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从衣袖里拿出来一个布包,放到李婉手里。叶舟说:这是在金州时买的。
李婉赶紧把那布打开,是一个玉坠,她看着那坠子笑的特别开心。说道:这么漂亮。
叶舟说:你仔细看看。
李婉又仔细的端详了一番那玉坠,惊奇的说这里面有条小船。
叶舟当初在金州的那家玉器行,就是因为这坠子上的暗纹巧夺天工的绘成一叶扁舟的样子,并且这一叶扁舟似在这玉的里面,若让别人看来也没什么奇的,但对叶舟来说这就成了一个稀罕物,毕竟这坠子上的纹路暗含了他的名字。
叶舟把那玉坠从李婉的手里又拿回去,指着那上面的纹路说:你再看看这是船吗?
李婉没领会叶舟的意思,说道:不是船是什么。
这是一叶扁舟,叶舟调皮的笑笑,说道:你要不要,不要我可给别人去了。
李婉快速的把玉坠抢回去,又笑出了银铃般的声音,听叶舟这么一说,她把那坠子攥在手里更是如获至宝。
叶舟要走的时候李婉和他说:明天你还来吗?
你愿意我就来,叶舟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说。
李婉一边摸索着手里的玉坠一边说:明天明玉回家,她婶子病了,回去看看,你来陪我说话吧。
叶舟又凑过去在她嘴上亲了一下说:好。
第二天上午明玉回家后李婉就开始盼着叶舟来,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人们常说的那种思春病,一直等到吃中午饭叶舟也没来,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因为哪一个男人而神魂颠倒,可现在她就变成这样了,甚至允许他对自己为所欲为。时间这东西真是奇怪,两个彼此相爱的人在一起的时候,它像是用一双翅膀飞那么快,而期待着心上人来的时候,它又像是顶了一个笨拙的壳的蜗牛似乎是纹丝不动。
傍晚她刚吃完饭不大一会儿,叶舟来了,这次他没有走门,而是直接从院墙外面跳进来的,李婉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花园门的动静上时没想到他已站在了她的闺房门口,她先是一惊,然后把门关上,问他是怎么进来的。
从外面一跳就进来了。
这院墙这么高,你一跳就进来了,这么厉害。
当然了,没有一点真本事也配不上你这倾国倾城的清扬城第一美人呀?你的屋里好香啊,这床也漂亮,我能不能上去坐坐?
不行!
你倒是有意思,你的身子都让我抱,不让我坐你的床,是不是抱着你就可以坐在上面了。
李婉亲昵的在他身上打了一下,说道:讨厌,说正经话,你什么时候让你家人找到媒人到我家向我爹娘提亲?
提什么亲呢,你和我私奔得了,那更有意思。
滚,我才不呢,怎么说我也是大家闺秀,必须是三媒六证,正大光明的嫁人。
叶舟亲了她一下说:当然,我总不能随便找个人就来提亲不是,怎么也得找个靠谱的人,再说了,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觉得这样偷偷摸摸的也挺有意思,真娶了让你天天守着,说不定不如这样好玩儿。
滚,谁要你的好玩儿,我要踏实。
你是不是想留我住下?
你想得美,李婉嘴上说的虽是拒绝的话,可那双眼睛却是含情脉脉的。
住下又怎么着,我又不会占你的便宜,明玉不回来了吗?
下午的时候明玉确实让人捎信过来说在家住一晚,本来李婉的母亲说要另派个丫头来侍候她,李婉因和叶舟有约,怕别的丫头不如明玉的嘴严,便借自己正要清净一晚谢绝了母亲。可她却和叶舟说:她一会儿就回来。
叶舟看出她是言不由衷,越是说:我住外面那张床可以啊,那是明玉的床吧,她不回来我自己住,她回来我就和她挤挤。
李婉在他身上拧了一下,低头说:你真想住下吗?
叶舟点点头。
也行,你可别胡来。
要想胡来你以为白天在花园里你就能躲得了吗?
那你就睡明玉的床好了,不行,你还是睡我的床吧,我睡明玉的床,回来她闻到被子里有男人味儿肯定会刨根问底的。
怎么都行,只要能挨着你这么近睡一晚就行,说着躺到了李婉的床上去。
现在就睡吗?
我看好了两个床之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墙,咱们躺在床上说话,头都在墙这头岂不是一样。
行啊!李婉说着行还是坐到了叶舟身边,定睛看着他。
你舍不得走吗?
我想看看你。
叶舟拽着她的胳膊说:那就一处睡吧。
李婉挣开叶舟的手说:“金簪子掉在井里头,有你的只是有你的”说着出去了。
叶舟听见李婉躺在床上的声音,他打趣她说:你睡觉不脱衣服吗?
