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下的是真不小。
他们全湿透了。
李向南自己倒是有干衣服可换。
但是李母和顾父呢!
尤其是顾父,估计这个时候正是体质虚弱的时候。
要是一直穿着湿衣服,还不感冒了呀?
因为李向南的这顿吵闹,服务员真的是服务周到。
给他们拿了盆子,拿了热水。
李向南也不是给人故意找麻烦的人。
让他们先坐在凳子上,免得把床铺弄湿。
李向南:“我去二伯家看看,借几身干衣服换换。”
他们没关门,正好被从门口走过的,年龄大的那个服务员听见了。
“姑娘你要出去呀,我这里有伞!”
有伞是最好的。
二伯家住在哪里,李向南真没去过。其实李母陪她去更好,但是李向南清楚,自从李母改嫁后不愿意面对李家人。
她自己直接到了邮局,正好最后一位工作人员在锁大门。
谁家没有个亲戚呢?
这位工作人员听说是找李文刚的,还热情的给带了路。
他家离李文刚家就不远。
李向南的二伯叫李文刚……
李向南不愿意去借东西,尤其是衣服穿。
但谁叫他们是亲属呢,自己也现在确实是需要。
李向南还想到了另一层。
前几天他收到周博辰的信,说托人帮她打听县里招工的事儿了。
他让李向南好好学习,有机会的话李向南就可以凭自己的本事考进工厂。
毕竟保送工农兵大学的事情也说不准。
李向南不想进工厂,但如果可以考的话,她完全可以考一下。
自己不要这个名额,她可以给堂哥。
她真是希望四个堂哥全都脱离开土地。
这可不是后世的机械化作业。
农民真是特别特别苦。
就是卖工作,等着买的人有的是。
从血缘关系上讲,她和这些堂哥的血缘关系都是一样远近的。
四叔家完全可以拒绝,因为她和孙二凤不对。
二伯家呢!
李老太太是很疼这个儿子的。
如果他让李老太太出面的话,以大伯孝顺的性子可就很难说了。
她这个二伯家能不能相处,现在就可以试试看。
不过李向南在心里对他们没有期望。
李向南开门走进院子。
下雨天屋门关着,李向南不好意思贸然的进去。
她拍了拍门。“请问这是李向娟家吗?”
开门的是二伯娘,她微微一愣。
李向南:“二娘,我是向南!”
本地已称呼的习惯,称伯娘叫大娘,二娘,这么依次称呼。
二伯娘赶紧把门打开。“是向南啊!
快进来!
你怎么这么大的雨赶过来了?”
二伯和堂哥李向成和堂嫂姜艳丽,还有他们的儿子都在家。
看样子是李向娟没放学。
李向南和他们一一打招呼。
李向南把自己来的原因说了一下。
二娘真没想到她是带着两个人来看病的。
李向南:“顾叔挺不舒服的,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招待所,就让我娘留下了。
我一个人过来的!”
“你这孩子,到家里住吧!
住招待所多花钱啊!”二伯说道。
二伯娘当时就冲着二伯翻了个白眼。
李向南当做没看见。“顾叔毕竟是生病了,家里头有小孩,所以就不过来了!”
二伯点点头,确实是这么个事儿。“快去给拿衣服啊!
看看向南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呢!”
姜艳丽在李向南说想借衣服的时候,她的目光就落在了李向南身上。
当时她站了起来,她看二伯娘没动,又缓缓坐下了。
二伯娘去翻找衣服的时候,李向娟放学了。
她看见李向南的时候也是一愣。
李向南:“向娟放学了!”
李向娟把头一扭,当做没听见。
二伯轻嗤道,“你这孩子,你向南姐不是和你说话呢吗?”
李向娟当做没听见。“妈给我找衣服,我裤子湿了!”
虽然打着雨伞,但是下半身湿了。
二伯家是里外屋的房间,在里间的二伯娘就当没听见刚才的事。“知道了!”
二伯母找出来了好几件衣服。
姜艳丽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李向娟:“妈,你找这么多衣服干什么?”
二伯娘就把李向南借衣服的事大致说了。
李向娟不乐意了,“她妈改嫁了,她后爸姓顾,凭什么到咱们家来借衣服?”
看来李向娟对自己的敌意很大,而且此刻是在她家借衣服。
她还有无比的优越感和高傲。
李向南淡淡的看着这一家人,看看他们会怎么决定这件事情。
二伯不高兴了。“你没大没小的,闭嘴!
向南,你别和他一样的!
待会我收拾她!”
这声斥责一点严厉的意味也没有,真是不疼不痒的。
二伯娘什么也没说。
姜艳丽的眼神在二姑娘和李向娟身上扫了扫,微微皱了皱眉。
二伯娘把叠的整整齐齐的,一摞衣服拿过来。“这天虽然不凉了,穿着湿衣服不换也能生病。
快把衣服拿去吧!”
衣服虽然叠着,但也看得出来都打补丁了。
夹在下面的那件衣服,露出的地方上有一块油渍。
二伯这一家人家现在身上穿的衣服都没有补丁。
也难为二伯娘找出这么多件有补丁的衣服。
李向南把衣服接过来,顺手放在了桌子上。“衣服是我打算借二伯家的,我数一数,还的时候别少了!”
李向南一件一件的摆开。
二娘当时脸色就不好看了。
二伯:“这衣服不合身,你再去给找几件?”
李向南把有油渍的那一件打开。
这件衣服不仅都是布丁,一看就是穿脏了没有洗:“二娘是个干净人啊!
这怎么把没洗的衣服就叠起来了?”
“来借个东西还这么多事儿!
嫌不好你别借呀?”李向娟说道。
李向南看向她。
这孩子得有多瞧不起她呀。
她父母的态度和在村里时也不一样,估计也是受她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