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看到手机信息,张记一笑,将手机丢在床上。
事情和预料一般,没有出现意外,豁牙子安全落地魔都,动身前往澳门。
有强大的背景背书,不管是谁,没有胆子动手脚。
曼谷的事根本不需要他处理,为什么塔里兹要让他来曼谷,张记还是想不明白。
豁牙子的手段是透明的手段,目标明确的发难。
而他的手段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即使拉拢乌咔成功,得到乌咔的支持,对他的影响也不大。
被踢出局的人不是他,也不会是塔里兹,塔里兹为什么要让他到曼谷。
想不明白的事就不去想,到了他离开曼谷的时间。
没有去白沙瓦的计划,临时突然决定去白沙瓦。
后知后觉恐怖主义袭击,他的主要精力放在非洲,没有关注白沙瓦的情况。
伊姆兰汗经理电话联系他,张记就动了心思,想要到白沙瓦看一看具体情况,是否有利可图。
白沙瓦动荡,宝石价格水降船低,价格也随之降低。
不仅是白沙瓦的宝石价格降低,阿富汗的宝石价格也会随之降低。
白沙瓦是阿富汗宝石重要的销售地,外部环境动乱,宝石价格也会随之降低。
以张记手中现有的现金流,完全可以在价格低点时候囤货。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这一次的价格洼地,下一次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
不能期待地区发生战争,这不是他的本意,也不是他想要利益。
顺势而为的可为,问心无愧的囤货。
可以制造战争,为了利益不顾他人死活,张记不会做这样个事。
电话铃声响起,看到塔里兹的电话,张记好奇塔里兹怎么会早晨打电话。
接通电话,听到塔里兹的第一句话,张记身体冰冷。
“我现在去小院。”
挂断电话,穿好衣服,张记跑着下楼。
来到老黄的院子,张记看到老黄、塔里兹、乌咔悠闲的喝茶。
压抑住震惊的心情,走到茶桌前,随意的坐下。
上一次到茶室,张记选择坐在塔里兹身旁,立场鲜明的告诉所有人,他和塔里兹的关系。
茶室里没有外人,不需要表明立场,座位反而不重要。
乌咔也在茶室,这是张记没有预料到的事。
陈洪生和乌咔没有关系,他是老黄的人,至于是不是老黄的人,张记也分辨不清。
错综复杂的关系,陈洪生背后是不是还有人,老黄的背后是不是也有人,这些事都无法明说。
老黄、塔里兹没有问他背后站着谁,他也不会问老黄、塔里兹身后站着谁。
陈洪生能为老黄做事,也可以为他人做事。
本来就是死去的人,活了这么久,算是赚了。
乌咔笑眯眯看着张记,他还记得张记说的迪拜的节目,期待去迪拜看节目。
他的时间不属于他,但也可以找空闲时间,出去溜达一圈,享受难得清闲时光。
计划着自己的时间,乌咔决定找时间去迪拜。
塔里兹拿起茶壶倒一杯茶,放到张记面前。
塔里兹知道张记心里有很多疑问,他可以为张记解释,但他也只能解释。
真实答案不重要,也不是主要的事,不用刨根问底。
“张记,豁牙子离开曼谷,是不是你安排的?”
看向乌卡,张记笑着回答道。“豁牙子现在在魔都前往澳门的路上,今天晚上能到澳门。”
“毕竟是合作伙伴,不能看着自己的合作伙伴死在面前无动于衷。”
“豁牙子活着,对我们所有人都有好处,他死了,会带来很多没必要的麻烦。”
“我不喜欢麻烦,喜欢安安稳稳的赚钱。”
嘴角一勾,乌咔没有在开口。
张记的意图很明白,就是不想让豁牙子死。
换做是他,豁牙子死不死的无所谓,死了刚好可以分了豁牙子的赌场份额。
赌场经营顺畅,幕后老板是3个还是4个,无关紧要,不影响赌场的经营。
大公主的份额不变,豁牙子死了,他倒是可以拿到豁牙子的份额,至少也能够分到一些。
本该到手却没有到手的钱,就像是丢掉的钱一般,无比让人心疼。
大公主的份额30%,阿莱工资份额10%,豁牙子份额25%,老黄份额15%,塔里兹份额10%,张记份额8%,陈洪生份额2%。
豁牙子死了,他的25个点再分,他至少可以拿到5个点份额。
失望的心情一闪而逝,乌咔拿起茶杯,用茶水浇灭内心的火焰。
陈洪生死了,他的2个点交给张记,张记份额达到10个点。
所有人一致通过的意见,没有人反对2个点的转移。
乌咔想要2个点,可他不能主动说出来,老黄提议将陈洪生2个点给张记,除了张记没有参与,多数通过老黄的提议。
乌咔有点不明白老黄为什么要将陈洪生2个点交给张记,虽说张记作用不可替代,但他不是最重要的人。
如果将2个点给他,他可以在大公主面前争取更多的支持。
内心没有责怪老黄,乌咔明白老黄如此安排一定有用意。
就像他没有追问,陈洪生为什么突然间自杀。
茶会散去,塔里兹起身为菊花松土。
张记跟在后面,他的疑惑还没有答案,不能带着疑惑离开曼谷。
陈洪生2个点本以为会交给乌咔,最后却是转给他,是不是也需要经过他的同意。
赌场1个点的份额都不好拿,2个点为什么要转给他。
“塔里兹先生,陈洪生怎么会自杀?”
