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母看着长相愈发娇艳动人的女儿,心里忍不住一阵发愁。
她的女儿如此优秀,二十几岁正是女人最美丽最娇艳的年华,却被人家嫌弃年纪太大。
三妹今天说的什么总参谋长,她是一点希望都不敢抱。
相对普通些的世家子弟都嫌弃她的囡囡年纪大,何况这种身居高位家事雄厚的青年才俊。
“阿娘,你太高看女儿了,人家那般优秀的人哪还有我挑拣的余地,或许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呢。”
何雅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贴附在肌肤上很不舒服,心情有些不畅。
她的眉宇间带着浓郁得仿佛化不开的愁绪,对婚姻之事不再抱任何希望。
“唉,也是。你三姑刚走没多久,等明日我就去她家说说,人家年纪轻轻就比你三姑夫职位高了好几级,听说还是京市刚调过来的,家世背景都对外保密,哪能看得上咱们这样的商户。”
“阿娘,你不用担心我以后,等您和阿爹去了,我就去乡下找个安静的院落种种花煮煮茶,也能过好余生。”
“可我的囡囡这么优秀,本该有个好的归宿,落个晚年孤苦无依的下场,阿娘心里难受。”
“现在外面兵荒马乱战火连天,就算嫁人也不保证就能安度晚年,这都是命数,阿娘就别为女儿犯愁了。”
何雅不知道该怎么说服父母,他们想的自己何尝不愿。
“我隐隐记得二十年前阿娘带你们去寺庙里烧香,路过算命摊,被算卦的瞎子拦住非要给你算婚姻,你还记得当时他说过什么吗?”
何母已经忘记当年算命先生说过什么,只记得当时自己很生气,连一个银钱都没给就拉着孩子们气冲冲地回家去了。
或许是算出来的结果不好,她便抛之脑后,生怕应验,很快就忘了。
“阿娘,算命先生说得也不一定就准。”
何雅身子一僵,脸色有些苍白。
“也是,我看那算卦的瞎老头就是想骗咱们钱财,幸亏阿娘没给他,这样就不会应验。”
何母这话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女儿听的。
“......阿娘这样想就对了。”
“你刚淋过雨,现在被子里暖暖身子,早知道就不让李嫂回乡下老家去了,家里没个干活的人,我先去厨房给你煮些热水洗洗身上,驱驱寒气。”
何母说着便跨过门槛,朝着屋外走去,脚步有些凌乱。
何雅有些心疼母亲,可也没什么办法。
当年算命先生说过她出身富贵之家,自小锦衣玉食父母宠爱,唯独婚姻坎坷,孤苦半生。
她知道阿娘没忘,只是刻意不想记起。
秋雨飘飘洒洒落在窗前的银杏树上、打在屋檐的青瓦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水珠凝结成一串串晶莹透亮的珠子,滴滴答答地从屋檐上落下来,像一幅水墨画。
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那个身穿军装的陌生男子,心忍不住扑通扑通地跳动,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何雅拿出画板,将与男子初见的场景花在画里,秋雨撩人,景美人迷醉。
第二天,何母忙完家务活,便去了何三妹家。
“嫂子,你怎么过来了?”
何三妹没想到嫂子会亲自上门,连忙迎了上去。
“三妹,我过来有事跟你说,妹夫人没在吧?”
何母打量了眼四周见没人,心里松了口气。
“他吃完早饭就去参谋部了,大嫂有什么事直接说便是。”
“三妹,囡囡的事不然就算了吧,那什么总参谋长不是咱们能高攀得起的,就算人家愿意见面,结果怎么样还得另说呢。”
何母有些纠结,不知道该怎么跟何三妹解释昨天女儿撑着油纸伞出去,被个陌生男子抱回来的事。
“大嫂这话可就有些自我贬低了,何家在江南也算出名的大家族,就算无法跟京城少爷比,以囡囡的才气,也不算高攀不上。”
何三妹是个护短的人,在她眼里,娘家侄女就该配最优秀的男子。
“三妹,嫂子就跟你说实话吧,囡囡昨天下雨去湖边散心,路上脚崴了被个陌生男子抱回了家,虽然路上没有行人,可也不能保证就没人看见。”
“大嫂,这是昨天的事?”
“嗯......”
“昨天我就让钟武去参谋部跟他那总参谋长说说,没想到人不在部里,今天一早我又特意叮嘱他去说合,如果人家那边万一答应下来,咱们推辞怕是会得罪对方,钟武的职务别想升职,不降职就不错了。”
何三妹有些发愁,不知道事情怎么就这么巧合,让人进退两难。
“所以你看这事不行就算了吧,是囡囡没那个福气。”
“大嫂,我看这事先别声张出去,等等看男方什么态度。”
“也好,这事你别忘了跟妹夫交个底,免得到时候落埋怨。”
何母虽然关心女儿的婚事,但也不想惹得小姑子受连累。
“钟武那里倒是好说,这事你叮嘱囡囡不要声张出去。”
“好,外面眼看又要下雨,我得赶紧回去,相亲的是男方如果愿意,咱们就跟人家坦白。”
“知道了大嫂,你先回去等消息。”
何三妹一路将娘家大嫂送到大门外才回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