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巴萨市郊区,是一片低矮的民族土坯建筑,它们错落有致地矗立在这片土地上。
土坯的颜色与大地融为一体,给人一种质朴而厚重的感觉。
而土坯是他们最廉价的建筑材料,也是能够用得起建房材料。
和城市钢筋混凝土不一样,城市的繁华和郊区没有关系,割裂存在着。
而郊区是普遍的存在,是真实的生活,是底层民众生活的真实。
在土坯建筑之间的狭窄小道上,几头驴子背着沉重的货物,迈着缓慢而坚定的步伐前行。
它们的背上装满了各种生活用品和物资,为这个小村落的居民们提供必要的支持。
驴子是蒙巴萨底层民众的好朋友,是他们最亲密的伙伴。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景象中,却有四个鬼鬼祟祟的人正谨慎地观察着四周。
他们的目光闪烁着警惕,身体紧绷,似乎在防备着什么。
路过的行人没有在意鬼鬼祟祟的4人,生活压弯了腰,也蒙上他们的眼睛。
和他们没有切身关系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能生活的长久。
混乱、贫穷,物质贫瘠,精神也是荒原。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座土坯房门前,轻轻地敲响了那扇破旧的门。
敲门声在寂静的郊区中回荡,仿佛打破了某种宁静的氛围。
破门打开,柔和的眼睛看到四人,侧身让4人进入房间。
在4人走进房间以后,十字路口拐弯处,一小块破玻璃反射,看着4人走进房间。
玻璃丢到地面上,男人看着地面上的玻璃,弯腰捡起。
路过的行人很多不穿鞋子,驴子也是光着蹄子。
玻璃锋利,伤到行人,还是伤到驴子,都是危害。
拿出手机拨打电话,男人靠在土坯墙上,等待同伴到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男人手机再次震动,接收短信。
打开手机,看到短信,男人掏出怀里的手枪。
慢慢靠近4人走进的破门,男人心中一片平静。
习惯了枪口讨生活,这是他唯一的营生。
男人靠在破门墙边,心中默默倒计时。
几颗灰不溜秋的类似手榴弹的手榴弹甩向方进,爆炸声响起,伴随着一阵惨叫声音。
脚步声急促而沉重,男人眼睛微眯,举起手枪,对着破门。
出来的每一个人都躲不过他的子弹,出来的每一个人都会被收割。
破门打开,男人心跳汹涌,手掌有了一丝汗水。
看到影子,扣动扳机,子弹打中脖子,人影应声倒地。
向前一步,侧身对着破门,快速开枪,连续击毙两个人。
倒地的男人握着ak47,对着前面的土坯墙开枪。
第二枪补枪爆头,确定三人没有动静。
慢慢移向破门,男人看向房间,确定没有留下活口。
拿出一颗手雷丢进房间里,男人靠着墙,等待手雷解决隐患。
爆炸声再次响起,男人举枪一步一步走进房间。
看到散落的子弹、枪支,男人皱了皱眉头。
墙角的木箱子反转,箱体破裂,漏出牛黄纸颜色。
搜索房间,确定没有活口,男人捡起地上值钱的东西,离开房间。
快速消失在小巷子里,仿佛他从来没有出现。
华严走进医院,眼前是简陋的设施和忙碌的医生。
蒙巴萨遭遇武装袭击,短时间内多了很多受伤的人。
无法将所有工人送到医疗条件更好的医院,只能委屈工人,在简陋的医院救治。
病房里,受伤的工人面色苍白,精神萎靡。
华严心中怜悯,他逐一走到每个病床前,关切地询问他们每一人的状况。
医院的条件有限,医生的水平也不尽如人意。
为了确保工人得到更好的治疗,华严迅速联系了其他医院的医生,人道主义请求他们前来协助。
大使馆出面邀请,技术精湛的医生赶到医院,为工人仔细检查身体,处理伤口。
可医生只能事后处理,正如他也只是事后处理,不是事前预防排除危险。
工人是家庭的顶梁柱,他们的健康关乎着无数个家庭的幸福。
这里每倒下一个工人,国内就有一个家庭残破。
带着工人出国,也希望他们能够平安回国。
国家建设离不开背井离乡的工人,保护工人们的安全,是他应尽的义务。
被炸死的工人有两个,其中一人扑倒自杀式爆炸的教徒,降低了爆炸危险。
血肉之躯保护工人,值得敬佩的汉子。
重伤6位,虽然保住了命,也失去劳动能力。
华严最心疼的就是重伤的6位工人,失去劳动能力,不如直接死了。
肉体残缺,精神折磨折磨他们,生不如死。
遣送回国是必定的流程,华严不敢想象,工人回到国内以后的生活。
当壮之年,是家庭的支持。
现在这根支柱残缺,家庭也是风雨飘摇。
重伤的赔偿金不多,永久伤残赔偿金只有60万。
60万看似很多,平摊到生活中,也只是慢慢流干净的潭水。
来到杨工病房,看着截断左右腿的杨工,华严眼睛酸涩。
忍着泪水,华严强颜欢笑,柔声问道。“杨工,今天感觉如何,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睁开眼睛,看到华严,杨工勉强笑了。
截断双腿,他又怎么会感觉好。
他的遭遇和华严没有关系,不能怪罪华严,也不能无故发脾气。
双手撑床,努力坐起来。
华严上前一步,扶着杨工,帮他靠在床头。
嘶嘶的吸气,杨工说道。“今天感觉好多了,双腿没有那么疼。”
“谢谢华总帮我们找来医生,要不是有这些医生,我的命也保不住。”
沉默一下,杨工看向前方的墙。
重伤回国是写在合同里的条款,他的伤势稳定,就要回到国内。
“华总,我是不是很快就要回国了?”
