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姐两颊绯红,显得更是妩媚动人了,端起酒杯爽快的一饮而尽。
志美说:邵先生在家总说那个小温侯上辈子肯定是救过一座城的百姓,积了大德,所以才找了田掌柜那么完美的女人。
田姐说:别夸了,再夸我可坐不住了,再说了,我觉得俺们家小温还是能配上我的。
这句话说完,四个人全笑了,少俨都有些前仰后合了,志美也是捂着肚子直不起身。
笑过这阵儿后,少俨向田姐竖起了大拇指,田掌柜这话说的一语双关,一句话把两个人全表扬了。
裴杰笑得也是合不拢嘴,他说:这娘们今天膨胀了。
少俨越是对田姐的见解感兴趣了,他又问:田掌柜你从什么地方看出萧兄弟是有备而来的。
田姐觉得再说就有些显摆了,一个女人,特别是当着自己男人的面话太多了总归不太合适,便笑笑说,是凭直觉,你知道我们女人那有什么见解和观点什么的,遇到不明白的事儿不就是靠猜吗。就算有时候有见解或观点,不也是从自己家当家的人那里学来的嘛,说到这里她笑着看看裴杰说,你说是不是?
大家又是一阵笑。
饱读诗书的张志美都服了,怪不得少俨总在家夸田掌柜真是太完美了,纵使能从鸡蛋里挑骨头来,也从她身上挑不出不足。
少俨凝神静气娓娓说道:我想做首诗,为田掌柜:
貌比西施才自高,
气质如兰心月皎
天降福祉于温侯,
抱得美人乐逍遥。
裴杰问:少俨你能预测到这件事的结果吗?
少俨喝了口酒说:一开始我觉得对萧兄弟已经挺了解了,可现在又觉得不太懂了,感觉他对咱们隐藏了很多东西,当然,这种已隐藏也并不是说他不真诚,而是我们全部了解了,也许没有益处。
裴杰说:你怀疑他做过山大王吗?
少俨说:你也怀疑?
裴杰说:他身上好像也没有匪气,可听当时在场的人说的瑶儿姑娘可是匪气十足。
少俨说:肯定是见过大阵仗,要不然不会这么处变不惊,有人找茬都找上门了,他竟然像没事人一样,他到月亮城的真正目的未必是在酒行做出多大的文章。
裴杰问:那他是要做什么呢?
少俨说:说不清。
裴杰说:酒行的文章肯定是要做,可能捎带脚又给一些自以为了不起的人上堂课。
少俨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还没有总结好就被你说了出来,你抢了我的话,如果我是你的头儿。恐怕你就要倒霉了,说完还真沉下脸来像个贪官污吏那样。
裴杰也配合着端起酒杯低眉顺眼的说,我错了,我自罚一杯酒给你赔罪。
裴杰喝完酒两人都笑了。
田姐说:你俩干嘛呢?像唱戏一样。
少俨说:生活嘛,就得这样,有乐要乐,没乐找乐也得乐。
志美叹口气说,我本以为你俩迟早能抱团在月亮城掀起点风浪,看来自娱自乐还行。
裴杰说:什么风浪不风浪的,快乐才是生活的真谛。
少俨说:对,快乐才是生活的真谛。什么兴风作浪,舍我其谁,浮名、别人的敬畏都是虚的,说到这儿,他话锋一转看着裴杰,小温说实在的,年轻的那阵儿有没有要勇立潮头的野心。
这个时候两个女人开始唠女人间的嗑儿,两个男人像大多数男人一样,酒喝到肚里后就特别有助于回忆,并把回忆里的事适当的放大。
裴杰又喝了口酒,这口酒帮助他走进了时光的隧道,他说:勇立潮头的野心岂止是有,并且是很大,要不我背井离乡来这里干什么?不就是想寻找宝藏,然后像个人物一样衣锦还乡荣归故里吗?
少俨说:我觉得现在你已经是个人物了,怎么不衣锦还乡荣归故里去。
裴杰说:你相信命中注定吗?
少俨把身子依在椅背上,眼睛看着屋顶,仿佛屋顶上有他要说的话的草稿。他沉思了一会儿才说,我觉得一说到命和注定,就觉得挺玄,不信吧,似乎还深有体会,信吧,又觉得有些消极。
裴杰说:可以阶段性的选择。
少俨似乎没太明白自己这个小老弟的意思,问道:什么意思?
