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川城
城主府议事厅大门紧闭,气压非常低,值守的军卒不敢多说一句话,而诸位参赞们也是站在屋门外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众人只听得议事厅内陆续传出声声怒喝,宛如一头怒极了的雄狮。
“蠢货!蠢材!匹夫!周次愚蠢,章甫误我!青山道两万精锐竟然几乎被全歼!”话音未落,屋内传来一阵霹雳乓啷的打砸声。
屋外众人不敢进去相劝,只好派人先去城外军营寻找杜川将军前来救急。
正此时,忽有一道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院内众参赞正要猜测是何处来的情报时,只见一满身血污,背上还插着几根箭矢的军卒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卢昌急报!许白大军突袭我军,一日之内连破昌河军寨、卢昌县城,张将军阵亡,王将军下落不明。两万余军卒战死大半!如今,如今……”话还没说完,伤痕累累的军卒便眼睛一闭,过去了。
众参赞见此人话未说完,赶紧上前又拍又喊,试图将此人呼喊回来。然,此军卒早已到了筋疲力尽之时,任凭众人万般手段也是难以将其唤醒。
众人赶紧整理方才得到的信息,大两万军卒依托城池河流建造的联营军寨,竟然这么短时间就被许白攻破了?!威策军这么牛批的嘛!
不对啊,许白赢了,那咱们?卧槽!
众人一惊,顾不得那杜筠是不是还在气头上,直接一同上前,直接撞开屋门,不顾那杜筠想要杀人的目光:“公爷,十万火急!卢昌急报!城丢了!许白大军突袭我军,一日之内连破昌河军寨、卢昌县城,张将军阵亡,王将军下落不明。两万余军卒战死大半!我等推测那许白定然引着大军奔着咱们汉川而来了!”
杜筠闻言,大喝一声:“什么!许白!你!”突然眼前一黑,杜筠直愣愣的向后倒去。
众参赞似乎早有准备,分工十分明确, 掐人中的掐人中,拍肩膀的拍肩膀,喊医官的喊医官。见杜筠仍未苏醒,一名参赞狠了狠心,直接让身旁两人薅起杜筠,自己则是挽了挽袖子:“呵忒,且看某这一记如来神掌!”
言毕,朝着昏迷的杜筠便是两巴掌招呼了上去。
啪啪,两声清脆的响声传来,昏迷的杜筠缓缓睁开双眼,只觉得脸颊上火辣辣的疼。
“你们?”杜筠刚要发问。
众参赞先开口为强,直接说道:“公爷,如今我等面临生死存亡之际,请公爷决断!”
杜筠揉了揉脸颊,也顾不得其他,只能传令召集一应心腹主将商议如何御敌。
杜筠面对此种困境,随即定下方略:“来人,立刻传书中阳城,令杜茂集结驻扎在池州、钦州两处的所有野战兵马,整军北上。”
麾下参赞随即去办此事,杜筠继续吩咐道:“传令各军军卒,即刻将兵马收缩,放弃西部,南部几处城池,将兵马粮草军械全部汇集在汉川城下。
杜川,令你手持某之佩剑,即刻整军以汉川城为中心,在四周布置营寨防线,营寨之前深挖壕沟,咱们要扎硬寨、打死仗。
令水师全军出击,以水寨为中心,两处岛上的堡垒营寨为支点,全军铁索连舟,之间铺上木板,调拨重弩,投石车等布置在水军大寨、铁索连舟之上。务必要将从水路攻来的敌军全部拦截在岸边。”
杜川随即接过杜筠佩剑领命去办整军之事。
杜筠又陆续安排几件军务之后,众人便各自散去准备。
自从杜筠下令全军据守汉川城后,夜色沉沉,这一座四面楚歌的孤城一时间风声鹤唳。
城头上,军卒紧张备战,灯火阑珊,人影晃动,运送着各种防守物资,远远望去只觉得一片肃杀之气。
城内,叛军主将杜筠策马巡视城内各处,压抑的气氛充斥街头,杜筠眉头紧锁,面对许白大军压境,颇有些心如乱麻,进退失据。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
杜筠强打起精神走到城内粮仓又是仔细巡查一番,方才在众人的劝导下回府入睡。
……
两日后,午时一刻
城头上突然传来钟鸣之声,连绵不绝。
将军府内杜筠闻声冷哼一声,随即拿起宝剑走出门外:“敌军已至,诸位且随本将城头御敌。”
众人登上城楼,只见那北门外,烟尘滚滚,蹄声如雷。许白麾下铁骑如潮水般涌来,尤其是那一抹雪白精骑,跃马持枪之间,势不可挡。
杜筠遥望远方,只见一杆‘许’字大纛迎风而动,远处的步骑战阵士气高昂,旌旗蔽日,刀枪如林,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绝望。杜筠心知此次许白携威策军精锐主力来势汹汹,绝非儿戏。
西南方向,亦是战鼓喧天,喊杀震天。原来是那许知至引着另一支王师兵马从西南方向疾驰而来,如同猛虎下山,直扑汉川城。
杜筠见此眉头紧锁,心中亦是明白,此时已是无路可退,唯有死战到底。
忽然,水师大寨号角声悠然响起。
正东江面上,李克尽数调拨麾下大军,乘着运兵船紧跟在水师众多战舰之后。一时间江面上,战船如梭,水师兵马从汉江浩浩荡荡而来。
李克与张二河站在旗舰之上,并肩而立。
李克抬头看了看日头:“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张都督,动手吧。”张二河一抹胡子,随即抽出腰间朴刀:“小的们!擂鼓!出兵!”
战鼓声急促响起,水师战兵兵分数路攻打岛上叛军的两处堡垒,齐军水师的精锐们,各自操纵着战船浩浩荡荡地向着敌军的两处小岛驶去。
旗舰上的水师都督张二河充分利用了水战的优势,采取了远程打击的战术。旗舰上血红色战旗挥动,军阵之中二十艘楼船在众多战舰掩护下向前逼近,围着两处小岛摆开阵势。
高大的楼船上装备着重弩和简易版投石车,随着一声梆子响,楼船上火力全开,不断向敌军堡垒发射箭矢和投掷巨石,压制堡垒内的敌军,并借机削弱敌军的防御力量,制造恐慌。
面对这不讲道理的攻击,堡垒的士兵们疲于应付,只能闷头挨打无暇组织有效的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