华严笑了笑,安慰道。“杨工,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养身体,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
“公司还在呢,不会不管你们的。”
“不管是重伤,还是轻伤,你们的医药费全部由公司报销。”
杨工看着华严,心中明白他的命运已经注定,回国是早晚的事。
回国能够保住命,可他这条烂命不值得回去。
腿都没有了,他也就是一个废人,废人没有资格活着。
倒不如被炸弹炸死,一了百了,还能给家人多一些死亡赔偿金。
死亡赔偿金是100万,比重伤赔偿金多40万。
40万是他干多少年才能赚到的钱,是可以让家人过得更好生活的钱。
“华总,我知道公司不会不管我们,但公司能力有限,不能无限制的管我们。”
“合同上写的明明白白,永久伤残赔偿金是60万,这是公司对我们最后的约定。”
“将我们送回国,给60万,然后我们自生自灭。”
“当然,我不怪公司,这是我的命,我任命。”
华严握着杨工的手,想要说一些好听的话宽慰。
杨工说到合同,那是法律约定,也是公司执行的义务。
一旦执行完合同约定,解除杨工和公司关系,他们就不再有任何关系。
以杨工出身,永久伤残赔偿金是一笔大钱,可大钱也有花完的时候。
单单是养伤,不知道要花费多少钱。
助理急慌慌跑进病房,打断华严和杨工。
擦擦满头大汗,助理俯身,小声在华严耳边说道。
“华总,蒙巴萨发生三起枪战事件,死亡的一方是隐藏在蒙巴萨各地的青年党和恐怖主义分子。”
“枪战现场留有警告字条,内容是‘蒙巴萨港口事件参与者,全部都要死’。”
“大使馆通知我们去大使馆,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皱着眉头,华严猜测事情和张记有关。
但是,他也不确定是不是一定和张记有关,张记是否会用如此残暴方式回应恐怖分子。
死的是恐怖分子,可字条指向他们,引人深思。
“杨工,出现一点状况,我出去处理。”
“等我处理完事情,再到医院过来看你。”
“好好养病,我们还等你回来带你的徒弟。”
杨工笑了笑,说道。
“华总,谢谢你过来看我,你去忙吧。”
“我就是一把贱骨头,死不了的。”
华严起身,看了看杨工,点点头离开病房。
走出病房,华严问道。“警察怎么说?另一方枪战的怀疑对象是哪一方人?”
助理答道。“现场只留下残破不全的尸体,完整尸体不见了。”
“一处枪战的现场,死者的心脏不见了,这也是他上半身完整的疑惑之一。”
“警察怀疑这是黑色产业链的报复,有器官买卖的嫌疑。”
停住脚步,华严回头看向助理。
恐怖主义枪战,怎么还牵扯到器官买卖。
明确猎杀恐怖主义分子,指向明确的字条,扑朔迷离。
张记还在摩加迪沙,有没有可能是张记安排的手笔。
张记的底线不高,经常游走在灰色空间,华严很怀疑张记到底是怎么被安排到蒙巴萨。
正常手段解决问题,不能被牵扯到黑色产业中,带有黑色的痕迹。
“走吧,我们先去大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