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打量,发现自己身处的房间里还不止老头一人。
主位上坐着名同样中年相貌的男子。
长得很规矩,外带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放修炼界并不出挑。
安蓝严重怀疑这张脸也是假的。
能在大长老面前坐主位那多半就是奇珍阁主子。
从上界下来还整个中年外貌,天赋得是有多差,太假了。
他手里端着杯灵茶正在品尝,没看安蓝。
要不是猜到这位的身份,只看外表还挺骗人。
安蓝心中冷哼,妥妥的装腔作势。
那位大长老此时坐在下方首位,他斜对面站着名黑衣男子,和前一晚安蓝远远看到的那些黑衣人同款。
安蓝盯着面前三人瞧,那三人中却只有黑衣男子看向安蓝。
大长老这时候闭着眼,抿着唇,单手拿着个不知名玉石摩挲。
所处的房间有门没窗,八成不是山洞就是地下,老一套。
安蓝把自己的呼吸频率提了提,就那种有点小紧张又刻意压制的感觉。
做出一副色厉内荏样,问出被绑架后的标准问题和标准威胁。
“这是哪儿?你们是什么人?抓我来想干嘛?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谁给你们的狗胆!”
“咔哧……”
安蓝这话刚出口,大长老手里的玉石被捏碎。
她配合的缩缩脖子,随即又摆出凶巴巴的小表情,嘴里吐出的话却是:“干干干干嘛……”
黑衣男子这时开口了:“吕家六小姐,拜托你别装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早就查得清清楚楚。”
安蓝歪头看向他:“是吗?行叭。”
两条腿一盘,干脆就坐地上看向黑衣男子道:“抓我来什么事儿,本小姐很忙的。”
对此,安蓝是真好奇。
“两件事,几个月前,我们有位长老死在你吕家附近,这事儿,你吕家总要有个说法吧。
第二件事,同是几个月前,和你一起出现在铸剑山庄奇珍阁那名少年,烦请六小姐帮忙约出来见个面。”
闻言安蓝惊到了,头半句她懂,后半句啥意思,怎么就扯上曦煜了。
总不至于奇珍阁那时候开始留意曦煜就一直留意到现在吧。
她是真不懂。
“第一件事,你们的长老怎么回事我可不知道,想要说法找我这么个晚辈合适吗?
第二件事,我朋友,人家长腿的,我上哪给你们大变活人去?”
黑衣男子沉了脸:“六小姐不要装了,云族人可不是谁都找得到的。”
安蓝讶然:“知道人家是云族人,就算你找着人了又能拿他怎么着?”
一句话说到在场三人的痛处。
主位的中年男子总算是放下他装腔作势的茶盏。
轻笑一声道:“吕家六小姐果然是天赋出众,怕是在云尊大陆首屈一指了,也难怪能和云族人走到一起。”
安蓝心知这人是从上界来的,能看破她的幻器并不奇怪。
她谦虚摆手:“哪里哪里,一般一般了。”
“跟你在一起的云族小子怕是也不一般吧,还请六小姐将传讯符拿出来传个口讯,把你朋友约出来,条件嘛,就是你的小命!”
安蓝这才算是明白,原来抓她来的作用是威胁云族。
威胁不到云族就抓曦煜去威胁。
她眨眨眼,甚是好奇,吕家也就极少数人知道她和曦煜交好。
那几位都不可能对外吐露这事。
奇珍阁顶多不知道怎么得知当初和她一同出现在奇珍阁的少年来自云族。
如今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要跟云族对上,于是她就倒霉成了个小炮灰。
安蓝十足十的疑惑脸,小心翼翼问道:“敢问,你们觉着我这么一外人,能帮你们从云族交换到什么好处?”
中年男子藏在袖袍里的手紧了又紧,连带脸皮都抽了抽。
他知道个屁,他就是气疯了没法子找法子,总要试一试。
昨夜十一栋奇珍阁高楼,全是被云族人给收走的,包括里面所有各地收集来的宝贝。
简直始料未及。
谁能想到千年不涉足云尊大陆俗世的云族能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修炼界的人都知道吕家八少爷去了云族。
这位六小姐又同云族天赋奇高的少年关系亲近。
那就从她开始下手,一个不成就抓两个。
只不过昨夜才刚事发,吕安蓝正好人在凌天城,更是要从她开始下手了。
看着安蓝表面一副搞不清状况,实则眼神里一副看傻子的神情,他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焦躁。
“砰!”
中年男子一巴掌拍在他左侧的几案上,茶几应声碎裂。
安蓝小身子后仰,换成惊恐脸。
她好想啧啧出声。
她努力的忍。
她怕真啧出了声,面前这脸皮使劲抽的家伙控制不住自己,得当场对她动手。
那就不好玩了。
室内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唯独能听到中年男子深呼吸,再深呼吸。
片刻后,终是归于平静,他再次换上清冷神情,只是嘴里咬牙切齿吐出三个字:“传讯符!”
“好好好好,别激动,冷静点。”安蓝双手乱摆,一点也没忙着掏传讯符。
见状,别说主位上的中年男子,连带大长老都想炸毛了。
室内再次响起沉重呼吸声。
眼看逗得差不多了,安蓝手一番,传讯符这才出现在掌中。
她注入灵力,嗓音响起:“荆贺荆贺,我被奇珍阁抓了,快来救命啊。”
为何传给荆贺,安蓝觉得成日跟在曦煜身边的还得是这刻板小子,曦煜可是在闭关,她不能直接打扰。
一道讯息传过去,安蓝偏偏脑袋作势想了想。
抬眼看向中年男子,体贴道:“这绑架交赎金,总要有个接头地点和时间吧,你不给个准信儿,我怎么说呀?”
这时大长老出声:“两日后,凌天城奇珍阁内。”
安蓝:“呃……两日太紧张了点吧,万一他离得远,赶不过来,我可怎么办呀。”
“呵,云族人只要有心,这有何难!”
安蓝瘪瘪嘴,依言把时间地点再次传过去,只不过等了半晌传讯符却没人回信。
她两手一摊:“瞧,都没人搭理我的,这事儿要是不成可赖不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