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龙刚走至商船前,看到一位风姿卓越的美娇娘沿着跳板缓步而下,他不禁眼睛一直。
这些年南征北战,白大龙掳获的官家和商绅家的妇人何其多也?当中多的是肤白貌美的女子,然而那些女子被抓后皆是惊慌失措、苦苦哀求,更有的为了保全名节自缢而亡。
但眼前这位俏娘子可不一样!她那勾魂的桃花眼里波光流动,仿佛有道不尽的风情,那精致的容貌和丰腴的身段儿直让人垂涎欲滴。
更要命的是,这女子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傲然与自信,且她对白大龙毫无一丝畏惧之色,白大龙心中涌起了极其强烈的征服欲。
当然,白大龙虽残暴嗜杀而又好色,但他可不是那种做事不经大脑的直愣货,相反,双手沾满鲜血的他能够活到现在,除了敢打敢拼,还有着如狐狸般的狡诈与疑心。
眼见从这商船走下来者全都衣冠楚楚,一看就非富即贵,白大龙自是按捺住心头的骚动,想要先搞清楚这些人跟唐夫子是何关系。
毕竟这泷泊镇名义上乃是唐夫子的辖区,而今日又是唐夫子提出的与申将军会晤之日,这些商人们来做甚?
白大龙乐呵呵地走至韩夫人面前见礼道:“这位小姐,本将白大龙,不知你们今日来泷泊镇所为何事?”
‘嗡!’
宋宜璟和崔员外等人皆神色一凛,纷纷窃窃私语道‘这就是宁远城的‘白屠夫’?’
‘啧啧!这满脸横肉的连笑起来都如此凶恶!’
‘那破锣嗓音可真是瘆人……’
韩夫人的俏脸上依旧无一丝惧色,她笑靥如花地施礼道:“原来是白大土将军,奴家这厢有礼了!”
“嗯?”
白大龙听到这‘白大土’三字不禁一怔,这俏娘们怎知俺以前的名字?
如今还晓得他这土名字的人可不多了!他神色阴沉地问道:“你是谁?”
韩夫人傲然一笑,不答反问道:“白大土将军,今日唐夫子是要与申将军会晤,为何没见到申将军哩?”
白大龙的脸色愈发森然:“你再叫俺以前的名字,信不信俺撕碎了你的嘴去!”
“哟!”
韩夫人故作惊讶地拍了拍胸脯,旋即也学着那莲姐般叉着腰哂笑道:“老娘偏要叫你白大土!你以前不就这个名儿?说来你还真是不孝,白寿喜老爷子若在天有灵,见你竟把他给你取的名字给改了,也不知他会否从棺材里跳出来揍你一顿!”
在她身后的众人中顿时响起了几个人的轻笑,但想到对方可是白屠夫,又连忙捂住了嘴。
白大龙则已惊得头皮发麻,自从加入献贼以后,除了他和两个弟弟,知晓他们那死去的老爹名字之人屈指可数。
这娘们怎会晓得俺爹的名字?白大龙惊疑不定地看着她,竟是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宋宜璟和崔员外等人皆听闻过韩夫人的身份背景,他们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这个女人果真如传闻说的那般有大能耐!居然连这白屠夫的爹叫甚名儿都能知晓?
旋即他俩环顾左右,咦?那赵二公子赵载去哪了?怎的没听到他神叨叨的自言自语?
韩夫人的神色则愈发笃定,她慢悠悠地说道:“白大土将军,若是没甚好聊的,那奴家便去给申公子见礼咯!”
说罢,她便欲移步去找申天佑。
“且慢!”
白大龙往左一个大步挡住了韩夫人的去路,他的身躯极为高大魁梧,韩夫人仿若站在一只大熊面前的绵羊般。
兴许是这等对比太过强烈,在韩夫人背后的众人皆是皱眉看向那无礼的白大龙。
白大龙俯视着与他只有一步距离的俏佳人,语气冰冷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韩夫人并未在意被挡住去路,也没在意白大龙眼中的复杂神色,她揶揄道:“告诉你也不打紧,奴家韩伊人!但你怕是不晓得奴家这号人吧?”
