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琴和司达买了些水果,这个季节的水果价格堪比肉价,除了送礼,一般人家往往舍不得自己买来吃。
周来带了些酱猪蹄,还有两罐蘑菇丁肉酱。
这两样都是在周云盛的指挥下,他自己亲手动手做的,还说什么礼轻情意重。
相比大家的东西,四姐带来的二十穗玉米,就显得有些拿不出手。
周乔怕她又胡思乱想,特意很惊喜地说,“太好了,市场那些卖菜的说,今年玉米贵,农民秋收完一棒子也舍不得卖,全都等着收粮大户上门呢!
我正愁买不着,你倒是直接给送来了!一会儿全烤上,这可比在大锅里烀得好吃多了!”
四姐勉强一笑,进里面帮梦萍干活去了。
周乔左右张望发现少了个人影,“富贵,你兵哥跑哪躲懒去了?小卢呢,怎么也不见人影?”
富贵正蹲在圆形的炉旁生火放炭,由于没扇好,被四处乱飘的烟呛得猛咳不止。
薛珍珠见他不便回话,就替他答道,“兵哥好像是去请谁了,卢雷来得倒早,结果发现忘了交值班室的钥匙,这会儿回医院送一趟,很快就回来!”
说完,她假装不经意地走过来,还微微压低了声音,“嫂子,我……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虽然周乔大概能猜得到内容,但还是把她带进了厢房的南屋,让她坐下慢慢说。
“嫂子,我和卢雷最近闹了点儿别扭,我想你们也全都看出来了吧?”
“当然,你把事情都写在了脸上,我们想看不出来都难。”
一听这话,薛珍珠忽然间就开始掉眼泪,“嫂子,不瞒你说,我真的很喜欢卢雷!可是……可是我能感觉到,他并没有像我喜欢他那样喜欢我。
前几天因为海勇,他说啥也不处了,非要和我黄,我……嫂子你能不能帮我和他好好说说,我求你了!”
以前接触过几次,她留给周乔的都是理智且冷静的印象。
今天情绪这么激动,想来也是因为太喜欢卢雷的原因。
只可惜,这次她可是进错庙、拜错佛了。
“小薛,你不常和我们在一起,可能不太了解,无论是劝合还是劝离,我从不参与旁人的感情,不信回头你可以问问他们。”
周乔的话很让薛珍珠失望,她委屈的哭声在整个南屋里回荡。
她当即就知道,薛珍珠大概率是没机会吃到大蒸包了。
果然,要不是她厚着脸皮硬跟着卢雷,时至今日,她也仍然没有机会踏进乔家的大门。
“嫂子,他们都说卢雷长得好看,我长得丑,还说他是为了贪图我家的权势,才和我和处对象的。
自打和他在一起之后,我太累了,真要这么过一辈子,我怕我坚持不下去,可……可我又舍不得离开他……”
听得出来,这是心里话。
但周乔坚持不发表意见,也因为她有自己的苦衷。
毕竟他俩的感情并不纯粹,其中夹杂着太多的客观因素。
例如卢雷到底是不是带着目的和她在一起,这种问题薛珍珠自己都答不上,旁人又该如何回答呢?
这时,忽然有人有外面敲了下窗户。
周乔回头一看是陆征,便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到底还是给了薛珍珠几句建议。
“小薛,我的感情经历不是很丰富,未必帮得上你,只能说两句我的个人看法,是否有用你自己看着吸收。”
周乔认为两个人在一起,无论是性格还是能力,最好的状态应该像跷跷板一样,一面高一面低。
但这种高低要保持轮流交替,不能长时间让高的一直高,低的一直低。
否则时间一久,高的心里会不平衡,低的也会产生自卑。
情绪积累久了,终有一日会爆发。
而爱得更深的那个人,也一定会成为伤得最重的那个人。
“任何人,任何时候分道扬镳都很正常,与其整天患得患失,还不如集中精力提高自己。
脸是父母给的,改变不了就另择别路,人格魅力的树立从来都不是靠这副皮囊,而是一个有趣的灵魂。”
“如果你不想失去对方,那就试着多给他一些理解和体谅,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必须要心甘情愿,哪怕没有回报,好了,别哭了,你在这平抚一会儿,我要出去招待大家了。”
周乔说完就走出了厢房,直奔帮忙生烤炉的陆征就去了。
“金老师呢,是不是没请动?”
“别提了,我根本就没找着人!学校说她辞职好几天了,家里也是大门紧闭,屋里还拉着窗帘,你说她是不是已经去南边找金茵了?”
周乔还没来得及回答,富贵倒是把话接了过去。
“那也用不着辞职吧?正常来说,顶多再有一两年也就退了,实在着急办个内退、病退、停薪留职,哪个还不比辞职的损失要小啊,咋就这么想不开呢!”
确实有些反常,也许是想和过去的人生,彻底做一个了断吧。
只是,这样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
除了金敏英以外,该来的人基本都到齐了,唯独卢雷去送钥匙还没回来。
梦萍和四姐把串好的各种串儿,全部从厨房端到了院子里。
“周乔,陆征,差不多就开始吧,现在天黑得早,越晚也越冷,早点吃完大家也好进屋喝茶聊天。再说你看看孩子们,都激动成啥样了,再不给肉吃,全变成小馋猫了!”
“同意!”
她的话音一落,司达,尚蓝他们好几个人都一起跟着起哄。
“行,那就开始!”
富贵像变戏法似的,也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把蒲扇,几下就把火扇得贼旺贼旺的。
接下来,陆征秒变烧烤师傅,什么时候翻面,什么时候撒调料,全由周乔来指挥。
两人一个理论,一个实践,让大家伙烧烤还没吃到,就每人先发了一把狗粮。
“妈妈,什么时候才可以吃呀?”张丽莎守在烤炉旁,一步也不肯离开。
“问你爸,他才是大师傅。”周乔拉着洋娃娃的手,笑嘻嘻地看着蹲在地上的张劳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