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波听的连连皱眉，他当然也觉得陆山河做的有点儿过分，可问题现如今市委那边儿对陆山河是十分看好的，不然也不会同意陆山河的建议，直接安排杨洪涛在市里担任了工商局的副主任。
    虽然说是副的，可就凭杨洪涛的资历，这辈子恐怕都没资格进工商局的大门，就更别提副主任了。
    “这样吧，我这边儿开会研究一下，你可以去市委也汇报一下情况，看看那边的态度。”
    韩君无奈只好再去找市委书记。
    市委书记王民重听完韩君的汇报，表情淡然一双犀利的眸子像是要把韩君看穿，这让韩君不自觉感觉有些胆怯。
    “在讨论陆山河为什么要收授权费之前，你最好先说明为什么上个月的盈利只有二十多万？我如果记的不错，上上个月，食品厂的盈利应该是八十多万吧？”
    韩君急忙解释道：“因为人员变动等原因，上个月的生产情况的确出现了一些波动，而且工厂许多设施陈旧，以前陆山河可以凑合，但是作为江州市的龙头企业，代表的是整个江州的颜面，所以我觉得就不能讲了，多种原因叠加就是现在的情况了，如果组织觉得有问题，可以随时来查。”
    真让人去查，也大概率是周楷学那边儿的人，韩君自然是不怕的。
    王民重点了点头。
    “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再给你几个月的时间，尽快把生产恢复上来，至于你说的实验室的事情，你也说了，实验室是沈薇的而不是陆山河的，就没必要揪着陆山河不放了。”
    韩君道：“我让人查过了，沪市那边的昌明食品有限公司陆山河是股东，建厂的钱估计就是陆山河出的。”
    王民重皱眉道：“韩君啊，我希望你能明白，陆山河的所作所为并没有违法，无论陆山河是不是股东，只要程序合法，我们都不能干预，所以这事儿你还是和沈薇那边儿沟通一下吧，二十万的授权费的确是高了一些，可以酌情减少一些嘛。”
    韩君碰了个软钉子，只好离开了。
    见房门关闭，王民重拿起电话，拨了三个号码。
    “有时间的话，来我办公室一趟。”
    两分钟后，杨茂林急匆匆赶了过来。
    让杨茂林关好门，示意杨茂林坐下，王民重笑道。
    “不用太紧张，不忙吧？”
    杨茂林一头雾水，笑道。
    “不算很忙，领导要是有什么指示，时间还是抽的出的。”
    王民重笑道：“刚才韩君来汇报情况，关于兴旺食品厂的。”
    杨茂林不由一阵紧张。
    “是食品厂那边儿出什么事儿了吗？”
    “倒也不算什么事儿，兴旺食品厂有个实验室你之前了解过吗？”
    杨茂林道：“了解过，他们实验室和农大有合作，我听山河说一开始是隶属于农大的，后来农大那边儿改革，陆山河就分离了出去，外聘了农大两个教授，还自己雇佣了一些研究员，负责人好像是沈薇，农大的学生。”
    王民重点了点头。
    “看来你对陆山河十分了解，那实验室向兴旺食品厂收取授权费用的事情你也知道？”
    杨茂林懵了。
    “实验室和兴旺食品厂收取费用？这不可能吧？”
    看杨茂林诧异的样子，王民重笑了。
    “看来你是不知道，陆山河这小子看来心眼还挺多的。”
    杨茂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消息传到王民重这里谣言的可能性非常小，可是这实验室收取费用的事情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见杨茂林眉头紧锁，王民重笑着把韩君汇报的情况说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我之所以让你来就是想告诉你要识人善任，决不能偏听偏信啊。”
    杨茂林欲言又止，王民重能和他说这些，他该感激才是。
    可是王民重却是笑了。
    “有什么意见说出来就是，京都那边儿的学习班我没时间，没赶上，对于改革你应该比我更熟悉才对。”
    杨茂林犹豫道。
    “现在全国都处于摸索阶段，很多制度并不完善，有些情况无法可依，无章可循，我觉得陆山河这样反而是好事儿。”
    王民重挑眉笑道：“哦？怎么个好法儿？说来听听。”
    杨茂林道：“改革还在摸索，京都那边儿开会也明确说过，允许犯错，但是要知错改错，吸取经验，就拿陆山河这次的事情来说，陆山河提前把实验室分离出去，完全没有违背任何法律，而我们经验不足，并没有提前和陆山河谈条件，同时要求购买添加剂的使用权，这是我们的失误，也是我们犯的错误，如果下次再有这种机会，我想我们就可以提前更加全面的和对方进行谈判了。”
    王民重点了点头。
    “很有见地，市政府那边要是都能有你这份远见，或许江州也不会只出现一个龙头企业，毕竟一枝独秀不如满园春色，这句话是这么说的吧？”
    杨茂林道：“想要满园春色，就先要让一枝红杏出墙，先拔高一个其他才有效仿的对象。”
    王民重笑着点了点头。
    “刚才韩君问我的时候，我让他和陆山河协商，毕竟陆山河还是兴旺食品厂的厂长嘛，也算一家人，不过我总感觉这事儿不会太顺利，你私下也和陆山河谈谈，适当的降低一下所谓的授权费，每个月二十万这可不低呐。”
    杨茂林急忙点头。
    “茂林明白，等会儿回去我就给陆山河打电话询问一下具体情况。”
    “不知不觉聊了这么久，你去忙吧。”
    杨茂林点点头，答应一声快步出了王民重的办公室。
    回到自己办公室，杨茂林直接拨打了兴旺食品厂的电话，不等接通就挂掉了，然后又拨通了远山乡饲料厂的电话。
    “请帮我喊一下你们陆厂长。”
    “我就是陆美琴，请问您是？”
    “美琴啊？山河在家吗？”
    “原来是杨副市长，山河走了有八九天了。”
    杨茂林问：“走了八九天了？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啊？没去食品厂上班吗？他没说，最近也没打电话回来，要不你打饭店那边电话问问？也许他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