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就不能对你们抱有太大的期待,还是我们家小乖乖贴心暖人。”
老夫人怼起儿子们来那是一套一套的,把江辰博说得哑口无言。
“呃,怎么突然羡慕起老四来了。”
江辰博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心里的憋屈感更盛。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什么味这么香,怎么像昨天的神仙酿的味道。”
江辰竹打着哈哈从楼上走下来,眼睛都没睁开呢就闻到一股子浓郁扑鼻的清香之气。
吸了吸鼻子确定就是让他深深迷恋的酒香气,瞌睡虫跑得一干二净,睁着大眼满屋子找酒。
“啪”
江辰博把江辰竹快趴到自己身上的俊脸一巴掌拍开,嫌弃的往后坐了坐。
“那么大的酒缸你看不见,跑餐桌上蹭什么蹭。”
“什么!这是酒缸,这么大?”
江辰竹对昨晚喝的神仙酿念念不忘,一大早起来就闻到熟悉的味道,理所当然的以为老爷子把昨晚的剩酒拿出来了。
压根就没往客厅里那个偌大的瓷缸上想,不是没看见,是不敢想。
毕竟神仙酿稀少而珍贵,哪能有这么多,昨晚在餐桌上就因为他多喝了杯酒被老爷子差点用眼刀子盯死。
他怀疑要不是有客人在,老爷子能直接动手。
“如假包换。”
江辰博因为工作的原因对酒时刻保持克制,就算再喜欢也不会贪杯,知道七七的神仙酿绝对是好东西,可他不敢多喝,这么些酒迟早要拿去送人的。
“小乖乖真是太厉害了,早知道咱家有这么多神仙酿,昨晚我高低也得再整两杯。”
江辰竹脸饭都顾不得吃,跑到酒缸前看了又看,生怕会消失了似的。
“瞎说什么,吃饭!”
江家老爷子听到老三的话心里一抽,昨天已经大出血了,这个兔崽子竟然还敢打他酒的主意,真是不可原谅。
“哦”
江辰竹乖乖回来餐桌上,开始吃饭。
他经商多年,察言观色这方面炉火纯青,总感觉到一股若有似无的眼光盯着自己,猛地抬头望去又什么都没发现。
他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埋头扒饭。
祖师爷的异常除了七七,别人都没发现。
小奶包不知道祖师爷为什么会这么反常,等回头私底下问问。
吃过早饭,祖师爷就带着张元济和张元士师兄弟俩离开了,他们不能总待在江家,其他徒孙们给他准备了住所。
七七没有跟着过去,她还要去江家老爷子那个老战友家,帮忙找孩子。
江家老爷子今年的身子骨很硬实,带着七七在漫天大雪里走着也丝毫感觉不到冷意。
“小乖乖,你那神仙酿真是美味,喝了不上头,睡眠好,身体还健康。”
“爷爷,酒再好也是酒,不可以贪杯哦。”
“那是那是,呵呵,爷爷就是随便说说的。”
老爷子被自家小孙女揭穿了真正企图,打着哈哈企图蒙混过关。
一老一小在雪地里走着,路上行人很少,大雪降落在两人身上,宛如童话里的场景。
老爷子牵着七七的小手兜兜转转大半天才终于找到老战友居住的地方,这是京市居住环境最差的地方了吧。
周围乱糟糟的,低矮残破的平房,随处可见的垃圾,脏兮兮的路面被大雪覆盖也没遮掩住。
他们走到一个小院子前,院子的大门大敞着,里面传来尖锐的谩骂声。
江家老爷子看着眼前又破又残旧的老房子,沉默良久。
不应该啊,张庆军那老小子工资虽然不算很多,但老两口都是正式单位的,又没孩子,怎么可能会住在这种老破旧的房子里呢。
“爷爷,是这里吗?”
