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荀大人,你就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吧,总不能真的撤退吧,那不就是亏大了!别的不说,咱们这两万人,行军路上的消耗、辎重的筹备,可都是一大笔开销啊。我们最起码要捞点东西才行吧!”
夏侯渊的声音,打破了暂时的尴尬气氛。可能这些武将都觉得有些压抑,他们不太理解深层的东西,也不想去绞尽脑汁的理解,这些问题是谋士们该干的。他们现在就关心一个问题——这长安城还打不打、什么时候打!
曹仁也是挺尴尬的,这会都到长安城下了,才得知这么多的消息,有点被架在这里,进退维谷了。他刚才又不好意思打断荀攸的发言,现在听到脾气稍微急躁一点的夏侯渊发言后,也顺着看向了荀攸,期待这个陛下钦定的参军可以给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荀攸这一路上一直在分析张富的动机,为什么会去潼关,他真的想了一天一夜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这也不怪他,因为正常人都想不到赵军大将张合已经率军投降蜀国了,而且魏军这边也没有收到张合队伍的动向。
这就是张富此计的高明之处,充分利用了这个时代消息的闭塞性,让张合率人翻山越岭,一头扎进潼关以北的山脉里行军,可以在最大程度上避免被敌军斥候侦查到队伍动向。
还是那句话,行军打仗斥候数量有限,派遣的任务都有针对性的,魏军的斥候也都是针对蜀军动向布置的,谁闲的没事,去战场后方山窝窝里探查消息呢?
荀攸一直也没想明白张富的动机,加上众将也都有点着急,迫切需要一个下一步的任务安排,荀攸没办法,只能选择将难题抛给了曹仁——谁让你是主将呢,那就要肩负起
于是,他看着曹仁开口道:“子孝将军,刚才的分析只是我一家之言,也可能是我太谨慎了。眼下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三条路,第一就如刚才妙才将军所说得那样,直接不计一切代价的猛攻长安城,然后让曹纯虎豹骑回去潼关,且看一下徐达究竟想干什么!”
“刚才斥候不是来报,张富和杨任率领两三千人回来长安了嘛?那么第二条路就是派一支队伍,在京兆郡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埋伏、阻击张富队伍,尽可能不让他回来,而且我们兵力优势,甚至可能全歼张富队伍!”
“哦,当然,与此同时,曹纯的虎豹骑依然需要回去潼关,徐达这边我是真的不放心,我们后方可不能出个什么差错!也需要保证我们后勤补给道路的通顺,我有预感,此战可能也是一个持久战!”
曹仁一边点头,一边分析,最后问了一个问题:“那个,公达,你说的第二条路,一部分人去阻击张富,曹纯带领虎豹骑回去潼关,那么剩下的人呢?是要围攻长安吗?”
“额,这个就需要看子孝将军怎么选择了,我们分兵之后,正面能给到长安的压力就会小很多。是否能打得下长安,就需要诸位将军来判定了。”
“刚才不是说有三条路,那第三条呢?”
荀攸犹豫了一下,缓缓道:“这第三条路,是我个人觉得战果可以最大化的,但是就比较拼了,万一不成功,有可能退无可退,风险太大了,我感觉我们做不了主,需要告知陛下!”
曹仁给予鼓励:“公达但说无妨,先说出来我们商议一下吧。”
“第三条路,其实也跟之前我们的想法一样,就当不知道蜀军对潼关动手,也就是不管潼关!让曹纯虎豹骑去骚扰阻击张富,我们其他队伍倾巢而出猛攻长安,成则长安得手,败则我们无路可退!”
“这条路好啊,我们就这样打不就得了,分析来,分析去,商量了两个时辰也没说到正事上,咱们就这样干不就完了!”夏侯渊拍手叫好,他彷佛对长安有很深的执念一样,几年前在这里丢的面子,一直想再找回来!
他这话一说,下面的将士们,除了李典和徐晃没有太过兴奋之外,其余副将都开始附和叫好了——很显然,这条路才符合他们最希望的结果,攻城略地,功成名就,哪个武将不喜欢啊?
曹仁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妙才你先别着急,且听公达说一下这个可能面临的风险吧!”
荀攸点了点头,反而问曹仁道:“子孝将军,我没记错的话,我们这次随军携带的粮仓,应该只够大军吃三个多月吧?”
曹仁摸了摸脑袋:“嗯,这倒是,当时按照战前部署,觉得潼关距离长安也不远,就没有携带太多的粮草。害,谁能想到蜀军会选择进攻潼关。你说得对,咱们现在确实可能面临没有补给的情况。”
“所以,这最坏的结果就是,在我们还没有攻下长安城之前,反倒是徐达先一步攻破了潼关,切断了我们从潼关或者洛阳到前线的补给线,咱们就比较麻烦了。到时候,我们这些大军都没地方可退了……”
荀攸话音刚落,夏侯渊不可置信问道:“那个,公达,子孝,我没听错的话,刚才说的是我们随军携带的粮草足够我们大军使用三个月了是吧?”
“是啊,怎么了?”
“哈哈哈,你们不是开玩笑嘛?这可是三个月啊!不是三天!三个月,我们一万五千的大军,还配备有数十辆攻城车,投石车,箭矢、弓弩应有尽有。反观他们蜀军呢?”
“他们在长安城现在可是只有五千新兵蛋子镇守,领军的主将还是一个担任文官、没有上过战场的黄权(其实黄权上过战场,夏侯渊不知道罢了)。我们要是三个月之内还打不下来,也不用什么后路回去了,都战死谢罪算了!”
夏侯渊都觉得他们在搞笑,己方有如此大的优势,对方劣势那么明显,还搁这里瞻前顾后,想什么最坏的结果。根本不需要,硬打完全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