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毯上,慢慢品着红茶。
喝完一杯茶,再次续一杯茶,张记说道。“没有想到巴里先生煮茶技术也是一流,早知道就早来和你一起喝茶。”
“很是怀念阿克巴先生的红茶,小火炉烧炭,慢慢煮着茶水。”
“我向阿克巴先生学了几次,始终煮不出来他煮茶的味道,真是奇怪。”
“巴里先生,我已经到了你这里,还是说说你让我过来的目的。”
“为了到你这里,我可是被同胞在街边打了枪,你看看我的车,惨不忍睹啊。”
知道张记被人半路枪击,对于他们这类人,被人半路枪击是常事。
不论被枪击多少次,只要没有死,就是他们的胜利。
好在张记没有事,也不是他安排人半路截杀,不然真是说不清这个问题。
看着气定神闲喝茶的张记,不像是刚刚被枪击的人,更像是拜访老朋友,开开心心喝茶聊天的人。
布塔的事已成定局,无从改变,也无法改变。
塔尔巴塔是他亲儿子,巴里不想看到,未来的某一天他为塔尔巴塔收尸。
布塔只要安全活到18岁,他自己的位置都不知道是否能够保住。
亲生儿子继位,他虽然是布塔的父亲,但两个人之间没有父子感情,有的也是布塔对他的失望。
塔尔巴塔要活着,不能在他死之前死去。
塔尔巴塔要活着,必须离开白沙瓦,去其他国家生活。
即使塔尔巴塔到其他国家生活,想要安稳度过一生,也必须得到布塔、塔里兹的允许。
形势就是这么一个形势,想要说服布塔、塔里兹,需要张记帮忙,毕竟张记在两人面前比他有分量。
布塔在他看护下被人开了黑枪,是不是塔尔巴塔找人开黑枪,都不能解释他这个父亲的无能。
了解到张记明天就要去边防部队训练,他只有今天这一次机会,请张记到他这里,和张记好好谈一谈。
起身到角落的柜子前,打开抽屉拿出两个小盒子。
回到茶桌面前,将小盒子放到张记面前,巴里说道。“我想安排塔尔巴塔去欧洲,他不会回白沙瓦。”
“我想请你帮我圈一圈塔里兹先生和布塔,让他们放弃追杀塔尔巴塔,让塔尔巴塔安稳的活着。”
“布塔被人打黑枪不是塔尔巴塔做的,这一点我可以用生命保证。”
“布塔对塔尔巴塔心中有仇恨,一旦他接替我的位置,手中有了实权,一定不会放过塔尔巴塔。”
“你在布塔心中的位置不一样,我请你帮我劝劝布塔,不要杀害他的哥哥。”
没有打开小盒子,虽然心中的猫爪想要打开盒子,看一看盒子里的物品。
巴里送的礼物,而且是调和两个儿子生死矛盾的礼物,一定是好东西。
端着茶杯,闻着茶香,张记衡量这件事的利弊。
如果他是布塔,在大权在握时,是不是能够放过曾经谋害他的人,哪怕这个人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答案是否定的,这一点历史已经多次证明,老二上位,老大必死。
更何况老大不止一次的想要杀老二,塔尔巴塔也不止一次实际行动,谋害布塔。
这些事和他这个外人没有关系,布塔也不会真的就能够做到信守承诺。
而眼前是到手的利益,劝劝布塔而已,对布塔说几句话,又不会真的保证事情一定不会发生。
潜龙勿用的时期,需要的不是复仇,而是低调成长。
布塔年纪太小,还需要三四年时间成长,不能再他这个年纪叫囔着复仇。
心里最想做的事,一定藏在心里,不能挂在嘴上。
想了想,张记决定稳住巴里,也稳住其他观望的人。
在布塔离开之前,安稳的环境有利于所有人,也有利于他平安的将布塔送出去。
“巴里先生,我们也是老相识,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不需要虚礼。”
“我回去以后会和布塔谈一谈这个问题,但我不保证布塔一定答应,也不保证布塔的承诺一定会被遵守。”
“兄弟阋墙,最是令人心痛。我很明白这个道理,也会努力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我保护过塔尔巴塔,现在保护布塔,和他们两兄弟很有缘分,也不想看到兄弟生死相残。”
“我相信阿克巴先生也是一样,在真主的注视下,也不想看到兄弟相残。”
听到张记的保证,巴里打开两个小盒子,让张记看到里面的红宝石、蓝宝石、碧玺等宝石。
