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酒店,阿普杜拉倒计时时间,指针指到9的位置,起身打开门。
会议室没有特意布置,仅仅拉了一条横幅,标明签署合同愉快。
不明白为什么要拉横幅,王锴似乎很在意横幅,强调要有标志性的证明。
他对横幅不感冒,只是签署一份合同而已,双方坐下来,签字然后交换合同就可以,没有必要搞得大张旗鼓,恨不得全世界人都要知道一般。
而埃及使馆知道这一次的合作,也出席合同签署会场,做一次见证。
阿普杜拉也不明白大使馆的人为何出席合同签署仪式,平等自由的贸易合作,没有国际背景,不需要使馆的人参加。
当然,他也没有拒绝使馆人员参加,反而欢迎使馆安排人员出席签署合同仪式。
有使馆的人参加仪式,真的有事情,可以借助使馆影响为他摇旗呐喊。
任何一份合同都有风险,粮食进口贸易同样如此,有潜在的风险危险。
他不希望粮食贸易出现可能的风险,而真的当风险出现 时,越多的人分担责任,个人的责任会无限小。
20万吨小麦是大项合作,谈笑没有同意他的提议,拒绝和王锴竞价。
利润被缩小,钱包没有鼓起来,这是他的遗憾。
王锴给的足够多,谈笑不愿意给的更多,收下王锴的钱包也可以。
来到会场,看到王锴等人,阿普杜拉加快步子上前。
“阿普杜拉先生,所有人已经到齐,就等你。”
阿普杜拉笑着说道。“不好意思,使馆的人还需要等一会,等他们到了以后,我们在签署合同。”
“你不用担心使馆人员,他们到来是参与签署仪式,不会发表对你我的合作有意见。”
“一切按照我们商定好的内容进行,不会有意外情况。”
使馆的人参与是意外,不过只要他们对合作没有意见,王锴欢迎使馆的人到来。
他对使馆横插一脚意外,担心有人想要伸手要份子。
喂饱阿普杜拉消耗了粮食,再有人张口吃粮食,他也要考虑是否值得。
代价和收益的比例,不能偏离他的利益分母。
阿普杜拉的放心不托底,王锴暗暗下决心,要是使馆的人伸手,合同没有签署,他也有反悔的余地。
压力推给阿普杜拉,他站在一边等阿普杜拉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喂饱一张嘴,就要发挥吃饱肚子的嘴的作用,不能光吃饭不说话。
“阿普杜拉先生,使馆是两国友好交流的证明,有使馆人士出席你我合同签署,是你我的荣幸。”
“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我相信通过这一次合作,你会看四海进出口贸易公司的能力,也看到我的诚意。”
“希望通过这一次合作,可以建立长期合作意向。”
阿普杜拉说道。“王锴,这一次的合作是开始,等这一次合作结束以后,我会向公司建议和你长期合作。”
“20万吨小麦不是小数目,你要确保如期交割,不要出现意外。”
20万吨小麦已经在洽谈,合同是发令枪,是20万吨小麦购买合同号角。
上午是和阿普杜拉签署合同,下午是和阿姆扎伊签署合同。
阿姆扎伊的吨位是10万吨小麦,也是一笔大项贸易。
从谈笑手中抢过来两笔粮食贸易,王锴感觉老天都在帮他。
不敢掉以轻心,两笔单子经过王勋的审批,得到王勋认可,他才敢签署贸易合同。
太过顺利的事,更像是陷阱。
有王勋把关审查,排除掉陷阱的可能,他才敢大跨步前进。
看到使馆人员出现,王锴跟在阿普杜拉身后,将使馆人员请进会议室。
正如阿普杜拉所说,使馆的人只是出席合同签署仪式,没有对合作发表意见。
两支笔在签名位置写下名字,合同正式生效。
谈笑看着电脑上的任命,想要通过名字看出人的心。
阿普杜拉、阿姆扎伊信息泄露,一定是她身边人泄露消息,王锴才会得知两人真正的行踪。
可是谁泄露了他们的行踪,谈笑不能确定具体人。
公司里有了内鬼,她的行踪不再保密,王锴就会有可趁之机。
将王锴私自降价求合作的事暴露在圈子里,一人之力搅乱市场,这是市场的公敌。
死道友不死贫道,她的失败不是个人的失败,是整个行业的失败。
王锴破坏规矩的做法,必然会被行业口诛笔伐,而她要做的事是找出内鬼,将内鬼赶出公司。
两笔单子被抢,虽然还有贸易单子,也抵不过30万吨小麦贸易,做成这一笔,营业额达到半年的营业额度。
