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候的老船长尚且如此费力,现在的他风烛残年,垂垂老矣,已经接近生命的尽头。
这杆长枪虽然是个天大的宝贝,他自是知道,也差点遗忘,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无论是宝贝还是废铁,他同样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焉!
即使他老夫聊发少年狂,仍然孔武有力,仍然能够单手地拿起它,举起它,并能够挥舞出足够的劲道,但也仅此而已。
要不了几个回合,就会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恨不得立马扔掉这个烫手的大山芋。
对别人来说,这杆寒枪是人人畏之的魔枪,但对牛二蛋来说,拿起枪的一瞬间,他有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和成就感,瞬间感觉自己是一位征战沙场正英勇杀敌的无敌将军。
好枪,好枪!
实在是这杆重枪太符合他的胃口了。
重枪无锋,大巧不工。
他牛二蛋本性轻狂,性格张扬,平常自是很少地使用武器,也没有太多的武器能入得了他现在的法眼。
本着能动口绝不动手的原则,这些年的江湖纷争,虽然历经无数的艰难险阻,陪伴他的武器,除了那把屡次救他于危难之际的诸葛弩炮,也就剩下他储物袋里的那把小黑刃了。
至于在京都的炼宝一条街,老头父子历经半个来月辛苦打造的那把也算是极品的宝刀,他几乎是一次都没用过。
寒铁的材质,他自是并不陌生,曾经在天平学院的那个神奇坊市,那个叫做小四的新生伙计,小嘴说话蜜甜蜜甜的,好似就向他兜售过一种寒铁材质的锁链。
可惜他有限的金币,最终遗憾地选择了小黑,以及其他的一些必要物品。
也幸好小黑足够的争气,诸葛弩炮足够的霸气,屡次救他于水火之中,更是在天平会考和姑苏擂台的时候,助他牛二蛋大放异彩。
而手里的这杆深海寒铁枪,黑黝黝的,闪烁着一丝丝奇异的光芒,一看就不是凡品,甚至材料的品质相比天平学院的锁链,还要更上一层楼。
最难得的,还是这杆枪够长,也是够重,不仅可以当枪使,还可以当棍用。
这种重量型的武器,再加上其无比坚硬的材质,绝对是战场上的大杀器。
而且其一体化锻造的特点,也是远不同于一般的长枪,自是很难被其他武器所折损破坏。
二蛋拿枪掂枪的动作,看似非常的随意,而其他人全都神情紧张地紧盯着甲班下面北海里的动静,甚至有那太过紧张的,冷汗都已经悄然地潸然流下,自是没空注意到牛二蛋的异常。
除了指挥方遒的那位老船长,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他人老成精,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其他人并不知道这杆长枪的可怕,而他作为长枪曾经的主人,自是知之甚详。
可以说普通人是根本拿不动这杆枪的,即使修士,炼气期的修士,也只能勉强地举起这杆枪,顶多挥舞几下。
而筑基期的修士,即使已经是筑基的顶点,也就是大圆满的修士,也根本做不到如刚才这位小伙子般,举重若轻地拿起这杆枪,随意就挥舞起这杆枪,而且脸上没有任何的异色。
他是谁?
怎么自己的船上来了一位深藏不露的大修士,而自己却是疏于防范,没有任何的察觉?
无论他是谁,此时此地并不是深究的时候,实在是此时火烧眉毛,船底已经如沸水煮饺子般,冒起了一圈又一圈的巨大涟漪。
不消说,那些凶残报复的海鲨,已经彻底地追上了前面疯狂逃窜的捕捞船。
它们有了先前的成果经验,自是越战越勇,越战越是兴奋。
它们正在海底想尽一切办法地,从各个方向拼命攻击大船的船底脆弱部分,而大船原本的航行速度,已经明显地慢下来了,也正在发生起剧烈的颠簸。
一旦这道海面上的漩涡越转越快,也就代表着海面下的海鲨加快了进攻的节奏,而大船长久地被这些水下的巨无霸攻击,最终的结果要么就是被它们的蛮力搞翻,要么就是整艘大船彻底地散架。
无论哪种情况,形势,已经万分地危急。
而船上的每个人,包括经验丰富的老船长,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实在是天不遂人愿,这北海凶险之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理,也没人敢于在这个时候来帮忙退敌。
他们空有一身的蛮力,奈何敌人更加的狡猾,根本不和他们正面地硬杠。
他们明知道水下潜伏着阴险的敌人,却不敢下海迎敌,只能干瞪眼地着急。
他们不仅武器的长度根本够不着敌人,发挥不出任何的威力,最要命的,根本不知道这群不停变更方向的海怪,藏在具体哪个位置。
它们神出鬼没,打一枪就换一个地方,从各个角度,即将对这艘木船发动最后的攻击。
这船上所有人里面,或许除了牛二蛋仍然镇定自若,没有露出任何的慌张之色,内心之中更是宠辱不惊,甚至惊喜还远大于担忧,一切都源于此时握在他手里的这杆神枪。
见猎心喜的他,也早已暗暗地打起了歪主意。
都说入了宝山,岂能空手而归,这杆神枪既然被他看上眼了,怎么的也要想办法给他顺走。
理由总归要找一个的,权且当做自己出马的辛苦费,拯救这一船渔民的辛苦酬劳。
此时的他早已经祭出了强悍的精神力,密切注视着海底这群狡猾海兽的一举一动。
虽然这北海的海水,墨绿的让人望而生畏,相比东海还要更加的粘稠,也自是阻碍了精神力的穿透发挥。
但他精纯的精神力,陆地上足以覆盖近乎于百米范围内的一举一动,在这深海虽然打了个五六七八折的折扣,但以他为中心,周围方圆几十米范围内的风吹水动,还是能够做到了然于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