“来的路上想很久,怎么想都想不到他自杀的理由,过于离奇。”
塔里兹蹲下身,打量着菊花的土壤
土壤不需要松土,浇点水就可以。
树叶繁茂,花朵娇艳,也不需要修理枝条。
张记一定会问陈洪生自杀的原因,看似离奇的事一点也不离奇,有发生存在的合理性。
而合理性很简单,一句话就可以解释清楚。
迷雾遮障,一叶障目,不过是没有拨开眼前的迷雾。
“陈洪生出现在曼谷,你不是感觉很意外吗?”
“我还记得你看到他的时候,表情震惊,奇怪他的出现。”
“你就没有认真想过,一个不该出现在曼谷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曼谷。”
抚摸着菊花,张记说道。“普图的事过去那么久,已经有人忘记这个人的存在,他背后的人也不会天天盯着。”
“紧要的风头过去了,没有人关注陈洪生,他当然可以回到曼谷。”
“更何况有老黄居中协调,付出一些代价,求得一线生机,陈洪生也愿意回到曼谷。”
轻声一笑,塔里兹说道。“年轻人不要耍心机,你说的不是你所想的,掩盖自己的想法是好事,手段要聪明。”
“他回到曼谷的那一刻,注定他是一定要死的。”
“恩怨情仇最是要人命,矛盾可调调和,脸面还是要的。”
“陈洪生不死,我们的赌场怎么安稳经营?陈洪生不死,你我的安稳日子怎么到来?陈洪生不死,2个点的份额怎么交给你?”
“他有太多要死的理由,唯独活着的理由少。”
“死在曼谷,落叶归根,也是死得其所。”
手指掐着菊花,汁液流在手上。
黄色的花瓣,汁液却是透明色,不是黄色。
擦擦手,擦掉手上的汁液,张记站起来,打量着周围的花。
心理波动平稳,没有太大的变化。
一个人的死亡是生命终结,他也会有生命终结的一天,不过是早晚的事。
低头看着塔里兹,张记心中想着,塔里兹是不是也会让他死去。
曼谷不是他的故乡,死在曼谷不得其所,要死也是回到老家。
农村人有自己的祖坟,死了的人要埋在祖坟周边。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葬不再是埋在祖坟周边,这里埋一个,那里埋一个,乱糟糟的没有规矩。
可农村人的地是稀缺,寸土必争的锱铢必较,怎么会看着土地成为葬岗。
脸上有了巴掌印,心里有了窝心火。
堵不如疏的洪水,还是有人为疏通付出代价。
“所以,陈洪生回到曼谷,他就是回来死的。”
“自杀是最后的体面,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也算是死得其所。”
塔里兹说道。“每个人都有价值,死也是价值体现。”
“赌场生意不好做,里里外外有太多不为人知的价值交换,合法却不合理,合理却不合情。”
“本想着让你退出,没想到你越陷越深,已经退不出去。”
“退不出去就要参与进来,掌握主动权,掌握话语权,让所有人知道你不可替代的价值,才不会有人想让你牺牲。”
起身面对着张记,塔里兹拍拍张记肩膀,笑着大步离开。
站在花圃里,张记抬头看着天。
周边菊花开的茂盛,他的心里荒芜一片,犹身处荒漠之中。
平静的心湖再次落入一颗石子,搅乱他的心湖。
蹲下身看着眼前的菊花,张记伸手摘下菊花,放在手里。
脱离树枝的菊花,失去水分供养,枯萎是他的命运。
在娇艳的花都有枯萎的一天,他加速花朵枯萎的过程,加速生命的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