裴杰说:年轻的时候不能信命,必须要有勇立潮头逆天改命的狂妄,有了这样的念头才会去全力的拼搏、追求、义无反顾、勇往直前;到了一定的年龄就要信命了,我们总不能一直拼搏,我们还要享受生活呢。
少俨说:你刚到月亮城的时候还是个小摊贩,处了一段时间后我就从你身上看到了不俗,觉得你日后肯定能成个人物儿,果不其然我还真没看错。
裴杰惭愧的笑笑,说道:我算什么人物儿,他看看田姐,那才是人物儿。
田姐和志美聊得正有兴致,没听见裴杰的话。
少俨说:你也不用谦虚,你谦虚就否定了我读人的眼光了,说完自己也笑了,第一次和萧兄弟接触的时候,他给我的那种感觉比你当初带给我的感觉还要强烈。
裴杰问:什么感觉?
少俨说:就是觉得这小子将来能成为一个人物儿那种感觉,所以我那么果断地把他的酒全买了下来,并制造了老船长酒将来要涨价的舆论。
裴杰小声说:这件事一开始当然觉得是个大好事,可现在呢?会不会害了他。
少俨摆摆手,听了田掌柜那番见解后我细揣摩了一下,熊成若再找事儿,只能加速老船长扩大规模的进度,萧兄弟能一直干活吗?他是在找乐子,他要和咱们一起喝酒呢。
两个人说到三更天,志美和田姐已经困的直打瞌睡,志美说:改天再说吧,把话都说干净了再见了还说什么。
少俨和志美回了家。
裴杰和田姐在店里转了一圈,值班的伙计把钱和账本全交给田姐。他俩也回房休息了。
叶舟酒坊的生意一如从前,来买酒的都小声叮嘱苏瑶一定要多加小心,熊成那个无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到这样的好言相劝苏瑶总是笑笑说,放心好了,再来,我可就不是吓唬吓唬他算了。
有人问,姑娘先前你们兄妹是干什么的?马鞭怎么甩的那么响。
对这个问题叶舟和苏瑶早就商量好了该如何回答,苏瑶说:没干过啥,就是跑江湖做点小买卖。
苏瑶越是这样说,越是给了好奇心重的人想象的空间,他们都在心里发疑问,跑江湖做小买卖绝对不可能,一开始不知道熊成什么样的人,一冲动得罪了他是有可能的,现在肯定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还这么泰然自若,不是司空见惯便是有恃无恐,这明明摆出了爱谁谁的架势。
和人们猜测的一样,熊成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要不然也真都对不住这无赖的名号了,让一个姑娘甩了两鞭子,还没甩到身上就吓跑了,从此便没了下文,那还是无赖吗?那不成了调皮捣蛋的坏孩子了吗?大概过了五六天的时间熊成纠集了十几个人,趁月黑风高翻入了老船长酒坊的院子。
结果和他预测的不太一样,他本以为这回能把叶舟和苏瑶吓的跪地求饶,他才不管他求饶不求饶,必须把女的强奸,男的猛揍一顿,把他家的银钱全部拿走,再让男的打一张欠银二百两的欠条,非让他知道知道我是月亮城说了算的。
第一个探路的发出让他们全进去的信号后十几个无赖依次入了院,进去后一阵的紧锣密鼓的紧忙活,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脖子上就被摔上一个活口的绳索,并且是拴在同一根绳子上,然后他们就全动不了了,任凭给他们套绳索的人随便摆布。自始至终只听到自己人这个哎吆一声,那个一声“不好”,他们的对手没发出一点声音。到最后才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都老实点,不然我让你们看不到明天早晨的太阳。
声音虽低,都听清楚了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他们像一串被树枝穿了腮的鱼一样,被拽进了地下酒窖,酒窖里有灯,熊成看出了把他们拴在一起的就是那天向他甩马鞭子的苏瑶。
苏瑶恶狠狠的说,都给我跪下。
平日里横行霸道恃强凌弱的地痞无赖们像被大孩子恐吓的小孩子一样听话,都乖乖地跪下。
那个胆小的说:姑娘饶了我吧,我不愿意来,是他们非要逼迫我来的。
苏瑶看看那个求饶的人,说道:看得出你是老实人,从腰间抽出短刀干净利索了的朝他脖子就是一刀,绳索的扣开了,人未伤到皮毛。
那人用手捂了一下脖子,再看看手上没有一点血迹。
苏瑶用刀指着熊成说:你又回来了,看看这酒窖大不大。
熊成低着头说:大。
苏瑶用刀子端着他的下巴,你看了吗?就说大,看看。
熊成先是看看苏瑶的刀,吓的脸都变了形,又依照苏瑶的话看看整个酒窖,又连声说了几个“大”。
苏瑶问:知道为啥这酒窖挖的这么大吗?
熊成摇摇头说:不知道。
苏瑶用刀使劲的拍了一下熊成堆满横肉的脸说,想想。
熊成说:放酒。
苏瑶又用刀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脸,不全是,再想想。
熊成摇摇头说:想不出。
苏瑶说:从我们计划要在这里开酒坊开始,就想到了肯定会有地痞来找事,你再往里看看,看到什么了?