七七也学着老爷子的样子,抬着头望着天,像个小企鹅似的。
“下面的人给送过来的地址,应该错不了,不管怎么样咱们先上去看看再说,走错门了更好。”
江家老爷子倒是希望走错门了,他的老战友不该住在这种临近拆迁的城中村的危房里。
看了看纸条上地址的编号,又看了眼院门上的门牌号,确定没走错。
“嗯。”
七七刚要点头回应,就见院子里飞出来一只鞋,差点打在老爷子脸上,小手飞速一抓,将那只鞋子稳稳地拿在手上。
“什么情况,咱们快点进去看看。”
江家老爷子并没有在意差点被鞋子砸到的事,他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心里忍不住担心老战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抓着七七的小手就往院子里走。
“我告诉你们两个老不死的,这房子你腾也得腾,不腾也得腾,老张家就我儿子这么一个独苗,如果我家张迁娶不到老婆,你们老两口就是张家的罪人,就是死了去地狱也得挨祖宗们骂。”
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就算祖孙俩站在院子外面也被吵得耳朵疼,何况里面的人呢。
“小乖乖,你先在院子里等着,爷爷进去看看什么情况,可别误伤了你。”
江家老爷子不放心带着七七一起进去,打算自己先摸摸什么情况。
怎么听这话的意思是有人想霸占老两口的房子,把他们赶走。
“不用,爷爷七七跟你一起进去。”
“那好吧,不过你跟在爷爷身后,别靠太近,免得被那不长眼的泼妇无赖伤到。”
江家老爷子不傻,从屋子里传来的声音就猜出来个大概,自己这个老战友怕是被宗亲逼着让房子呢。
“嗯嗯”
七七点点头,老爷子便没再多说,屋门没锁,直接推开走了进去。
进去第一眼看到的景象差点没把他老人家给气死,只见一个烫着馒头羊毛卷穿着皮裙毛衣的中年妇女嘴里嗑着瓜子,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破口大骂。
老战友张庆军和他的发妻两位老人坐在小凳子上被骂的抬不起头来。
“老张,这什么情况啊?”
老爷子突然发声把屋子里的人吓了一跳,包括那个嗑瓜子的中年泼妇。
“你是?”
张庆军听到动静立马抬起头来,就看到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眯了眯眼歪着头打量着眼前的老爷子,一时间竟然没认出来对方是谁。
“你不认识我啦,我是老江啊,咱们当年一起打过仗,这些事你都忘了?”
“啊,我想起来啦,老江原来是你这个老家伙,多年不见猛地看到能认出来才怪。”
张庆军激动地站起来,拍着老爷子的肩膀激动地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他年纪比江家老爷子小十几岁,可现在的模样白发苍苍皱纹横生,看起来却像比老爷子大十几岁。
“怎么调到京市来都不跟老伙计们打声招呼,要不是偶然听人说你已经调回来了,我还不知道你回来的消息呢。”
老爷子拍了拍他的手,明显是想给那个泼妇一个下马威。
“唉,说来话长,家里事多又杂,我没脸联系你们啊。”
张庆军之所以不敢主动联系以前的老战友们就是因为弟媳妇刘桂芝。
这泼妇不仅泼辣不讲道理,还贪婪得很,仗着给张家生了个儿子,他们这房又没孩子,就把主意打到老两口身上来了。
只要是他们的东西统统都被她给以各种名义要走了,刚开始他和老伴并没有在意。
可后来这破皮无赖竟然打上老两口的房子,那是前些年他们拿积蓄买的全款房,被刘桂芝知道后三番五次上门闹腾着要房子。
本来不想给,可耐不住这泼妇忒不要脸面,不仅闹得家里鸡犬不宁,周围的邻居怨声载道,还跑到他单位去闹。
没办法张庆军只能和老伴商量了一下,决定答应他们的要求,把南市买的楼房给侄子结婚用。
而自己则悄悄跟上面的领导打申请调动的报告,把两人的工作调动到京市来,逃离老二家的纠缠。