失去的事不值得惋惜,脚下的路还要往前走,不能停在原地不动。
泄露信息的人无非是5个人,挖出来内鬼土拨鼠,要使用一些计谋。
想着最近要做的事,哪一件是现有而且能够利用的事。
想来想去没有可以利用的消息,而王锴拿下贸易订单,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动作。
一口吃不成胖子,胖子也是慢慢一口一口吃饭。
王锴身后有王勋替他把关,有这样的镇山石坐镇,王锴不会有冒失的举动。
不幸的万幸是两笔粮食贸易单子成交,王锴短时间内不会在挖墙脚,不会破坏张唐固有的贸易局面。
打江山不容易,守江山更难。
张唐一直低调发展,没有被目光盯上,第一次被有心人盯上,注定路途会泥泞。
刘慧敲门,打开门,走进谈笑办公室。
看着谈笑一脸不爽的表情,刘慧发现很久没有看到谈笑开心的笑。
似乎是太多事情压在肩膀,将所有心情和心绪集中在工作,失去了生活本该有的样子。
魔都有太多因为压力而失去快乐的人,那些人不是他们这一类人。
不需要原始积累,依靠个人选择解决房子问题,身上没有房贷的压力,也就没有生活的多重压力。
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刘慧也在想最近发生的事。
一件接着一件,圆规画圆一般,没有停息。
而事情的轨迹太过无着落,好像是突然丢进池塘里的两块小石子,没有缘由的突然丢进来。
刘慧不相信会有小石子无缘无故的丢进池塘,看似随意的举动,一定是有人刻意如此安排。
蒋井、褚明伟焦头烂额的解决水果供应链问题,她们也陷入到贸易竞争中。
王锴是表面的现象,不是背后的本质。
在现象的身后,还有没有表露的本质,这才是最令人担心的事。
“谈笑,你有没有发现,阿普杜拉、阿姆扎伊出现的过于突然,突然的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我们自己都没有弄清楚状况的同时,王锴居然能够快速和阿普杜拉、阿姆扎伊签订粮食贸易合同,这更加突然。”
“不像是正常的贸易,更像是刻意的安排,故意有人给王锴介绍两笔粮食订单。”
眼睛直勾勾盯着刘慧,谈笑明白她在局内,看不清局外的事。
刘慧一直在局外,能够看清楚她有意无意忽略的细节。
顺着刘慧的逻辑思考,谈笑感觉她的大脑符和运转,已经有些头晕。
“刘慧,你的意思是?”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认为阿普杜拉、阿姆扎伊出现的过于巧合,而且王锴知道他们的信息也过于巧合。”
“接触两人的人是张唐的老人,他们对张唐有感情,对工作也有责任,不会做下作的事。”
“王锴如何知道阿普杜拉、阿姆扎伊的消息?排除内部人泄露的因素,只剩下一个可能的因素。”
谈笑眼睛一亮,刘慧一语惊醒梦中人,她认为张唐内部有内鬼,断定有人故意将阿普杜拉、阿姆扎伊的消息卖给王锴。
排除内鬼的可能性,王锴不是得到两笔粮食贸易订单,而是走进一个局中。
为什么一定会是内鬼?
张唐内部有没有内鬼?
两个问题反复纠缠,谈笑无法快速做出决断。
而不管是否有内鬼,王锴的一系列动作不会顺利。
“刘慧,你认为这是有人针对王锴的局?”
刘慧耸耸肩,笑着说道。“这栋楼里还有两个大忙人,听说他们两人自己垫钱将损失减小到最低。”
“我们是打工人,管不了那么多,做好本职工作就好,自会有其他人去做事。”
“女孩子还是要经营好自己,毕竟工作是生活的工具,不是生活的目的。”
谈笑一笑,钻入牛角尖的思维困住了她。
破开思维的瞬间,谈笑认为她只需要做好账记就可以,不需要去关心蒋井、褚明伟,也不需要关心阿普杜拉、阿姆扎伊。
基本盘的稳固比失去的贸易订单更重要,她最重要的是稳住基本盘。
看着刘慧,谈笑想到最初见到刘慧的时候。
一间会议室,确定了她们毕业的第一个工作,冒险的旅程开始于白沙瓦。
几年时间变化,冒险的付出回报丰厚,摆脱于工作生活的困顿。
而当初能够去白沙瓦冒险的人,现在还留在张唐的人,没有一个是混日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