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始七年子月二十日
献县城北 汉军大营
自从前几日突然天降冰雹、继而大雪下了连续三日,汉军无奈只得放弃进军转回自己营盘内休整。
荒野上的积雪已经没过膝盖,两军斥候艰难的进行着警戒,汉军军帐内各部军卒哀嚎不断,无他,被那突如其来的冰雹砸的。
中军帅帐内,尉迟驰头顶一块棉布,冒着大雪跑来问道:“大将军,俺尉迟咽不下这口气,咱们啥时候进兵?”
沐君封眯着眼揉着脸颊说道:“本将军也咽不下这口气,明明是大好天气,怎么突然一阵冰雹砸下来!真是怪异!”
尉迟驰憋着笑问道:“大将军您也受伤了?”
沐君封气鼓鼓的回道:“可不是咋滴!本将军正策马疾驰,带领余下大军前来意图一战而定时,突然遭此横祸。”
尉迟驰嘿嘿笑道:“都差不多,全军上下多数带伤,皆是被砸的鼻青脸肿。”
沐君封长叹一口气:“这大雪还未停止,白白浪费我军战机。”
二人正在闲谈时,只听见侍卫禀报道:“大将军,薛将军求见。”
沐君封:“快请。”
薛平之入帐见礼:“末将参见大将军。”沐君封示意薛平之坐下讲话。尉迟驰上下打量着薛平之,惊讶道:“薛老弟,你这身上怎么未见伤痕?”
薛平之憨笑道:“这个啊,当日冰雹突然砸下,我眼疾手快将一名周遭齐军直接举在头顶,这冰雹全让那小子挨了。”
沐君封惊讶道:“薛将军真乃勇将也!”
薛平之嘿嘿一笑,随即一拍脑门说道:“差点忘了正事,大将军,末将观这大雪连绵,心中有一计策。”
沐君封抚须而笑:“有何妙计,但讲无妨。”
薛平之:“雪中破敌,末将观我军多是北方军卒,衣袍甲胄也比齐军耐寒一些,这大雪天我汉军士卒都有些难熬,何况那齐军军卒。”沐君封闻言思索片刻后说道:“平之所言有理,只是这大雪天中军阵之间难以协同,极容易乱作一团。”
薛平之进言道:“大将军,中央军各卫人马皆是混兵制,每一卫便是独立一军。大雪中失去有效指挥的作战,齐军难道还能强过我军?”
沐君封眼前一亮,哈哈大笑:“确是这般道理,来人速速通知各军主将前来议事。”
片刻后,众位将军冒着大雪来到中军帅帐。当众人听到薛平之的计划时,纷纷惊讶道:“如此冒险的计划,胆大包天!”
沐君封双手虚按几下,说道:“诸位意下如何?”众将互视一眼说道:“末将谨遵大将军军令。”
沐君封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打!”
众将齐齐上前一步:“请大将军下令。”
沐君封指着舆图上标记的齐军营寨说道:“既然如此,众将且听本将安排。如今风雪遮挡可以帮助大军隐瞒踪迹,但大军尽出势必会被齐军发觉,本将意由樊将军、刘将军率领大部军卒留守我军大营以为接应。
令尉迟驰率左卫,徐宁率右虎卫,苏洵率左武卫兵分三路直扑齐军营寨,薛平之、李休率昭通营一部随本将一起居中接应。
诸位切记大军不可贸然行军,诸位行至齐军营外三里时,便做好休整,恢复体力。”
薛平之建议道:“大将军,诸位将军,为防打草惊蛇,末将自请率麾下三百亲卫军卒穿着齐军军服趁机混入齐军营寨,届时燃火为号。”
沐君封:“善,诸位便依此行事。”
翌日卯时
汉军诸部大军借着风雪掩护缓缓出营,诸军顶着风雪默默行军,队正老卒们纷纷将黑布一条条分到众军卒手中,有些年轻军卒不明所以,老卒们笑骂道:“要是不想眼睛瞎掉,小崽子们都乖乖学老子把眼睛蒙上。”
年轻军卒们虽有所疑惑但还是有样学样的将黑布带子系上,果然眼睛舒服了许多。
一路行军、按下不表。
齐军军营外
薛平之带领这三百劲卒悄悄在寨外某地隐藏,令麾下精锐二十余人混入一处军寨。当午时来临,齐军各部轮番造饭时,趁虚而入的军卒突然发难,接连烧毁几处军帐,而后跑到一旁大喊道:“走水了!快来救火!”趁机制造混乱。
齐军闻声有所慌乱,薛平之遥见火光起,遂带领麾下劲卒翻身上马,大吼道:“破敌就在今日!诸位随我建功!”身后骑卒齐齐持枪纵马向前突击。
慌乱中的齐军直到汉军骑卒来到近前才发觉,纷纷拿起兵刃准备作战,然提前混进来的汉军军卒突然发难,随机砍杀身旁齐军军卒,一时间齐军军卒纷纷拔刀相向,混乱不堪。
乱军中薛平之一马当先,挥动手中方天画戟,大吼道:“吾乃大汉绛州薛平之,汝等受死!”
前军营寨中匡超闻讯正在赶来,见是那老冤家薛平之在此嚣张,遂大喝一声:“匹夫休要猖狂!看吾擒你!”说罢便来迎战。
薛平之颇为不屑:“手下败将,何不早降!”
齐军正在混乱时,突然不远处的雪原中出现数支汉军,只见那左卫尉迟将旗、右虎卫徐宁将旗,左武卫苏洵将旗一字排开,大军前部轻骑开道,身后重骑渐渐开始提升马速,诸步卒兵卒开始跟上,大军行进之间不留破绽。
见齐军军寨近在眼前,尉迟驰、徐宁、苏洵各自下令道:“轻骑入营,清开道路!重骑出击!锋矢阵!”
汉军六千重骑如三把尖刀直插齐军军阵,直接撕开齐军仓促而成的军阵,重骑马速不减直接冲向齐军中军大帐所在,身后汉军轻骑开始跟随而上收割阵型崩溃的齐军军卒。
中军主帐内
当凌青得知汉军突袭之时,心中也是一惊,但随即下令各军开始披甲作战,向中军靠拢,由于此时正值午时,汉军行军又快,一时间齐军难以形成有效的抵抗。
一旁的亲卫凌政轩劝道:“大将军,汉军势大,请暂避其锋芒!”只见凌青抓起一把冰雪敷在自己滚烫的额头,随即说道:“暂避锋芒!为何要避!”
凌青伸手拿起一柄长矛,对着前方吼道:“陌刀兵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