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一听杨光华的话,明白了他的来意,就觉得杨光华小题大做,便有点蛮不在乎的说,“啊,原来是这事啊,没问题,万事俱备,就等皇上一声令下,就开比了!本来,我想请皇上和你,还有宰相亲自去观摩一下,也算是一个预演。可是后来我想,干脆就按朝廷安排的程序,庆典第三天正式比武的时候,再一并请皇上观看吧。到时候,定会给皇上一个大大的惊喜。你觉得这样办咋样?”
杨光华没想到高俅会有这样的打算。他感觉到,高俅说话似乎底气不是太足,并且有点颠三倒四,看来他对这事并不多么重视,甚至根本就没太当回事,因此也没有认真办,估计还没排练好。因此,杨光华就说,“好啊,太尉很有创意嘛。只是我提个要求,皇上呢,咱们就不让他去看了,就像你说的,到正式比武的时候,好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可是我和宰相得去看一下,我们也学习学习嘛,最起码我们心里要有个数;再说,对庆典所有项目,皇上是让我们立了军令状的。对各个大项目,先行验收,这也是程序,更是整个庆典活动的需要。我们若不去验收,皇上也是要考核我们、惩罚我们的。我们去看一下,排练得好,这是我们最期望的;如果有还不尽完善的地方,不够完美的方面,咱们可以切磋一下,交流商量一下,再完善起来,做得更完美,你说呢?”
高俅已经感觉出来,杨光华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他对自己组织的这个军事比赛不放心。对此,他倒是也能理解。这么一个大型的庆典活动,军事比武是最为关键的一项。既关系到大宋军队的整体风貌,军人的意志、部队的战斗力表现力;也关系到殿帅府成立之后,军队的面貌有没有新的变化?军队的素质和战斗力有没有提升?同时,这也是对军事改革成效的一次检验。但高俅更明白,尽管自己组织过军事训练,殿帅府的将军们也按他的要求,干得很卖力,可他一直没有进行过检阅式的合训,至今也没有进行考核。可眼看着庆典已到眼前,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干脆,明天早点赶到大校场,来一个紧急的临阵磨枪式的加急协同训练,然后再接受杨光华和蔡京的验收。
高俅这么一想,就用一种硬挤出来的高兴语气,说:“还是杨大人,您有学问,您有头脑,您也有高度。高俅我服了,一千个一万个服,天下除了皇上,我就服您。真的。那您和宰相,明天几时去验收呢?要不要我派仪仗队卫队去迎接您二位?”
杨光华忙摆手道:“别别别,那些啊,等皇上去的时候再办吧。我和宰相明天下午未时一刻到,可否?”
高俅一听,下午才到,那太好了!自己可以有一整上午的时间组织合练。于是便应道:“好,好,杨大人考虑事就是周到,也特别体谅下情。”
腊月二十六不上常朝。一上班,杨光华安排杨戬替他值班,自己则在皇上期待的目光中,离开了垂拱殿,去验收大型展览和军事大比武。
杨光华先去集英殿,观看并验收大型展览。
整个展区,占了集英殿的三分之一面积。核心展区,搭建了长八丈、宽六丈、高三丈的展台。展览的内容,分为核心内容,五大成就,共六大板块。核心内容展示的是,皇上登基、亲政,皇上英明决策、重塑大宋辉煌等方面重大成就。五大成就分别是国家昌盛富强、经济蓬勃发展、民众幸福安乐、军事实力强劲、对外交往密切,涵盖了国家的方方面面,既全面又有高度。展览的文稿,虽然是杨光华亲自审过的,但很明显,在制作展板的过程中,礼部的人又作了进一步的充实和完善。可见朝廷的确是有人才。 从美化的角度看,不论版式的设计还是绘图插图,甚至字体的选用,都很是考究。特别是大型展台上面,居然有徽宗临朝的画像和徽宗与民同乐的巨幅画作。可以说。这个大型展览,不论内容,还是表现形式,以及现场氛围的营造,充分体现了全面、新颖、震撼三大特点,是令人满意的,超出了杨光华的想象。由此也可见到,朱缅的确是个有才的家伙。杨光华就想,当初如果不是让朱缅来主管这件事,他自己在忙得不可开交的情况下,真不知道去哪里找这么个人,代替自己完成这个任务。如果找不到这么个人,这个展览办成什么样子,真是无法想象。当然,当他决定要让朱缅来挑这副担子的时候,他也是有所担心的,因为,毕竟对朱缅并不太了解,只是根据推测觉得他能做好这件事。现在,他终于放心了。他也由衷地感激朱缅。
杨光华在现场,大大夸赞了朱缅和所有工作人员:“在大型展览的准备过程中, 朱缅大人认真负责,科学调度,加强管理,充分发挥大家的创造性,调动起了大家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参加这项工作的礼部官员们,积极主动,敬业认真,各展所长,各显其能,创造性地完成了各项任务。我看了以后不但满意,而且是很满意,非常满意。尤其是大家全力支持朱大人的工作,服从领导、团结协作、众志成城,这种精神是非常难能可贵的,这种风气是特别值得发扬光大的。我谨代表大宋朝廷,也代表当今圣上,向大家致谢,也向大家致敬!”
