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笔钱他家还得起吗?根本就还不起。
他还不起钱,就只能选择告孟闻道。
他当时也愿意告孟闻道。。
领他家看病的那个人还说,夏大队长是个讲信用的人……
夏父明白,不是人家相信他,是人家根本不怕他不讲信用。
如果自己不守信用人家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夏父把还在哭的女儿拉到了一边。“姓孟的,你别三言两语的又骗小燕儿了。
我们要不是碰到好心人,到京都的火车票我们都买不起。
我和小燕儿就是想要饭,也要不到京都来。
你还钱吧!
我还要求学校开除你!”
夏父说完这些又看向还在流眼泪的女儿。“你有本事还钱吗?
咱欠多少钱你知不知道?”
夏小燕眼里满是犹豫之色。
“我告诉你,今天要么你就跟他走,咱们也不再是父女了。
要么你就跟他断的干干净净!
我告诉你,你跟他走了是死是活家里不会管你,你也不要想我和你娘再给你一粒米吃!
这么多年我和你娘差点没为了你搭上命。
你自己看着办吧!”
罗建梅看到现在的夏小燕,也就好像看到当初自己有多愚蠢了。
夏小燕瑟缩的往旁边躲了躲,以后孟闻道怎么哀求她,她都没再说话了。
罗建梅懒得看孟闻道那恶心人的样子。
她走了。
因为她清楚,孟闻道无论怎么蹦哒都不会有好下场。
因为她有好哥哥有好朋友,所以不会落到夏小燕的这种下场。
孟闻道被学校停课了
他恳求学校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还跑到夏家父女两个住的招待所里恳求。
夏父怜悯的看着他,他骗了自己,骗了自己闺女。
自家没有本事讨回来,但是有本事的人家能讨回来。
他的报应到了……
孟闻道花了罗建梅的钱他肯定还不上。这钱肯定也是要不出来的。
罗建梅也就是嘴上说说解气罢了。
陈彩芳在孟闻道身上也憋着一口气。
她把电话打给邓宏宇,她说她想上宿舍去抄了孟闻道所有的衣服和行李。
但男生宿舍女生去不方便。这事她又不好求她们班的男同学帮忙。
邓宏宇在电话那头痛快的就答应了。
这是小事儿!
他和陈彩芳约时间。
还约什么时间呢?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下晚了。
邓宏宇保证到时候人就到。
在孟闻道去找夏家妇女求他们高抬贵手的时候,陈彩芳带着人去了孟闻道的寝室。
男寝室的宿管是个老头。
孟闻道的事情闹得这么大,他当然清楚了。
陈彩芳说孟闻道骗女同学钱花,她是来要钱的。
这老头摆摆手就当没看见,让女生进吧。
陈彩芳没想到孟闻道不在。
他不在,但是他寝室的人在。
孟闻道生活窘迫,他后来得到了罗建梅的帮助。
因为孟闻道,罗建梅和陈彩芳翻脸,这事大家也清楚。
现在陈彩芳要替罗建梅来拿东西抵债,寝室里的人谁也不能说什么。
而且陈彩芳也不是蛮不讲理,她拉着他们的寝室长,她一样一样的拿东西,还记录下来。
还让寝室长看好她们拿的东西,不是他们的吧,要是他们的赶紧拿回去。
陈彩芳领来的四个人都人高马大的,但是这几个人却都规规矩矩的。
陈彩芳确认了,东西是孟闻道的,就扔给他们,他们就一样样的归拢整齐打包。
寝室里孟闻道的东西,除了书本,牙膏牙刷,内裤,其他的东西,不管是行李,衣物,饭盆,暖壶,通通的全拿走。
陈彩芳还从他的衣服里翻出来了50元钱。这也都在众人面前明明白白拿出来。
孟闻道花罗建梅的可不止50块钱。
这点钱还账不够!
等孟闻道回来的时候,寝室里他的东西就剩了牙缸牙刷和内裤,再就是他还能睡的一个光床板了。
他气的暴跳如雷质问寝室里的人为什么允许别人来拿他的东西。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们怎么阻拦?
