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过半。
夜深人静。
‘咚!咚咚……’
马蹄巷‘二号据点’的后门突然响起了暗号敲门声。
“啊!”
于青青一声低呼,她本是蹲坐在门后睡着了,听到敲门声后立刻惊醒。
这个暗号,只有她和唐世勋、阿梓知晓。
于青青猛地站起身子来,立刻将后门的门闩抽开。
兴许是站起来太急了些,她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一道白色的高大身影闪进门内,来者正是唐世勋,他立刻将门闩重新插好。
门内漆黑一片,他感到身旁的女子似乎有些站立不稳,又听到她似乎想要说话。
唐世勋不知是阿梓还是于青青,但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左手从背后搂住她,右手则赶紧捂住她的柔唇,并在她耳畔低声道:“莫要出声!”
于青青感到唐世勋的左手紧紧搂住她的腹部,再听着他在她耳畔的说话声,浑身没来由地一个激灵,身子不禁变得僵硬。
公子回来了自然是好事,可是,他为何要如此轻薄于我?感受到耳畔那灼热的鼻息,于青青感到自己的心肝儿一阵狂颤。
她心中既羞且恼,很想赶紧挣脱,可是公子的语气很是严肃,她又有些不敢。
“别扭!”
唐世勋已是知道被他抱住的是于青青,虽然他这么做很不合礼数,但他此时哪能让她乱动?
他只能继续捂住她的柔唇,并在她耳畔沉声道:“再等等!”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靠在门背后。
这公子可当真是坏得很!于青青心慌意乱,她何曾有过这等经历?
那耳畔未曾停歇过的炙热鼻息,着实要命得紧。
这时,她突然听到后门外的阴沟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有人?
于青青的瞳孔不禁放大,她已是明白唐世勋为何要如此‘轻薄’她了。
唐世勋自然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果然有尾巴!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昨个夜里他跟丁迁分头行动后,他便带着韩夫人去周家巷和裕丰巷放火。
随后他又灵光一闪,与韩夫人商议,既然要搞事,那就再搞大一些。
他发现马知县已是带着三班衙役四处去救火,于是他带着韩夫人直接去县衙里也放了一把大火。
再之后,眼见城西监狱外边的一队献贼士兵也被抓去救火,他俩又跑去劫狱。
一切本是很顺利,谁知就在他俩要离开监狱时,两个穷凶恶极的囚犯竟是抓住了韩夫人的手臂。
就在韩夫人挣扎之时,其中一个囚犯竟是摘掉了她的黑色面巾。
顿时,两个囚犯的眼中满是淫邪之色,便欲对韩夫人施暴。
当时唐世勋已是跑到了监狱的围墙边,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猥琐的大笑。
扭头一看,唐世勋是又惊又怒,无奈,他只好跑回去与那两个囚犯一番恶斗,在其他囚犯赶来前,险之又险地救走了衣衫不整的韩夫人。
韩夫人的神色虽尚算镇定,可是心头已然慌乱至极。
也不知那两个抓住她的囚犯是否会些擒拿之法,又或是她之前太过挣扎的缘故,她的右手臂脱臼了。
唐世勋只好背着她从监狱大门跑出去。
而当时有监狱的禁子跑去城守署报告了劫狱之事,一队献贼士兵已是赶了过来。
且这队士兵恰巧撞见了唐世勋与韩夫人。
唐世勋立刻往反方向逃跑,结果,韩夫人的背上被一个速度极快的贼兵给劈了一刀。
好在当时情况极为混乱,监狱里跑出的囚犯越来越多。
而那队贼兵只有十余人,自然不敢分散行事,只能在监狱门口抱团与囚犯们打斗。
逃出生天后,韩夫人已是疼得俏脸惨白。
唐世勋虽依旧镇定,但他发现城里到处都是人。
柳树巷去不得,枯木巷去不得,鸡鸣巷也去不得,而马尾巷的一号据点唐世勋又不便告诉韩夫人。
最后还是韩夫人担心自己就这么香消玉殒了,极为无奈地让唐世勋带她去了飞花巷。
那飞花巷在城南,巷口就是城内最大的青楼紫溪楼。
没想到韩夫人在那飞花巷中竟是还有一处秘密据点。
那处宅子里有韩夫人的四个忠心的手下。
眼见唐世勋带着韩夫人进去,而韩夫人还受了重伤,那四个汉子也很是担忧。
好在唐世勋够果断,他让那四人赶紧去烧水和找金疮药,而他则背着韩夫人进入了东厢房。
随后,他让韩夫人坐在凳子上,并麻利地用匕首将她的夜行衣全部割开。
这韩夫人虽是风情万种,但她何曾当真被谁如此‘非礼’过?
唐世勋可没在意韩夫人的婀娜身段,他严肃地说这等时候还要讲甚礼数?
韩夫人既恼羞又无奈,又听到手下的敲门声,只好让唐世勋去将热水和药物等拿进房内,任他施为。
好在唐世勋懂得急救,他为不着寸缕的韩夫人处理伤口后,又为她将脱臼的右手臂接上。
随后他也不顾韩夫人恼羞成怒的模样,把她给抱去床上趴着歇息。
韩夫人着实疼得不行,不一会儿已是昏睡过去。
其实当这些事处理好之后,唐世勋便要离去的。
但门外却有韩夫人手底下的四个忠心汉子,四人神色不善地挡住他的去路。
理由很简单,没有夫人的应允,唐世勋不能走。
唐世勋这个气啊!但他也没法硬闯出去。
就这四个大汉的身板,一看就是行伍出身,这面对面的如何打得过?双拳难敌四手不是?
无奈,唐世勋只好也待在了东厢房内。
他忙活了一宿,自然很是困乏,于是他也不管不顾了,直接躺在韩夫人身旁沉沉睡去。
这一觉直睡到下午,唐世勋才醒来。
而那韩夫人已是醒了许久,但她背上伤势严重没法起身,只能是趴在床上,并面含怒意地扭头看着睡在她身旁的唐世勋。
唐世勋很疑惑,老子辛辛苦苦把你救出来,也没一句感谢,怎的还如此看我?
随即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嗯,这睡着了后似乎一直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还别说,那手感是当真上佳。
眼见唐世勋醒了后还如此无礼,韩夫人不禁恼羞成怒,忍不住开口大骂唐世勋无耻。
唐世勋可不是个甚正人君子,何况他对这韩夫人的背景极为好奇,又对这精明的女人很是防备,因此便耍起了无赖。
两人就那么在床上一个劲地拌着嘴。
吵得饿了,又让外边四个汉子准备好的粥汤等物拿进来享用。
这是一个颇为惬意而有趣的下午。
然而到了戌时,一个男子来到那飞花巷的宅子后,情况变了。
这男子乃是韩夫人在柳树巷的那处宅子里的家仆,他说曾有才和于威等人将那宅子给围了。
虽然人都跑了,可是韩夫人房中的金银细软等物全都不见了。
韩夫人气得面若寒霜,她质问,于威为何要如此行事?
唐世勋也很是诧异,不知道事情为何会搞到这等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