嘴上说是虚礼,内心还是想要得到这些虚礼。
巴里很明白人际交往的秘密,找人办事一定要送礼,更何况这件事很难。
哪怕是张记和塔里兹关系好,也要找一个恰当时机,才能和塔里兹说这件事。
张记能够在布塔、塔里兹面前说几句话,让布塔、塔里兹对塔尔巴塔的恨意消减一些,也是他想要的结果。
黑里来黑里去这么多年,巴里了解人性,明白布塔心中的恨意。
张记是布塔的监护人,哪怕是短暂的监护人,布塔也能听进去张记的话,也会认真考虑张记的面子。
心中舒一口气,巴里笑着说道。“我是老去的老人,对身边这些石头没有兴趣,你是宝石商人,这些宝石就送给你。”
“不值钱的石头,也就是颜色好看,你没事留着看一看,对你心情好。”
没有再拒绝,张记看着宝石说道。“既然是巴里先生送的礼物,长者赐不敢辞,张记厚着脸皮收下。”
“欧洲是生活的好地方,我听说欧洲的福利待遇很好。哪怕是不工作,依靠福利,也能活的很开心。”
“塔尔巴塔在欧洲国家生活,一定会过的很开心。”
巴里笑了笑,听到外面的声音,不悦说道。“外面有些吵,我去看一看。”
张记跟着起身,猜测说道。“应该是抓到打我黑枪的人,你的人不让他们上来,说几句矛盾话。”
两人来到走廊,看着湘湖推攮的两拨人。
中弹的人躺在地上,龚岙和朵忒站着,被冯军几人围着。
巴里刚想训斥,张记抢先说道。“巴里先生,借你的地方用一用,我想和楼下的几人好好谈一谈。”
回头看张记一眼,巴里说道。“一楼右边有一间空房间,空间大,也安静,不会有人打搅。”
只需要一间空房间,好好和神情倨傲的龚岙聊一聊。
老刘说有人想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没有想到颜色居然在白沙瓦。
在白沙瓦打他黑枪,要是不反击一点颜色,岂不是让其他人看轻他。
即使是同胞,也不能在大街上向他开枪。
“那就一楼的房间,谢谢巴里先生。”
巴里回到房间,拿起两个小盒子,快步走到张记身后。
来到楼下,挥挥手让手下人三开,巴里带着张记来到一楼右侧的房间。
打开门,巴里说道。“你就在这里和他们聊吧,不论有任何声音,都不会有人打搅你。”
挥挥手,让冯军将几人押进房间里。
冯军点头,抬起中弹的3人,前往巴里指定的房间。
沈俊路过巴里身旁,巴里拉着沈俊,将两个盒子交给他。
“这是张记的盒子,你拿着,不要忘记给他。”
接过盒子,沈俊疑惑看向巴里,巴里一笑,转身离开。
拿着盒子走进房间,快步走到张记身边,将盒子放在张记身边。
“张总,巴里先生说这是你的盒子,让我拿过来给你。”
看一眼盒子,张记点点头,饶有兴致看着龚岙,他实在想不明白龚岙到了这一田地,怎么还是一派倨傲神情。
躺在地上的3人忍受着疼痛,不敢叫出声音。
生命被人掌握,3人担心叫出声音,影响几人心情,会拿他们出气。
打量着朵忒,不是国人,不知是哪国人。
朵忒刻意和龚岙保持距离,安静坐在地毯上,打量着同样坐着的张记。
不同的是,张记坐在椅子上,她是坐在地毯上。
不需要刻意分辨,看到张记坐着,朵忒知道张记是谁,也知道决定他们命运的人是谁。
白沙瓦有恐怖袭击,也有荒山,哪里都有埋葬他们的地方。
不用怀疑张记的为人,杀了他们不是为难的事,处理尸体更不是为难的事。
看一眼龚岙,朵忒也很不理解龚岙,在掌握他命的人面前,怎么会是如此表情。
不过,龚岙和他不是一路人,朵忒也想知道张记如何对待龚岙。
张记对待龚岙的方式,也是对待她的方式。
斯里看一眼龚岙,有看一眼张记,上前一脚踢在龚岙腰上。
龚岙再次被踢倒在地,大怒道。“你他妈的看看我是谁,居然敢如此对我,你是不是想死了。”
看着叫嚣的龚岙,张记怀疑他拿错了剧本。
不是龚岙是他的阶下囚,而他们这些人是龚岙的阶下囚,不然龚岙怎么会如此嚣张。
朵忒心中无奈,庆幸和龚岙一起到白沙瓦,不然怎么会知道龚岙是如此无知的人。
和龚岙合作,顺风顺水都可能出事,逆风逆水,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幺蛾子。
观察张记的表情,朵忒知道,她想要离开,估计很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