“韩伊人?”
白大龙默默念叨着,真好听啊!但这个名儿他还真不知晓。
看着近在眼前的俏佳人,白大龙突然伸出右手便欲搂住她。
“哼!”
韩夫人神色一寒,一个轻盈的挪步避开了去,她蹙眉骂道:“你这厮好生无礼!”
在她身后的众人亦是义愤填膺,七嘴八舌地指责白大龙的无礼之举。
“哈哈哈哈!”
白大龙毫无愧色地仰头一笑,他舔了舔宽阔的嘴皮,眼中满是亢奋与淫邪之色:“带劲!真带劲!韩伊人,莫不如你就做俺的小妾好了,俺定会让你一辈子快活享受!”
粗鄙!宋宜璟和崔员外等人皆一脸鄙夷之色,若非此人凶名在外,他们早就想破口大骂了。
“咯咯咯!”
韩夫人这时却突然一阵娇笑,她白了白大龙一眼,好奇地问道:“你只不过占了个宁远城而已,就想要我韩伊人做你的小妾?你养的起奴家么?”
她这千娇百媚的一眼直让白大龙心头无比燥热。
白大龙愈发难以遏制内心的躁动,他一脸淫笑道:“俺怎会养不起你?桀桀!你想要甚,俺都能给你!”
他脚下突然一个大踏步,如猛虎下山般直扑向韩夫人!
“你!”
韩夫人惊得俏脸泛白,虽说她功夫了得,但这金贵的裘服完全限制了她的动作,而白大龙本就近在眼前,她如何避得开?
而她心头猛然一惊,顾不得白大龙已整个搂住了她,她大声尖叫道:“莫要放铳!”
‘砰!’
就在韩夫人尖叫时,商船上传来一声铳响!
‘哐当!’
白大龙的头盔掉落在地。
他痛苦地弓着背,浓密的发髻变得散乱,从天灵盖上划过的某样物体直让他惊得浑身汗毛倒竖。
数十个跟着白大龙而来的士兵悚然一惊,他们冲向白大龙,口中大吼‘有刺客!保护将军!’
其中有十余人已是抽出武器直冲上商船。
‘啊!杀人啦!’
崔员外身边的一个年近五旬的老友大声惊叫,紧接着一众商人皆脸色发白地蹲伏在地,现场一片混乱!
白大龙此时已是痛苦地跪在了地上,韩夫人则依旧被他紧紧地抱住。
刚刚这电光火石间,他刚搂住韩夫人的丰腴腰肢却听到她一声尖叫,紧接着他感到裆部传来锥心的剧痛。
这种从未有过的剧痛让他难以忍受,身体不受控制地弯成了弓状。
就在他弓着背的刹那,铳声响起!他的头盔应声而掉!
若那铳子再矮上半寸,俺这天灵盖岂非就没了?白大龙虽被韩夫人的膝盖给硬击裆部而痛苦不堪,但他更是被那突然射来的铳子给惊得浑身颤抖后怕不已。
一众士兵此时已围在他身旁,他强咬着牙大吼道:“滚开!”
玉人在怀却险些丧命,白大龙虽好色但更惜命!他已是被愤怒迷失了心智。
这个恶婆娘竟敢设伏杀俺?白大龙脸上的横肉急剧狂颤,脸色已因愤怒而变得异常狰狞,那如铁钳般的巨手紧紧地掐住韩夫人的玉颈。
‘住手!’
宋宜璟和崔员外等人皆惊得大叫住手,但那些士兵将白大龙和韩夫人围在中间,又如何挤得进去?
他们急得直跺脚,赵载那疯子竟真敢放铳?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