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老于跟老关盯好基地,你跟马志和331的人继续谈判,把煤炭交易剩下的细节问题敲定。”
办公室里,林枫朝庞建军交代着。
“你这就要回常河了吗?”庞建军问道。
“不,常河那边王强会跟进。我要去京都,把我看到的东西告诉陈守义,顺便给自己做个检查,现在最好的设备跟专家都在京都,这事儿牵扯太大了,我可能会在那边待上一小段时间。”
庞建军点了点头:“王强办事靠谱的,郑金水那老家伙应该也不会瞎搞……但你去京都,我怕你把这么大的事儿一说,这种敏感的时候他们可能会扣住你啊。”
“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看好家里就行。我不在的时候接收难民之前要留点心眼,别让外人塞进来老鼠屎搞事情。”
庞建军挠了挠头,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意味嘀咕道:“咱们库里只有半年的粮,短期内大规模扩张的话要撒下去很多资源,少不了要先开一笔买命钱出去的。”
林枫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走之前我会取一批粮食和武器出来填充库存。”
庞建军呵呵一笑,岔开话题聊别的事情。
林枫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大部分的资源都被林枫放在亚空间里,五马山的库房只存放了能供应短期的物资。
庞建军是怕自己出了意外,五马山无以为继。
但这话庞建军又不好明说,只能拐着弯来暗示。
只放一部分物资在库房里,这也是林枫控制手下防止反叛的手段。
但现在这时候他需要给大家一点信心,物资无疑就是最好的信心来源。
“什么时候动身?”
“处理完手上的事就走,越快越好,对外就说我去了常河。”
“明白了。”
……
夜里十点,陈守义放下笔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秘书推门而入,将几叠文件放在桌上。
“部长,这是天竺前线的战报,这是最新的征兵统计,这是关于觉醒者集体晋升的初步研判结果。”
陈守义吐了口气:“放这里吧,我一会儿看。”
总有源源不断的文件送上办公桌,让这个年过七十的老人有些心力交瘁。
“还有一件事,许组长说林枫要来京都见您。”
“他来干什么?”
“他没说。”
“让许可安排吧。”
陈守义不置可否地回道。
正当秘书准备出去,他突然抬手问道:“包裹今天有什么进展吗?”
“他目前还在余杭,今天还没有联系我。”
秘书犹豫一下,补充道:“您要是担心他,我让人去看看?”
陈守义放下手,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算了,他都这么大了,用不着我这种老头子天天盯着。”
秘书点点头退出了办公室,陈守义休息了一会儿,正准备继续批阅文件,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部长,我有紧急情况需要汇报!”
“请说。”陈守义精神一振,微微挺直了些腰。
电话里那头的是他的心腹,对方说是紧急那就真的很紧急。
“最近在西方快速膨胀的那个宗教组织光照派,他们似乎在进行某种人体实验,实验目的是将变异丧尸的器官移植到正常人类的身上,就在今天,他们对一位王室的公主进行了移植,手术成功了!”
陈守义立刻皱起了眉头:“他们疯了吗?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出现了什么变化没有?”
敢直接把手术放在一个王世成员身上,陈守义不敢想象那些人到底疯狂到了什么程度。
他们肯定不是傻子,那只能说明他们确定手术可以成功,并且一定存在某些对人体的增强,不然没必要给王室成员做这么丧心病狂的手术。
那些人都是自认高人一等的天潢贵胄,没有天大的好处的话,绝不会冒这种风险。
这种技术会带来什么影响必须尽快搞清楚。
“目前唯一知道的是那位公主的眼睛变成了竖瞳,其他的还不清楚,英国人把消息封锁得很严密,情报人员没法获得更多信息。”
“利用一切资源去调查,英国人一定是开发出了某种生物技术,务必尽快了解清楚这种技术会不会影响战争的局势。”
“是!”
放下电话的陈守义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
他当然知道竖瞳意味着什么。
目前只有极少数变异的丧尸和那些宛如人形兵器一般的活尸才会表现出竖瞳的体征。
国内就有很多生物学家在秘密进行类似的研究,他们想要在正常人类的身体上复刻出活尸那种骇人的力量。
别说跟活尸比了,就算是最普通的丧尸的身体素质也比普通人类高出一大截,同时还有更完美的消化系统和低到离谱的生存指标。
一旦思维正常的人类能够拥有活尸的肉体力量,那将是超越活尸的恐怖存在。
因为人类有智慧,同时愿意抱团协作。
当普通人能无视子弹的时候,那力量的天平将会彻底倾斜,直接改写战争的方式。
陈守义低头扫了一眼电话,突然想到了什么,犹豫一下后再次拿起来打给了许可。
“尽快给林枫安排专机,越快越好。”
丢下电话,陈守义都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他知道林枫突然来京都找自己,绝不会是串门的,一定是什么事要谈。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见到林枫,问问他是不是为了今天的异变来的,最好再问问他,到底知不知道更多的未来。
“这种时候居然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疯子身上。”
陈守义自言自语了一句,神情有些阴郁。
他出生在这个国家刚刚结束内战的年代,整个人生都在随着国家一起成长,几乎一切荣耀与黑暗他都经历过。
他从来是相信人力胜天的,只是这场天灾一次又一次地打击了他的信念。
人,真的能胜过天地的伟力吗?
陈守义有些烦闷,走到窗边朝外眺望。
原本繁荣的京都如今辉煌不再,不过才十点而已,九成以上的住户便因为需要节省电力,熄灭了灯火早早入睡。
仅有城市最中心的一部分地区依旧灯火通明,那里还有欢歌和美酒。
可惜陈守义在那里没有看到飘扬的赤旗。
那里的歌舞升平,奏响出来的都是靡靡之音,觥筹交错荡漾出来的酒液都是象征着财富的金黄色,看不到一丁点属于这片土地的底色。
陈守义点起一支烟,推开了窗户任由冷风吹进来。
他吸了口烟,迎着冷风抚摸了头上稀疏的发茬,看向楼下院里挂着的一面赤旗。
“那些人都走了,我也快了,我死之后该让谁来保护你?”
他低声呢喃着,知道是在跟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