杨光华的这番真诚的,发自内心的,激情洋溢的讲话,激起了热烈掌声。
下午,杨光华约上蔡京,一起来到金明池大校场,观看军事比赛的预演,一并验收。
从皇宫到殿帅府大校场,是一条宽阔的御道。沿御道经金明池北门,往前约一里多路,就是地处金明池西邻的大校场。杨光华和蔡京的马车刚过金明池北门,就见一队骑兵分两队整齐地排在御道两旁,一看到杨光华和蔡京的马车,左边一排最前面像是军官的骑兵就挥动起了红旗,随即就是“呯呯呯”三声炮响,炮声过后,就见高俅骑着高头白马,迎上前来,朗声说道:“大宋朝军事比武预演准备完毕,欢迎杨大秘、蔡宰相检阅!”
后面的骑兵便齐声高呼:“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杨光华和蔡京只得下了马车,挥动双手分别跟高俅和骑兵们打招呼,又说道:“太尉好!官兵们好,官兵们辛苦了!”
接着,便骑上骑兵牵过来的马,随高俅进入校场,随着高俅的右手一挥,旗手的两面红旗大幅挥动三下,比武预赛开始了。
高俅上午亲自监训,排练了两遍,觉得不错,在庆典时表演,一定会受到热烈欢迎,也一定能令皇上满意。
可惜的是,杨光华和蔡京都觉得不尽如人意,主要是动作不齐,阵容不够壮观,斗志不够旺盛。有的骑兵看上去松松垮垮,步兵则步调不协调现象突出。
比武总时长是一个半时辰。观看完毕之后,高俅请杨光华和蔡京作讲评,并提出指导意见。杨光华请宰相先讲。蔡京也不客气,直接就说:“组织的人挺多,气势还可以,不错。不过,军事比武,军人应该威武霸气。但是咱们的阵容虽然够强大,却没有威武霸气的威势、甚至有的松松垮垮,更有个别士兵居然在现场嘻嘻哈哈。这,都是不允许的。也是存在的问题之一。”
蔡京说完这番话,高俅的脸色就没了喜悦,也没了刚刚开始的时候那股子昂扬奋发的样子。
杨光华接着蔡京的话说:“我赞成宰相的看法。应该说,比武阵容的编排、安排、设计,符合庆典总体精神。只是呢,除了宰相说过的那两点,我觉得还有一点是值得指出并加以改进完善的,那就是现场的氛围,跟比武的主旨要求,有较大距离。军事比武嘛,那就是你追我赶,勇猛顽强,勇于拼搏。但是,参赛的官兵,这个方面有许多达不到要求。你看,有的军士胳膊腿儿软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劲,这让人感觉到这支军队经不起摔打,如果真有战争发生,这样的军队恐怕是难以打胜仗的。所以呢。这一点儿必须改,要抓紧改。相信太尉应该能明白这里面的重要性”。
高俅脸上仅存的一点儿满意和自豪,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并且脸色已经变得很暗很灰。
从金明池回到垂拱殿,距下班还有半个时辰。徽宗看到杨光华回来了,就把手上正看着的一本盛唐国画放下,站到了龙案前面,急切的问道:“怎么样?球球组织的军事比武,应该不错吧?”
杨光华自己的判断是,展览的准备工作,要比军事比武好得多,好的太多太多。军事比武存在的问题比较多,只要认真改,应该是没问题的。总体看,也可算是各有千秋。杨光华知道徽宗关心高俅的事,也早就明白了徽宗跟高俅之间这种特殊的感情,所以就说:“不错,很不错,皇上您就等庆典仪式之后到现场去观摩吧,一定会让您大吃一惊的”。
徽宗连连点头,直说:“好,好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