吃粉丝的。”杨少川站起来对方旭和老板娘喊了一声。
    “小伙子，米粉不是粉丝哦！”老板娘笑了一声对他说道。
    “哦，那就行。”杨少川听到后点点头，不是粉丝就行。
    “怎么？你不爱吃粉丝啊？”方旭见状打趣道，“粉丝多好吃的东西，晶莹剔透的，还爽口。”
    “那玩意不管怎么吃都不好吃，而且容易弹崩，不小心就甩脸上了。”杨少川对粉丝一脸的嫌弃，“包括粉条也是一样。”
    “搞不懂你搞不懂你。”二人的米粉已经端上来了，热腾腾的上面盖着好几块牛肉，杨少川看了一眼，果然不是粉条，那就放心了。
    米粉吃起来感觉还好，不过就是……
    “咳咳……窝草！咳……怎么那么辣！”杨少川刚吸一口就呛到了，他其实是能吃辣的，但是只能吃微辣……
    “这是微辣呀。”老板娘听到后走出来对杨少川说。
    杨少川拉胯着脸，去他的微辣，他感觉刚才那一口，整个口腔都在着火，而这时候，他却看到身旁的方旭吃的津津有味，似乎是感觉不到辣一样，他愣了愣问道：“方旭你是哪里人？”
    “我魔都人啊。”方旭说着吸了一口米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杨少川皱着眉，“魔都人怎么可能吃得了这种辣，我一个能吃辣的都感觉不太行了。”
    “哦……呵呵，我妈妈是巴蜀人呢。”方旭愣了愣笑道，“我妈妈特别能吃辣，我也跟着从小吃辣了，不过我不能吃太多就是了。”
    “吃太多了也会受不了的吧。”毕竟不是纯巴蜀长大的，对于辣总归不是那么强大的接受力的，杨少川想着。
    “不是的，我能吃辣，但是不能吃多，不然的话我的额头就会冒出这个来，你看……”方旭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杨少川眯着眼看了一下，此时方旭的脸通红，他的额头处有个若有若无的黑斑。
    “这是什么东西？”杨少川疑惑地问。
    “鬼晓得这是什么东西，不过去医院查也没查出来什么，只说是一种胎记，遇到太过辛辣的东西它就会显现了……小的时候上学，学别人生吃吃洋葱，额头上就露出来了，别人还说我这是纹身，真是搞笑……”方旭说着笑了笑随机摇摇头。
    遇热显现，你以为自己是张起灵啊，杨少川也笑着，不过他是遇辣显现的胎记罢了，纹身，不存在的。
    纹身……
    满脑子都是凌乱线条灯杨少川，忽然间听到了这个词，感觉有些什么东西被他给忽视了，他米粉也不吃了，仅仅是把里面的牛肉给挑出来放入了嘴里，随后倒了杯开水，将米粉放在水里泡了泡才吃的。
    “你这样一点味道都没有了。”方旭看着他这神操作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我实在受不了这个。”杨少川摇着头，不过脑子里却想的其他事。
    关于纹身到底有什么值得自己突然追思起来的呢？
    鸟头图案……纹身……
    不死鸟……
    不死鸟纹身！
    “刚才那个老伯！”杨少川突然将筷子放下，吓了方旭一跳。
    “咋了？一惊一乍的。”方旭终于吃完了，正在吐着热气。
    “就是那个老伯，他刚才穿的是不是长袖？”杨少川仔细回想着问道。
    “……”方旭见他这么严肃的表情，也细想了一下说，“是的，从他开着拖拉机过来的时候，穿的就是长袖。”
    “那你有没有注意到他手腕处有没有纹身之类的？”杨少川皱眉问道，“比如什么鸟啊这些。”
    “你是说，他有可能……手腕处有纹身？”方旭的眉头也皱成了个川字，对于这个可是非常重要的信息，“我想想啊……好像……我看到过他手腕处，是有两条黑线，但是袖子给遮住了一大半。”
    “果真是这样吗？走，不吃了，得快点过去了。”杨少川掏出口袋里的钱放在了桌子上对方旭说道。
    随后二人走出了店面，杨少川抬头望了一眼，香辣牛肉米粉店，不过那个辣字不太清晰，都快掉了，他顿时感到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