是叫陈彩芳吧?他说了你的那点东西还抵不上所欠的债!”贾兴国脾气比较直,对谁都是。
而且他的失望越大,脾气就越大。
“对了,陈彩芳还撂下话说,你要是觉得东西值钱,被拿走了亏的慌,你就去派出所报案。
那她就连你骗女同学感情的事一起告。”
孟闻道气恨交加。
但是他什么办法也没有。
再说,陈彩芳让他们几个人扛着东西出来。
这些东西扔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想了想,让他们把东西先找个地方放着吧。
等孟闻道滚蛋了之后,这些东西送给乞丐也行啊。
邓宏宇等着这几个人来和他汇报。
陈彩芳这么做事,太对他的胃口了。
陈彩芳还说欠他的人钱要请他吃饭。他觉得他可以请陈彩芳吃饭。
孟闻道的事情,不仅是学校觉得影响不好。
还有好几方面的人跟学校打招呼,要求一定严肃处理。
而且孟闻道做的事情还不只是明面上这些。
公安的同志告诉校领导,孟闻道曾和韩静还曾合伙做的坏事。
这样的人怎么能留在学校?
所以孟闻道的事情很快就有了结果。
孟闻道被开除了,并且限他当日离开学校。
郑岩松记大过处分。而且是记入档案的那种。
不过郑岩松的处分没有公开。
因为学校方面考虑,如果公开的话,还要牵扯到其他女同学。
毕竟人言可畏。
这个混蛋离开学校了,陈彩芳恨不得放鞭炮。
从孟闻道那里搜出来的50块钱,陈彩芳交给了罗二哥,也就是罗建国。
她和罗建梅不是朋友就不是朋友了。
她去抄了孟闻道的寝室,是为了给自己出气的。
……
孟闻道要离开学校时身上有三十几块钱,还有一点饭票。
他央求寝室的同学帮他把饭票换成钱。
在一起住了一年了,现在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不耻他的为人。但是他这样央求,也就给他换了。
他手里的钱勉强的够他回家的。但是没想到在去火车站的途中被人抢了。
他被学校开除时,户口被迁出集体户。学校是给他开了转签证明的。
有这个转迁证明,他的户口能落回原籍。他的原籍就是当初他下乡的地方。
不过现在东西全丢了,他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他又无处可去。他就成盲流了。
第二天就被巡逻的警察抓住了。
他丢的转迁证明可以到学校去补开。但是回家的路费呢,他没有。
孟闻道就被送到关盲流的地方去了。
因为盲流被抓住后,他们是没有回去的车票钱的。就需要自己去筛沙子挣钱。
河里采出的沙子,根据建筑的要求,有粗砂细砂之分。大沙粒里是不能有细沙的,细沙里也不能有粗沙,所以就需要过筛。
筛出一立方沙子,给几分钱。
沙粒子是石头很沉,筛沙子是重体力活。这可比一般的农活都累人。
当然在筛沙子的这些日子里,吃饭是要自己负责的,也靠筛沙子挣出来饭钱。
一向逃避劳动的孟闻道,第一天在这里恨不得就要了半条命。
他不想干也干不动,但是不行。
管事的人告诉他了他挣不出来饭钱,天天只给他喝稀粥。
如果还不干活,就送他去劳教所了。
在这里只要挣够路费就能走。一旦进了劳教所,那就有时间管制了。
那就是说孟闻道如果被送到了劳教所,那就是劳教期不满,他出不去。
孟闻道不知道他们这么做符不符合程序,但是这些人凶神恶煞的,看样子是能说到做到的。
所以孟闻道只要累不死,就要往死里干。
不过他那得往死里干,干够了一天,只挣出来了他的饭钱。
一天他的手就磨起了水泡。
现在的气温早上穿单衣凉飕飕的,他身上衣服的厚薄倒是正好。可一旦干起活来,他身上的衣服穿着就热了,活干完了,汗水也把衣服湿透了。
他只有这一身衣服,也没有换的。
一个星期下来他自己都嫌弃自己嫌弃的要死不说,这一个星期去掉饭钱,他只挣了四毛五分钱。
他挣够30块钱才能够回家的路费。照他这干活的样子,没有一年他回不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