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予有些心虚的看了一下门口，然后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暂时就那样吧，刚才说到哪儿了？对国营企业，这些和山河有什么关系？”
    看到女儿不愿意提及，苏海生也就不在继续追问，于是道。
    “你也算是耳濡目染知道一些事情，那么多国营企业全部亏损，就陆山河一个私人企业如此显眼，这可不是简单的出风头那么简单，而是关乎于各个企业的安置情况，以及一部分的责任问题。”
    “改革的条件是相同的，国营企业比私人企业有更多的支持，大家都倒闭了，或者苦苦支撑，偏偏陆山河如此显眼，让大家连张嘴要拨款都要仔细掂量掂量，而且很多时候下面企业说自己难处的时候，市里都会拿陆山河举例，这种情况持续有一段时间了，可以说陆山河早就成为了很多国营企业的眼中钉，肉中刺，不然这次的文件为什么会通过的那么快？”
    苏静予叹了口气，虽然她不懂事儿，可是从小接触到家里谈话的机会也不少，自然也知道一些官场的潜在规则。
    “爸，我听说沪市那么政策比江阳省好的多，有这回事儿吗？”
    听到沪市，苏海生忍不住叹了口气。
    “没错，沪市毕竟是衔接国外的重要城市，接触新鲜的事物也更加容易，尤其是前年新增二十多条鼓励民营企业的政策，更是让沪市成为了全国改革的示范城市，不过毕竟沪市的地理位置特殊，江阳省是不可能和沪市同一步调的。”
    苏静予点了点头。
    “爸，那如果是山河想去沪市落脚，我是说假如，你能说服外公给予一些帮助吗？”
    苏海生不由的皱眉道。
    “静予，你应该知道你妈的态度，这事儿先不说你外公同不同意，就你妈那一关咱们也过不去。”
    苏静予道：“如果你们愿意帮山河，那么我就和你们回沪市听从你们的安排。”
    苏海生看着苏静予的眼睛，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我可以试着说服你妈，但是我不敢保证她能答应。”
    “我知道，我记得不错附近有个菜市场吧？我下楼去买菜，下午我做点儿饭菜，你喊她回来吃，如果你们同意，就可以按照她说的，明天就回沪市，如果不同意，我就回经销处去。”
    苏海生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也好久没去菜市场了，我和你一起去吧，等饭快熟了，再喊你妈回来。”
    父女二人来到菜市场，看着苏静予熟练的挑肉挑菜，选的都是最好的肉和菜，苏海生又是感慨又是心疼。
    “陆山河的饭平时都是你做的吗？”
    苏静予笑着摇了摇头，和苏海生一起买菜曾经是她们父女间难得放松交流的机会，没想到如今还能找回这种感觉。
    “不是，我的厨艺连他的十分之一都不如，山河不忙的时候他来做，平时我们工作室有厨师，不过菜由我来买，不过你放心我的厨艺也是和香满庭大厨们学的，虽然是皮毛应该也算说的过去了。”
    “那看来今晚我有口福了，这鱼的钱我来付吧。”
    “我来吧，我妈也没给你留多少零花钱，你自己留着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吧。”
    苏海生尴尬的笑了，虽然他是局长，外人面前很风光，可是每个月的工资却都要上交到姜荷语的手里，虽然也有小金库，但是和他的身份明显是不符的，而这个秘密恐怕只有苏静予才知道，毕竟姜荷语为了表现自己的大度，让苏海生平日里兜里也都装着几百块钱，不过那几百块钱不能轻易动用罢了。
    买完菜后，父女二人回家，没想到姜荷语竟然回来了。
    看到父女二人满脸笑容的回来，姜荷语一时间竟然有些吃醋，愈发觉得自己才是外人了。
    “什么事儿啊？笑的那么开心？”
    苏海生道：“静予要给咱做好吃的，我当然高兴了，既然回来了，就别出去了，等会儿尝尝静予的手艺。”
    姜荷语撇嘴道：“静予会不会做饭我还能不知道？我看你们父女俩这是有事儿瞒着我吧？是不是要钱？家里花销大，没存几个钱，我可没钱拿出来给姓陆的，要是为这事儿，你们也别想假装做饭来忽悠我。”
    苏静予微微皱眉，拿出钱包，直接把一张存折放在了桌子上。
    “爸，你和妈好好儿聊聊我去做饭。”
    姜荷语一脸懵逼，拿起存折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两万？姓陆的帮她存的？难道是彩礼？我和你说苏海生，不管他们两个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苏海生无语了，解释道。
    “这是静予的工资，什么彩礼？你想哪儿去了？还有静予和陆山河现在只是普通的关系，完全没发展到你想的那一步。”
    “工资？干什么的工资？你帮忙圆谎也不说的靠谱点。”
    苏海生道：“行了，自己女儿你都不信吗？陆山河工厂待遇本来就好，静予又是厂里的领导，这工资怎么了？两万而已，我还觉得他给少了呢。”
    “两万？而已？苏海生，是你傻了还是我傻了？这可是两万。”
    苏海生道：“你要是有心打听你就知道真不多，我听说动画片那事儿，以前在沪市电影制片厂工作过的那个老画家，陆山河直接就给了五千的奖金，静予也是跟着参与了的，工资一个月也好几百，再加上奖金能存两万真的不多，不信你自己去问嘛。”
    姜荷语拿起存折仔细观察，心里一时间有些失落，家境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她也一直以为苏静予在外面吃够了苦头，总能想起这个家的好来。
    可是现在她忽然发现苏静予在外面混的风生水起，经济上竟然比苏海生还要富有，那以后自己这个当妈的还有什么资格教育苏静予？
    见姜荷语盯着存折一言不发，苏海生道。
    “别看了，是真的，你先给静予放下我和你商量点儿事儿。”
    姜荷语浑身一震，警惕道。
    “要是说静予和陆山河的事儿免谈，哪怕静予真的跟他赚了钱，他也快要完了，这可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