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又的确在乎别人要靠他吃饭,看他脸色,每天过着人上之人的生活,那才是他生存的意义,追求的目标。他做着发财的美梦,也担心人家随时要了他的小命,本想抓到画册中的那些人就能发一笔大财,如果运气再要好一些,能够从他们的口中知道藏宝的下落。从此以后,他的人生,他的命运将是何等的一番天地。可是命运就像是故意在和他开着玩笑,他的日本主子交给他的画册中第一个出现的人物目标就这么被他们轻易的跟踪丢了,莫名其妙的在他们众多人的眼前消失。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看到了死神一般的恐惧,下令马上离开的时候,他不想走前,更不想走后,甚至想过一旦有了枪声,他就肯定要倒在地上装死。
然而后来事情就真的有那么巧了,在下一个山坡的时候,那个黑色的小个子男人手中的手枪果然就走了火,于是他就真的立刻倒在地上装起了死来。于是很多的人都学着他的样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后来当他无意中看到那个绰号叫黑娃子的人手枪还在冒烟的时候,顿时一切也都明白过来了。气急败坏的他忽然就爬了起来,穿着三节头锃亮的皮鞋还没有踢出他的难听的骂声,就已经从他的嘴里冒出好几句了,当他对着黑娃子的身体猛踢到第三脚的时候,忽然慢慢的软了下来。为此倒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因为他忽然发现除他和黑娃子以外,倒在他们周边的其他的人,没有了一点的生命迹象。瞪着眼睛想了半天,他也想象不出眼前的黑娃子到底是怎样做到仅此一枪就能打死十几个人的本事。为了保命,于是他急忙就给人家跪下,鸡啄米一般的又给他作揖,又给他磕头,连声的哭着说:“爷爷,爷爷,请你饶了我吧,从此以后我就跟着你混,我跟你当奴仆,当狗腿子还不行吗?”
历来都胆小如鼠的黑娃子,此时怎敢接受如此大的如皇帝一般的礼节礼仪,几乎是想都没有,想过就急忙给对方跪下,同样的作揖磕头,回礼,回礼,再次的回礼,后来好像也的确忙不过人家,又看到从对方的身上掉下了很多的银元,穷了大半辈子的他怎么可能放过眼前大好的发财机会?急忙捡起的同时又急忙转身去摸姚胖子身上的银元。然后一边摸还一边说,你死就死吧,死了嘛,也应该把借我的七块大洋还我噻,你怎么就不知道好借好还,再借不难的道理呢?当然这样的道理也许你下辈子也都不会明白。总爱欺负人的人,死一百回也都不让我解恨。
如此一来,这就给天生匪气坏的流脓的陈金山一个大好的杀人机会。只见他眼疾手快,一个就地打滚,很快就抓住了黑袜子放在地上的手枪,就在他这样对着黑娃子的后脑勺开枪的时候,他的手枪和身体同时被对方像钢铁一样的身躯重重的碰撞在地上。金星直冒的双眼还没有开始恢复,就被两只飞镖扎进了他的双眼,于是疼得满地打滚。妈呀,爸呀,天呀,地呀,不停的喊,不停的叫,之后也就什么也都不知道了。
这时树丛中忽然走出了伍洲龙等人的身影,周群芳在问他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时,他道:“再给陈金山和黑大哥补两枪麻药针其他人都可以随时醒来,没有他们两人不到该醒的时候,就一定不能让他们醒。”
这时他的师娘从大柏树上滑下来说:“干的很好,现在应该先把陈金山的两只眼睛的血止住,然后再给其他的人打苏醒针,让他们把这两个人抬上外面公路上面你们师傅的那辆卡车。”
“好吧好吧。” 黄艺严刚从他的那一棵大白树滑下就对伍洲龙的师娘说:“我现在就去把我的马车赶来,让这两个家伙坐一段我的马车,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的秘密。”
因为有过枪声,又是赶场置办年货的日子,那些好奇且又怕事的人,只能远远的躲在暗处,三五成群的议论他们,就像一些不尽职责的记者,为了完成任务,只凭想象的胡乱传播消息。等到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时,那些打过苏醒针的人也就很快的醒过来了,然而或许继续沉睡,不知人事对这些人才是一件好事。当他们意识到发生过什么,又不清楚即将发生什么的时候,心中的恐惧似乎比死更难受。因为他们发现自己戴着脚镣手铐。即是跑不能跑,想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于是他们只能乖乖的服从命令,乖乖的上了停在公路上的卡车,就像一群拴了手脚等待宰杀的牛羊,尽可能的在主人面前表现好一点,尽可能的争取能够继续生存下去的机会。
好在他们没有做很多的坏事,一切也都是虚惊一场。伍洲龙向他们公布完陈金山和他哥哥陈金龙等人的阴谋和罪行之后,由于他们受了蒙蔽,受了欺骗,没有不可以饶恕的罪过,所以卡车跑不多远,又不知道陈金龙等人的下落,没有立功条件,也就得不到伍洲龙所承诺的巨额奖金。
他们被释放得到自由的那一刻,好些人都差点哭出了声来,更有人提出想要参加抗日的队伍,为此伍洲龙自然高兴。说是我知道有一支抗日的队伍,虽然管吃喝,但是没有工资可领,好在他们官兵平等所作所为,都是为所有的穷人和我们的国家民族。他们的奋斗目标就是让世界永久和平,人类能够永久和谐,困难肯定是暂时的,不久一切都能变好,不但会有工资,耕者有田,居者有其屋,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人人都是社会的主人。
或许都是一些曾经穷的一无所有之人,一听说有吃有喝,还能为国家民族做事,为改变不合理的社会制度出力,所以很快就有几个人表示愿意参加那样的队伍。到后来所有的人也都表示不愿意下车。可是为了保密,也是为了甄别真假,投成人员的需要,在五周粮的指挥下,他们把陈金山和黑娃子单独放在了一辆卡车里面,用篷布盖严实之后又用了一个班的兵员看守。然后又把其他的投诚人员混编进其他的部队,等到一切就绪之后,他们的车辆开始向省城方向前进,但是很快就分开行动了,收购农副产品的人和教黑娃子怎样与陈金山相处的人都忙得不亦乐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那个年代百姓们更关心的是日本人到底打到哪里来了?蒋介石为什么只打共产党不打侵略者的真实原因,偌大的一个中国,为什么要被一个小小的国家欺负的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