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迟闻言,稍加思索,随即眼睛一亮:“妙哉!此计若成,既可解汉南之围,又能策应车骑将军渡江,说不定还可与昭苏将军合围吴穆所部,野战击溃齐军主力。但中阳城,城高池深,并非易与之辈,我等需速战速决,且需确保行动隐秘,不被齐军察觉。”
陈颂微微一笑,似乎已经胸有成竹:“此事不难。我们可留下一支精兵,由可靠将领统领,负责看守俘虏,确保万无一失。而我等则率领主力,分作两部,一部着齐军军服甲胄,扮做齐军周测所部,大摇大摆的向中阳增援;另一部人马轻装简行,昼伏夜出,避开齐军斥候,在恰当时机出现在中阳城外,逼迫中阳开城将扮做齐军的弟兄接纳入城,而后我军合力直取中阳。”
李迟点头赞同,随即补充道:“不错不错,你小子越来越狡猾了。哈哈哈,诸位,大军行进之前,需派出大量精锐斥候,密切监视齐军动向,一旦吴穆有回援迹象,便立即传信昭苏将军,使其做好准备,前后夹击,定能大获全胜。”
“善,诸位即刻回营休整,明日寅时造饭,卯时出营,直取中阳。”
……
中阳附近
陈颂英姿飒爽,手持狮子吞金枪,率领着精心挑选的五千汉军精锐,身着齐军的军服甲胄,故意装作懒懒散散、步伐混乱,气势不足,俨然一副齐将周测麾下守备军的模样。
队伍之中,齐军各种旌旗招展,号角齐鸣,陈颂引着众人大摇大摆地行进在通往中阳的大道上,沿途的齐军斥候见状,无不以为这是自家援军,未曾多想便放行通过。
……
随着队伍的深入,中阳的轮廓渐渐清晰。中阳城,作为齐军的重要大城,城墙高大坚固,护城河环绕,守卫森严。陈颂见此城关心中暗惊:如此坚城,硬攻绝非上策,唯有智取方能奏效。
于是,陈颂命令部队在距城不远的地方停下,派出一名细作,乔装打扮后潜入城中,向齐军守将送达了一封伪造的军令,声称自己是齐将周测,率部前来增援,请求立即入城休整,以备不时之需。
然而,中阳的齐军守将吴浪并非等闲之辈,他对这份突如其来的军令心存疑虑,尤其是在当前汉齐交战频繁的背景下。他果断拒绝了陈颂直接入城的请求,命令陈颂所部在城外扎营,待核实身份后再做定夺。
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陈颂并未露出丝毫慌乱之色。心中虽然有些吃惊此人的谨慎,但陈颂早已盘算好了一切,随即命令部下装作气愤的样子,开始在城外列阵故意喧哗,表明自己对守将的决定极为不满。士兵们或大声抱怨路途艰辛,或指责守将不通情理,更有甚者,还假装要引军走回汉南,不管这中阳的防务。
这一切,都被城墙上的齐军守军看在眼里,听在耳中。他们虽心中疑惑,却也未敢轻举妄动,毕竟在战乱的年代,人心难测,万一真是自家援军,误伤了可不好交代。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忽有了望塔上的守军大喊:“将军!不好了!汉军来袭!”
“什么!”齐军守将吴浪急忙上去查看,果然见城外烟尘滚滚,疑似汉军兵马来袭!
“戒备!御敌!”城关上齐军纷纷开始登城备战。城下陈颂所部‘齐军’见状越加吵闹、哭喊。
果然是李迟所率领的另一部人马,按照计划,轻装简行,昼伏夜出,巧妙地避开了齐军的斥候,悄无声息地接近了中阳城。
见陈颂入城受阻,随即出兵而来策应。
“将士们!先灭了城外这一股齐军援军,再攻下那中阳城!”
随着李迟一声令下,汉军将士们如同狼群般迅速分散开来,气势汹汹的向着中阳城城门逼近。
见汉军越来越近,陈颂所部的“齐军”也开始行动起来,他们故意放大声势,哀嚎声、呼救声此起彼伏,纷纷请求入城暂避。
城墙上的齐军守军见状,顿时乱了阵脚。他们既担心是汉军的诡计,又害怕真的是自家援军遭遇不测,一时间犹豫不决。最终,在陈颂所部“齐军”的不断哀求和喧嚣声中,守将吴浪无奈,只好下令开城,允许他们入城暂避。
“谢谢将军仗义援手!”城外众人纷纷高呼感谢。城门缓缓开启的那一刻,陈颂所部的“齐军”如潮水般涌入城中。
“动手!”
陈颂见时机已到,随即手持长枪挑杀面前齐军都尉,众多入城后的汉军兵卒手持兵刃勇往直前,无惧生死。
“不好!中计了!快,夺下城门!”
齐军守将惊慌不已,随即下令:“放箭!出击!刀盾兵,冲上去!”
面对城关上齐军箭矢袭来,汉军众军卒盾牌如墙,抵挡着如雨点般落下的箭矢。
“将士们!决胜就在此刻!随本将上!”
言毕,陈颂持盾舞枪亲自率军,身先士卒,一跃登上城墙,连杀数人,所向披靡。
与此同时,李迟所部甲士,终于赶到城门处,他们眼见城内激战正酣,时机成熟,不等号令,便冒着密集的箭雨,直插城内。精锐甲士个个英勇无畏,不顾伤势,直冲城内。
陈颂、李迟两股势力在城内汇合、并肩作战,他们的部队如同两把锋利的镰刀,在敌军中来回穿梭。齐军守军虽顽强抵抗,但面对李迟、陈颂两部精锐终是渐渐溃败,城内的街道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陈颂斩杀守将吴浪之后,站到高台上,举着其首级大喝一声::“吴浪已死!汉军已至,中阳归汉!降者不杀!”
城中的齐军将士,见自家主将被斩,或投降,或逃散,余者纷纷投降。
“速速派人传书车骑将军,中阳已破!”
……
松水西岸,夜色如墨,星辰稀疏。
然,西岸某处青石上,独坐于此垂竿而钓的车骑将军昭苏双眼微闭、心如明灯。数日来,昭苏深思熟虑,旨在以最小的代价突破齐军的严密防线。
松水,对于齐军而言是坚不可摧的防线,但对于汉军而言,却也是必须跨越的天堑。
“相持数月,何有损伤,此战,该有个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