老领导们对张庆军家的情况非常清楚,很快就下了批复,允许他工作调动。
张庆军就这样悄悄地带着发妻来了京市,调过来以后确实过了两年的安稳日子。
用以前的积蓄在这个破旧的城中村买了出小院,其实就是两间房,跟周围的几户人家共用。
可好景不长,刘桂芝不知道跟谁要到了老两口在京市的住址,又跑到京市堵在院门口对他们进行违规堵截,像牛皮膏药似的死缠着不走。
张庆军比老二两口子大了一轮,张老二是张家的老来子,张家父母自孩子很小的时候就特别心疼这个小儿子。
父母的心偏的厉害,导致张老二不学无术,整天偷鸡摸狗的不务正业,娶媳妇的时候也是张庆军两口子出的钱。
张庆军刚开始是为了孝顺父母,不愿他们为了给张老二娶媳妇发愁,就答应给张老二一笔钱用于娶老婆。
张家老两口也确实拿着这笔钱给张老二挑了个长相好点的女人娶回家,可对方狮子大开口,彩礼没少要。
张庆军当时就不愿意了,苦口婆心的劝父母再给张老二另找个老婆,这女人心思不正,以后生下来孩子也会给养歪。
张家老两口虽然极度偏宠老儿子,可老大说得有道理,也不是不听,就连忙想劝张老二跟刘桂芝散了重新给他找个。
张老二早就被刘桂芝迷得五迷三道的,哪能愿意,死活闹着非刘桂芝不娶。
如果他们再逼他娶别人,自己就去刘家当上门女婿,这点可精准地拿捏了老两口。
自己心肝宝贝似的疼宠养大的孩子,最后便宜了别人,给人家当上门女婿去,这不是赤裸裸的打他们张家的脸嘛。
只能无奈之下答应了这门婚事,张庆军是后来两人结婚办酒席的时候才知道的。
作为家里的老大,他该说的都说了,给弟弟娶老婆的钱也出了,说什么都晚了,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大不了以后少跟老二家往来。
可他再想都想不到刘桂芝就是个十足的泼妇,泼辣无耻到令人发指。
知道他们两口子在城里工作,也没生孩子,就死皮赖脸的要把自己的孩子过继给他当儿子。
张庆军两口子都是读过书的文化人,岂能看不出来刘桂芝打什么主意,就是惦记他们夫妻的财产,想要自家儿子正大光明地继承他们的财产呢。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反正等以后死了这些身外之物他们夫妻也带不走。
可刘桂芝哪能等得及,过继的事张庆军两口子都没同意呢,就被她四处传扬出去,说以后张家的财产都是她儿子的。
这下可把张庆军夫妻给气坏了,除了逢年过节给家里的老人点钱,其他的一概不管不问。
这就是变相的不再管张老二一家了,哪怕过年都不想给他们占便宜的机会。
刘桂芝怎么能甘心,带着张家老两口就去了城里投奔张庆军。
张庆军能赶张老二,可没办法驱赶自己的亲生父母,只能好好地招待着。
那个年代谁家要是出个不孝顺的名声,不仅会影响小辈们的婚嫁,还会影响工作。
有张家老两口撑腰,张老二一家在城里跟着吃香的喝辣的,从来不想着出去工作赚钱。
直到张家老两口相继病逝,才把张老二一家赶出去。
张庆军没想到人能无耻到没有下限的地步,刘桂芝被赶出去以后带着张老二在小区里闹,去他们夫妻工作的单位闹。
大家都知道对方没理,可毕竟影响不好,总是在单位大门前指天骂地的不是长久之计。
于是张庆军答应把夫妻两个辛辛苦苦买的房子让给侄子,同时向上面申请工作调动,去京市谋发展。
领导们都知道他家的情况,对他表达了深深的同情,很快就批准了工作调动的请求。
这事是保密的,张庆军夫妻连夜坐上北上的火车,连东西都没要。
来了京市,夫妻两个总算过了几年舒坦日子,生怕再被刘桂芝缠上,这些年一直在京市,不敢回老家。
被她缠怕了,弄得身心俱惫,再加上老妻年轻时生孩子落下的病根,不适宜长途跋涉,索性就在京市待着。
可世上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年过去不知道怎么又被刘桂芝打听到,直接在他们买的小院前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