滚!你好好躺着,别胡思乱想,给我讲讲,你在外面的事吧。
叶舟先想到了在石虎城的青楼和岚姐同床而眠的事,这个是万万不能说的,他就和她说了被狼群围攻的事,李婉听得津津有味。他也说了在七狼山的一些事,和她讲那里的大哥们都特别好,几个大嫂也都很好,七狼山的事还没讲完,他听见李婉打了个瞌睡。
叶舟说:你困了吗?
她说:没有,还想听。
可叶舟再也无法心平气和的讲下去,他时而觉得身体里有一团火在燃烧,那团火让他燥热难耐,他时而又觉得身体里有一条大河咆哮着奔流,那条河让他无法静下心来。
另一张床上的李婉何尝不是如此,她渴望着叶舟的亲吻,他的拥抱,渴望他要把她嵌进他的身体时把她搂抱的疼的感觉。她不敢说话,怕声音会泄露了她心里和身体里的秘密。
叶舟从床上起来,走到门口,门没有闩,只要他轻轻一拽,门就会被打开,走几步就能到她的床边,他知道李婉对他热烈的亲吻的迎接便可治愈他身体里的燥热不安,那一团火能把两个肉体和灵魂一起燃烧,使之融化在一起,那一条河能把他们一起卷走,使之漂浮在波涛之上。
李婉听见了叶舟从床上起来的声音,也听见他往外走,并站在来门口,她渴望他大胆一些,果断的把门打开来到她的床上。
按理说那样的胆量他是有的,其实他在花园里时已经够放肆的了,可他现在踌躇什么呢,怕她会拒绝他吗?不,他什么都不怕,把十个叶舟碾碎了过筛子,都筛不出一个“怕”字来;她知道他为什么不打开那扇门,可她说不出来。这让她高兴又沮丧,她高兴的是他把自己当成了圣洁的女神,她沮丧的是她想不圣洁一次。哪个女人又能把贞操始终保留,女人的贞操只要给了自己最心爱的人,她就是贞洁的,并不是一直扞卫着它才算是贞洁。她心里的火比叶舟心里的火燃烧的还要热烈,身体里的激流奔腾的更要不顾一切,她心想如果他是一个小瘪三,他肯定不会等到现在还在门口踌躇,可他不是小瘪三,他是顶天立地的,敢为天下先的大男子汉。她又想到他是大男子汉不能过来,可我是小女子,我可以过去啊。有一句话说得好,“既然山不朝我走过来,那我只好朝山走过去了”,无论如何他不会把我当成轻浮的女子,若他把我当成轻浮的女子,他就不会如此犹豫了。她给自己找了无数个理由鼓劲,可就是没有勇气从床上起来走到门口去。他听见叶舟又走回去躺回床上,他的呼吸非常急促,像是干了很累的活坐下来休息那样。
你还没有睡着吗?李婉小心翼翼的问。
她听见他装模作样的打起呼噜来。
我睡不着,你再给我讲点你在外面遇到的事吧,你说说七狼山上你那些大嫂她们都长得漂亮吗?你那大哥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叶舟你别装睡,我知道你还没睡着。
我知道这样就不来了,叶舟终于停止了装睡,他有些懊恼的说。
你知道怎样就不来了。
你心里清楚,装什么糊涂。
李婉差点笑出来,又说了几句话后她觉得身上那种燥热减退了很多,身子也不用那么直直的挺着了,她说:我可什么都不清楚。
你让我来就是为了熬我吗?
谁熬你了,你怎么不睡啊。
我都睡着了,你非叫我。
你真是快睡着了吗?
别理我了,我要睡了。
你是因为困才想睡的吗!李婉故意拿话挑逗他。
你再这样我可就真不客气了。
今天你是怎么了,怎么这么老实,突然想做正人君子了吗?
叶舟从床上爬起来,到地上猛烈地做俯卧撑,在心里数着数,最后数忘了,他做完躺在床上急促地喘着粗气。其间李婉又说了好多话,他都没有听清。这一天时间,他都在为今晚的幽会做准备,想着说怎样的话可以让李婉更喜欢他。最好是明玉不回来,那样他就想法让她把自己留下来,假设李婉不肯让他留下来,他该如何应对,都考虑好了,当然少不了想到热烈的亲吻她,然后再随机应变,没想到这么轻易李婉就让他留下来了,反而使他有些不知所措。一开始是一种怜香惜玉的心使他没有打开那扇门,现在他又想趁这个机会磨砺一下自己的意志力,他在心里想,打开那扇门谁都可以,可能在门前退回来的却没有几个人。他的心里一遍遍地告诫自己,这个时候我若能掌控自己,将来必会成一番伟业,在心里想的次数多了,他就把这当成一句咒语,似乎今天他真的打开了那扇门上了李婉的床,他就会注定一生平庸一样,一生平庸,像大多数人那样就认了命,然后老庸庸碌碌的了此一生。
不!他不能接受那样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