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京师太冶城
“听说了么?”“啥事?”
“咱们钦天观出事了!”“钦天观啊,这个知道,不就是咱们年近百岁的老国师羽化登仙了么!”
“啥羽化登仙啊?我有个表兄弟那日正巧在附近,说是平日里一道天雷砸在观中直接将那老国师劈死了!”
“啥?此乃天罚啊!”“你说的可是真的?”“哎呦,老弟啊,哥哥我啥时候说过假话,听我那表兄弟说观中悄悄往外抬出了近五十具尸体。”
此言一出,周遭数人皆是大惊失色,突然一伙捕快巡视到此处,见众人这般模样,捕头贾贵随即指着说话那人骂道:“你这刁民竟然敢妖言惑众!来人,拿下!”
酒肆老板孙福见这几位老主顾将要被拿,遂上前拉着捕头的手劝道:“大人巡街辛苦,何必为这三两人置气,这些茶水钱不成敬意,大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捕头贾贵掂了掂沉甸甸的散碎银子、一脸满意的说道:“哼!今日就看在孙掌柜的面上饶过你等。今日这番言语日后莫要再提,不然你们可就,哼哼!”
见贾贵等着一伙人走后,众主顾连连拜谢孙掌柜仗义援手,孙掌柜劝道:“列位,如今边境战火纷飞,这等影响国运之事就别再提了。”众主顾连连点头。
没成想三日后这钦天观遭天罚的事情就已经传遍半座城池,什么版本都有,譬如有说老国师雷劫渡身,羽化飞升的;有说老国师意图以仙法咒杀敌国皇室不成而遭反噬的,更有甚者言说老国师意图以凡人之身修炼雷法、比肩神明。
……
司空府衙门
司空韩休见手下主簿呈交上来的奏疏上写的近日京师内的流言,眉头紧锁,随口说道:“竟然传播的如此迅速,怕是有人在幕后推波助澜。若是不加以管制,怕是日后影响朝廷人望。”
韩司空略作思索说道:“下令京畿衙门、兵马司、城卫军等加强管制,逮捕京师内散布谣言者。”
正巧前来交接事宜的蒙柏听到此时,蒙柏略作思考便说道:“司空,不可,且听下官一言。”
韩司空见是蒙柏来此,便问道:“蒙大人?汝有何见教?”
蒙柏说道:“司空,这治水的道理你我都懂,‘堵不如疏’。我等一旦下令全城缉拿妖言惑众者,那岂不是坐实了天罚之事。下官以为我等应派出一些能言善辩之人将此事大肆编排,来一出火上浇油。只要咱们编的够离谱,百姓们听多了之后自然不会再相信此等流言,久而久之,便无人再提起此事。”
韩司空闻言大笑道:“蒙大人真乃大齐栋梁,如此机敏过人。来人速速挑选十余人按照蒙大人的意思去办。”
五日后,在城内某处酒肆中蒙卿蒙柏两兄弟正在品鉴美酒,突然听到身后一桌客人闲聊道:“你们的版本都落后了,我这有最新的说是那老国师以凡人之躯手搓雷电,与道观中镇压的万年大妖大战三百回合,最终老国师以剩余阳寿为媒介,献出七七四十九名金甲卫士的血气方才请得真武荡魔大帝下凡,镇压大妖。”
正在饮酒的蒙卿闻言咳嗽不止,忍着笑意说道:“柏弟,这也是你教的?”
蒙柏摇摇头,道:“非也,没想到司空府内还有如此人才。”
……
数日后,一彪精骑疾驰入城直奔皇宫。
不多时,在京的诸位将军接到皇帝御旨纷纷策马疾驰进入大内。待众人进入观致殿后,幼帝田启揉着额头问道:“今赵国再次南下寇关,为之奈何?”
韩太尉身居武将之首,遂进言道:“陛下,今赵军故技重施分兵两路南下,泌阳那里有我军宿将夏侯宏的四万军把守,随后可令华锋将军率本部人马北上支援,一切以夏侯将军军令为主;至于方阳此地长孙无忧将军麾下仅仅有两万兵马,难以阻挡赵军步伐,老臣以为我军中未有蒙大人方可领军北上。”
见韩太尉有掏空京军北上破敌之意,韩司空、裴司徒先后说道:“京师主力尽出,那贾思明等人万一趁机北上,该当如何?”
韩太尉笑道:“无妨,如今齐江以南、汉江以西的地界都被这贾贼、杨济道、李三信、杜贼瓜分,就算我军尽出,这几人互相防备,决计不会擅自兴兵。”
经过一番商议后,幼帝田启下诏令蒙卿率军六万北上方阳,华锋率军两万北上并入夏侯宏处。
三日后,京师大军缓缓拔营而出,幼帝田启亲自相送五里,并赐下节钺,许蒙卿临机专断之权。
齐国北境 平治郡附近
“禀报将军,各军均已下船,一应物资粮草也在搬运,预计日落前可完成。”行军主簿禀报道。
昭苏随即下令斥候侦查附近五十里内有无齐军踪迹,各军选择合适地点扎营,休整一夜。
入夜斥候回禀,言说东南四十里外有一齐军县城,只有守备兵马千余。
翌日卯时,昭苏唤来秦轻枫,说道:“此地东南有一齐军驻守的县城,名唤温县。给你五千兵马,巳时之前拿下它。”
秦轻枫嘿嘿一笑:“将军,您就瞧好吧!末将午时前就要拿下此地!”
辰时 温县
温县中守门的军卒像往常一样打开城门,而后缩在一旁的木质板房内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悠哉悠哉。
突然城楼上的守备军卒看到不远处的荒野中一彪人马正在疾驰而来,守军急忙大吼:“敌袭敌袭!关城门!”城门处的军卒吓了一跳,随即大骂“狗周二,狗叫什么,汉军都在数百里之外打仗呢,哪里来的敌袭!”
城门处的军卒还未骂完,就隐约看到远处尘烟滚滚,随即惊恐着跑进城内。
建始七年子月十三日午时
汉将秦轻枫破温县,斩敌千余,大胜。后昭苏大军入驻温县以此为跳板开始向南进军。
建始七年子月十六日
汉车骑将军昭苏引军六万余兵分两路,击溃周遭驻军,进而合围齐国平治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